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少儒见杨启生在离城二十里出下寨,他知道杨启生是要固守待援了。
许少儒从吕靖口里听说了大将军黄菡和他手下的三大将,其中就属何墨军事才华仅次于黄菡,为人沉稳,从不轻敌冒进。
许少儒问吕靖可有对付他的方法。
吕靖苦笑着摇摇头,道:“属下要是对付他的方法,也不至于蹲在平阳被将军擒住了。”
许少儒皱了皱眉,他不得不承认吕靖说的事实。看来,面对他的只有一个情况,增派援兵,但是他没有调兵的权利,他手里能用的兵马仅有城中原本由韩雄交给他的一万兵马。如果,没有援军,等何墨杀到,他是没有办法仅凭手中一万兵马和攻城的数万大军对抗的。
很快,何墨和杨启生汇合了。不知道是杨启生所领兵马少,还是他先吃了败仗,亦或是因为何墨的军事能力不得不让人佩服的境地,杨启生自愿归何墨指挥。
没有经过多少休整,何墨和杨启生部汇合的数万大军已经安排部署,然后紧锣密鼓的开始攻城。
此时的太原之战,原本由甘军占据优势的情况下,因为许少儒偷袭平阳得手,打破了甘军的计划,令太原之战出现了转机,双方呈现出胶着的势态。双方都清楚,战事的决胜阶段在于平阳的情况如何。
许少儒没有守住平阳,那么甘军必能攻下太原;如果许少儒守住了平阳,等于是切断了甘军的粮道,令甘军腹背受敌,那么甘军不但攻不下太原,还会因此而全军覆没。
因为许少儒的严防死守,稳定军心,三日之内,打退了甘军的多次进攻。此时许少儒部已经呈现出疲惫的势态,看上去甘军攻破平阳是指日可待。
此时的城中,充满了悲观的状态,很多人认为他们必死无疑了。
许少儒把大家召集起来,道:“将士们,你们放心,我们的援军一定会到的,你们不能这么悲观,我们已经振作精神迎敌。我们不能退,因为太原的王总督还在等着我们的结果。”
“不会有援军了,消息都传来了,总兵大人已经牺牲了。没人会来就咱们了。”下面立马有士兵说道。
许少儒正色道:“朝廷一定会作决断。”
“那时候,只怕我们都不在了。”有士兵道。
吕靖在旁边轻轻道:“这时候,应该杀几个人立威,不然这种悲观的情绪一旦在军中蔓延,后果不堪设想。”
两名守备也觉得是这样,道:“将军,我觉得这个建议可以。现在军心比在任何时候都重要。”
许少儒确把手一抬,示意他们不用管。
朱瑶和郭素素也很好奇许少儒接下来会怎么做。
只见许少儒道:“你们相信我,只要十天的时间,守住十天,在这十天里,我们固守待援,十天之后听天由命。违者军法处置。”
吕靖不由得对许少儒肃然起敬,这种法子,即疏通给在场的士兵希望,又立威了,简直是一举两得。
将士们听此,都觉得许少儒说得可以,也就没有异议,一心一意跟着许少儒守城。因为许少儒每一次防守都身先士卒,给了他们很大的鼓舞。并且这一次,甘军的投降士卒,在这次防守战中做了很大的贡献,算得上是知己知彼,给予甘军痛击。
这让何墨很是恼火,他还在喊话城中的甘军降卒,如果他们倒戈,他们就会既往不咎。每一次这样的喊话,吕靖都回道:“反贼,我们朝廷的军队,哪里会跟着你们造反。”然后又回去安抚将士。
就在十天之期的第二天的夜晚,平阳城下出现了一人,他向城上的守军喊话说是找许少儒。
守军哪里理会,只说是甘军的奸细。
那人却说自己的京城下来的,有事像许少儒说。守军当然不信,说要证据。那人当然也有证据,是一块腰牌。守军竟不认识。既然如此,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就用竹篮把他吊了起来,一堆人就押着他来到许少儒的住处。
许少儒一见,先是打量了一下那人,道:“你找我做什么?”
那人道:“我是钦差,是皇上派我来的。”
许少儒皱了皱眉,道:“可有证据?”
旁人拿了一块腰牌给许少儒,许少儒初次见到这东西,哪里会识货。还是拿给朱瑶看,朱瑶从没在官场上混过,自然也不认得。这时候,还是两名守备闻讯赶来。守备并不是人人都见过这东西,但是确是认得,说就是京城派来的。
许少儒这才信了,道:“皇上派大人来做什么?”
钦差从怀里取出一张文书道:“传皇上口谕,许少儒接旨。”
许少儒一听,也是跪下,在场之人也都跪下。
钦差道:“方今战事胶着,许少儒夜袭平阳,掐断敌军后路,朕甚欣慰。因河南总兵因战牺牲,特认为许少儒为河南总兵,可权宜行事,调动兵马,保平阳无忧。钦此。”说完便把文书放在许少儒的手上,又道:“这是任命文书。”
“臣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许少儒道。
钦差道:“皇上还叫我来协助你。”
“有劳了。”许少儒道。他却很清楚,皇帝对自己不是很放心,这人就是来监视自己的。
“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钦差问。
许少儒道:“不妙啊,现在没有援军,平阳守不住。”
钦差道:“韩总兵牺牲,河南各处兵马自然不敢乱动,但是大人既然已被任命为总兵,就有权调动兵马。”
许少儒皱了皱眉,暗道:“也就是说,河南各处的将军不会擅自调动兵马来平阳。”他暗自纳罕,如果自己不是总兵,也就是说平阳就决定没有援军。但是现在又以个问题,他如何在八日之内调动兵马来平阳呢?
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就在当夜派出了探子出城传达许少儒的命令,令河南各地的兵马火速驰援平阳。
可是,何墨已经知道了平阳已经混进去了一人,他很是恼火,先是杀了巡夜的人,有调派得力的人防守,保证不会有一个人能出城入城。
于是那名探子的头就出现在了平阳城下,被一根竹竿插着,立在城池的前面。
许少儒一见,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自己连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吗?
这时候,郭素素道:“许少儒,你让我去嘛。我用御剑飞行去传达你的调令。”
许少儒一听,这是一个好办法,道:“郭姑娘有劳你了。”
郭素素一笑,打趣道:“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许少儒皱了皱眉,道:“什么条件?”
朱瑶就不乐意了,道:“郭素素,你不要趁火打劫。”
郭素素对朱瑶笑道:“这个劫,不打白不打。”
“你……”朱瑶顿时气得说不话来。
许少儒甚是尴尬,自己记得好像还有两个条件,郭素素一直都没说,没说那就是记不起来,正好,答应你这个条件,那就啥事都没有了,于是道:“郭姑娘,你说吧。”
郭素素却没有直说,只是道:“加上这个,你就又欠我三个条件了。”
许少儒脸一黑,暗道:“原来你一直还记得呀。”
“无耻。”朱瑶道。她本来对郭素素还有些好感了,但是郭素素弄这么一出,他就觉得郭素素特别无耻。
“我现在还是用掉这个一个吧。你看我们也是拜过堂成过亲的人。”郭素素这么一说,在场两名守备、吕靖、钦差都皱了眉头,这是在看不出来呀。
郭素素继续道:“我想让你叫我一声夫人。因为我要好一会儿见不到你了,到时候我会很想你,所以你要叫我一声夫人,我才离开。”
许少儒脸更黑了,他看了看朱瑶,见她鼓着气,显得很生气的样子,他顿时觉得犯难了。但是一旁的几人却不犯难,起着哄。
“叫嘛。”吕靖道。
“那么美丽的姑娘,我都想叫了,你不叫就太可惜了。”钦差道。
一名守备道:“为了平阳城,为了太原之战的胜利,为了平定反贼,这叫这一声夫人,很值得。”
“说得对。”另一名守备道。
许少儒看着郭素素,见她认真的样子,他知道自己是必须叫了,但是一旦叫了,朱瑶肯定不干,那时候还指不定朱瑶会做出什么事来,所以,他看向朱瑶。
朱瑶确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别处,好像不闻不问的样子。
许少儒豁出去了,对郭素素道:“夫人。”
“嗯!相公。”郭素素笑开了花,从她脸上看得出来,她确实很开心,哪怕她知道许少儒并不是真心实意叫自己“夫人”。但是,有这么一声,她还是觉得很开心。她道:“把你的任命文书给我。总不能让我空着手去。”
许少儒把总兵任命文书给了郭素素,她拿着文书,御剑升空而去,在空中,一颗一颗的泪珠落了下来,她现在知道,就算自己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还是没有让她在他的心上占据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