“你刚才围着他家转了一圈,就是想进入他家吗?”郭素素问道。
许少儒点了点头,道:“正是。白天还是进不去,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进去,看看情况。”
前田麻友露出担忧之色,道:“一般大官的家里,守卫森严,只怕我们进不去。”
许少儒笑了笑,道:“天底下没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郭素素“噗呲”笑了一声,道:“就怕你能进去,最后还让人帮助你出来。”
许少儒知道郭素素指的是那件事,有些尬尴,道:“以前也许是这样,但现在我自己也行了。”
“好吧。”郭素素笑道:“就你能耐。那我们今天晚上就进去瞧瞧。”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许少儒三人来到王阳明的宅子外,在白天就已经选定好的位置翻墙进入了宅子。
宅子里静悄悄的,静得只能听得到昆虫的声音。许少儒感觉到周围并没有巡夜的人。
“好静啊!”郭素素道:“他是个大官,夜里应该不差巡夜的人啊。”
许少儒想了想道:“只能说王阳明先生为官清廉,并没有余财去雇佣佣人来巡夜吧。”
“你们说说,那位先生现在在做什么呢?”郭素素突然问道。
“都这时候了,自然是睡觉了。”前田麻友道。
许少儒一笑,道:“我也有些好奇,咱们去看看。正好也要清楚他的位置,也好保护。”
“好!”郭素素顿时来劲了。
前田麻友并没有兴趣知道王阳明现在在做什么,但见他俩兴趣很浓,又见他们已经往前走了,所以只能跟上去。
王阳明家的宅子并没有多大,找到他很容易。
此时的王阳明还没有睡觉,正坐在书桌前,灯光摇曳,映衬着他瘦瘦的脸庞,他的眼睛矍铄,看上去很有精神,手拿着笔在桌子上的纸上书写着什么,一会儿有看看书,一会儿有书写,看上去显得很忙碌。
“这么晚了,他还在写些什么呢?”郭素素很好奇,小声地说道。
“要不就是写官事,要么就是在写自己的著作。这么晚了还在写,真的是一位尽职尽责的人。”许少儒敬佩的神情,溢于言表。
“我倒是想说,我们这么晚了,在偷窥人家,不觉得奇怪吗?我现在好困,想睡觉。”前田麻友睡眼惺忪地道。
许少儒转过身来,道:“我也好困啊,怎么办呢?人我们是要保护的,但是晚上不睡觉也不行。”他想了想,道:“敌人既然是暗杀,就多半不会在白天暗杀,而是在晚上,而且这院子里完全没有守卫,不论是谁,也会把暗杀的时间放在晚上。这样吧,今后我们晚上行保护之事,白天我们睡觉。今天晚上先熬过去,白天再去补觉,你们觉得呢?”
“看来只能这样了。”前田麻友道。
许少儒见前田麻友一连疲惫的样子,于心不忍,对二人道:“要不你们自己先去睡,这里有我就行了。”
“不行,你在这里看着,我也要在这里陪你。”郭素素道。
“我也是。”前田麻友强打着精神道。
许少儒看了看二人,见二人说的坚决,也就不再说了。三人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眼睛不时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王阳明所在的房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王阳明所在的房间灯熄灭了。
“你们快看。先生现在睡觉了。”许少儒见此,对郭素素和前田麻友道。但是他一看二人,却见二人已经相互倚靠,已经睡着了。
许少儒显得于心不忍,不便叫醒二人,因为二人都是武功高强之人,不怕夜里着凉,也就不再叫醒二人,就这样让二人睡着。
一晚上,许少儒独自守着王阳明所在的那间屋子,他也实在有些熬不住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天马上就要亮了。就在这时,一声“吱呀”响,王阳明所在的屋子,门开了。
许少儒一激灵醒了过来,看了过去,见王阳明已经整理好着装出来了。
“好早啊。”许少儒暗暗道,他看了看郭素素和前田麻友,见二人睡得正香。
一大早,王阳明坐着轿子出了王宅,往皇宫方向而去。
此时之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天已经蒙蒙亮了。
“诶!我怎么睡着了?”郭素素睡眼惺忪地打了哈欠。又见自己是靠在前田麻友身上,立马身子一颤,坐端正了。只是这一下,因为二人倚靠而不倒的身子,也因为她的一坐,导致前田麻友身子倾斜,就要倒在地上去,但是在倒下的前一刻,她也坐了起来,精神也为之一振,看了看二人。
“我怎么睡着了?”前田麻友也道。她不知道她和郭素素是相互倚靠而睡着的。
许少儒点点头,道:“对!你们都睡着了。”
“许少儒,我不是说了要和你一起守着的吗?你怎么可以让我睡着呢?”前田麻友有些不满,但是许少儒一夜没睡,精神状态不好,有些感到担忧,看着他的黑眼圈,道:“许少儒,你现在不要紧吧。”
许少儒点点头,道:“我不要紧。”
郭素素听此,不自觉的看了前田麻友一眼,谁知前田麻友也在看她,二人都有些对许少儒感到抱歉的神色。
“许少儒,里面怎么样了?”郭素素道。
许少儒道:“先生早已经起身出门了。”
“什么?”郭素素和前田麻友都吃了一惊。她们可没想到王阳明竟然这么早就起身出门了。
许少儒点点头,道:“就是如此,天没亮就出门了。”
“既然如此。”郭素素道:“这里也没我们的事了,你还是先找个地方补上一觉才是正经事。”
“对!”前田麻友也道。
许少儒也感觉到了困,道:“你们说的对,但我更好奇先生昨天晚上在写什么?”
郭素素和前田麻友对此,却并无兴趣,都说还是别去看了,补觉才是正经。
许少儒却不管二人,见左右并没有人走近,于是现身进了那间屋子,走到王阳明昨晚伏案的桌子边,见桌子上边角有许多书,既有儒家经典,还有道家,以及兵家的书籍;更有他自己著述的《传习录》。
许少儒看到这本书,并没有翻开看。他崇拜王阳明的是他身上的人格魅力,但是对他的学说,却并不是非常认同。对于从小看儒家经典以及朱子的著述的他来说,王阳明的著述未免有些离经叛道。
在书籍的旁边是笔墨纸砚文房四宝,正中间则是一大堆纸,上面都是字。许少儒翻了翻,都是关于朝政的。
“可惜了。王阳明空有一腔热血,虽然历经正德、嘉靖两朝,却始终没有得到皇帝的重用。”许少儒黯然道。
“上面写的什么?”郭素素道。
“都是关于政事的。里面的建议,都对大明朝一针见血。不过,就算他吧这些东西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应该也不会看一眼吧。”许少儒道。
“既然这些都是提到了正点的文字,皇帝怎么会不看呢?”郭素素有些好奇。
许少儒摇了摇头,道:“你不懂,里面有一条是关于‘兼并土地’的。你知道谁会兼并土地吗?”
郭素素想了想,道:“士绅大族、达官显贵。”
许少儒仍旧摇了摇头,道:“你说的这些人确实也在兼并土地,但是最严重的应该是皇族。”
“皇族?”郭素素不解,他觉得天下都是皇帝的,要兼并土地做什么?
许少儒道:“太祖高皇帝称帝荡平天下后,把自己的儿子分封到了各地,这些皇族不但有自己的土地,不用交粮,还有朝廷拨给银子使用。刚开始还好,但是这些皇族无事可做,儿子却越生越多,朝廷户部拨给的银子根本不够他们花,只能变着法来兼并当地人的土地。一个亲王有个几万亩的庄园都不算稀奇事。先生在这里写了要遏制‘土地兼并’,才是国家富强之道。很明显与皇族的利益不符合。”
“原来如此。”郭素素似有所悟。
等三人退出房间,许少儒在宅子里随便找了一间屋子睡觉。而郭素素和前田麻友昨晚睡了,也就没有继续睡,而是上街去了。
到了傍晚,郭素素和前田回到宅子里,顺便带了点东西。此时的许少儒已经醒了,在房间无事可做,只是躺着发呆,见二人回来,连忙起身。
郭素素把东西替给许少儒,说道:“许少儒,我们今天听到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许少儒很有兴趣地问。
前田麻友道:“你先吃东西,你吃饱了,我们再说不迟。”
许少儒正觉得自己肚子饿,道:“好吧。”于是把肚子填饱了,就道:“什么大事,现在可以说了吧。”
郭素素道:“当朝兵部尚书今天一早被发现死在了家中。”
“什么?”许少儒吃了一惊,赶紧问:“怎么死的?”
郭素素道:“事后,我们俩曾偷偷摸进去看过,尸体两个伤口,出手的人是为高手,这两个伤口击中要害,却不是一前一后刺了两剑,而是两剑同时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