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杜姑娘一开始是帮着主子,可是昨日坐在太子殿下边上的时候怎么那般冷漠呢。
“本来就是不该存在的东西,剪了也罢。”看了一眼地上还绿油油的枝叶,谢季焘兴趣缺缺的将手中的剪刀扔到了一边,而后拿过婢女递过来的帕子将袖子给擦干净了。
主子这又是跟谁过不去了?边上的下人有些不解。
这时,管家恰好走进来说:“主子,外面有人求见。”
“何人?”谢季焘挑了挑眉头,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先来门庭冷落,今日竟然也有人主动上门?
“是个姑娘,”管家回忆了一会儿,而后道:“对了她自称是杜家的女儿。”
“难道是杜姑娘?”
“多嘴!”谢季焘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虽然贴身侍卫没有指名道姓的说到底是杜家嫡女还是杜家庶女,可是很显然谢季焘也在第一时间就认定了对方是杜容催。
“让她走,就说本殿下身体不舒服。”谢季焘皱着眉头吩咐了一句,在管家转身即将走出院子的 时候,竟然又鬼使神差将对方给叫住了。
“等等。”
管家一脸茫然,便听见自家主子有些不情愿的说道:“让她进来。”
“啊?”他迷茫的看了谢季焘的贴身侍卫一眼,心想着主子今天是怎么了?
不过谢季焘的命令他向来不敢马虎,得了吩咐之后便立马出去将杜容琳给请了进来。
“我们家主子在花园里面等着,小姐你跟老奴这边来。”管家此刻的语气客气了许多。
倒是杜容琳走在路上有些紧张,面对太子殿下她都没有这样的紧张感,怕是谢季焘给人的映像实在是压抑了吧。
进了花园,管家先杜容琳一步说道:“主子,人来了。”
“嗯,”谢季焘淡淡的应了一声,待到看清楚眼前的人之后却是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而后道:“怎么是你?”
“啊?”杜容琳一愣,看见谢季焘明显变差的脸色自己也有些尴尬。不过她向来习惯隐藏,装好人更是她的拿手好戏,不过是一晃神的功夫她已经将脸上的情绪统统收敛起来,而后笑容温婉的道:“是这样的,臣女做了一些糕点,听说六皇子自幼也喜欢吃这些 糕点,所以特地带给六皇子尝一尝。”
谢季焘看了 一眼对方的手上,果然提着食盒。
宫宴
“有劳杜小姐记挂了。”杜容琳将糕点放在了旁边的石桌上面,谢季焘一眼就看出来这竟然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给他做的糕点。看到这个,他方才紧绷的脸色也舒缓了许多,而后道:“杜小姐一路过来想必辛苦了,请坐吧。”
杜容琳立马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而后道:“谢王爷。”说着,她在谢季焘面前的凳子上面坐了下来。
“六皇子昨日可是见到太子殿下了?”见谢季焘吃了一口糕点,杜容琳如同不经意一般,说起了这件事情。
说起昨天的事情,想起太子那个时候意有所指的话语,谢季焘的脸色顿时有点不好看。“此事你如何会得知?”说着他将手中的糕点放下,极其锐利的眼神仿佛要将杜容琳给看穿了一般。
杜容琳的心中一抖,脸上立马露出了无辜的神色,道:“六皇子千万别误会,只因昨日姐姐也在车上,所以这才说了一句。”说起杜容催,谢季焘的脸色又差了一点。
杜容催昨日在太子的马车上面,这一点他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两个人携手同游还极为和睦。想到这里,对面的杜容琳忽然咬了咬下唇,道:“说起来,姐姐她现在还在生我的气呢。”
“哦?”谢季焘挑了挑眉头。
杜容琳立马道:“昨日姐姐和太子殿下同处一室,这……臣女深觉不妥,派了贴身婢女过去,没想到姐姐却指责我坏了她的好事……”
说到这里,杜容琳像是发觉了什么一样,立马道:“请六皇子恕罪!姐姐只是不懂事,并没有……”
“罢了,你先起来吧。”谢季焘的眸色深了一分,他想起来这几次杜容催有意接近他,可是如今又和太子殿下厮混在一起。如今这是关键时期,容不得他不多想,说不定,杜容催便是谢承睿派过来的。
如此心机深沉之女子,亏得自己先前还对她有一丝欣赏之色。咬了一口手中的糕点,不知道为何,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看起来 似乎更加顺眼起来了。
“六皇子还不知道吧,上一次,臣女……臣女被发现和太子殿下……”说到这里,杜容琳如同受了莫大的委屈一般,瞬间泪如雨下,简直柔弱的说不出话来了。
她虽然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但是谢季焘并不是傻子,不可能会听不懂对方的暗示,他皱眉道:“难不成也是杜容催陷害你的不成?”
杜容琳点了点头,表情羞愤的如同要死过去了一般。“臣女虽然只是庶女,可也是有尊严的,没有想到姐姐竟然会记恨我,不拿臣女女儿家的名声当一回事。”说到这个份上,杜容催的所作所为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十分过分了。
谢季焘皱了皱眉头,而后道:“你放心吧,此事,本皇子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臣女谢过六皇子!”杜容琳泪眼涟涟的低下头,浓密的睫毛之下却是一双充满了恶毒的双眼,如同蛰伏在黑暗冰冷之处的一条毒蛇。将自己的糕点已经想要说的话带到了之后,杜容琳心满意足的回了杜府。
她知道,自己的这一次出马一定不会让她失望的。想到这里,她的目光落在桌子上面那食盒上,嘴角顿时浮现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第二天的宫宴,皇宫里面来了人点名要她一起参加宫宴。按照往常来说,她这样的庶女是没有这样的殊荣的。
“一定是我的糕点起了作用。”杜容琳暗自得意的想,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杜容催,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等着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宫宴之上,谢季焘也不知道为什么 竟然对杜容琳的印象大大的改观,而且还亲自向皇上推荐了杜容琳做的糕点。
“她什么时候竟然会做糕点了?”杜容催的贴身丫鬟站在她身后小声嘀咕:“这也太会收买人心了吧。”“不许议论别人。”杜容催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不过她的内心却有点不平静。
通过前世的经验,以及这辈子相处的那么几次看来,谢季焘不是一个可以轻易拉拢的人。可是对方竟然在宫宴上面当场开口为杜容琳说话,这一点,显然很不简单。
“昨日二小姐出去了吗?”她皱了皱眉头,淡淡的询问身后的婢女。
“出去,下午坐马车出去的,好一会儿才回来。”
杜容催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她拿起面前的糕点尝了一口。这糕点的味道绵延香甜,确实令人回味无穷,只不过她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具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就在此时,谢季焘忽然站起来,而后严肃的道:“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情想要禀告。”
“你说吧。”皇上今日的精神不是很好,对宫宴上面的歌舞也没有什么兴趣,看见谢季焘看起来也不过是抬了抬眼皮子。
好在谢季焘从小就受冷落惯了,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他转头看了杜容催一眼。不知为何,这一眼,看的杜容催竟然有点后背发凉的感觉。她在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得罪过这个男人吗?
“儿臣想说的是杜家嫡女背地里的卑鄙手段。”此话一出,宫宴顿时掀起了一阵哗然。
谁都知道,六皇子性子冷淡,这些事情他向来不会插手,可是一旦插手便也表明了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这时,杜容琳连忙站了起来,着急的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都是臣女的错,姐姐她不是故意的,你们不要怪罪吧。”
表面上看起来虽然是为了杜容催开脱,但是明显是从另外一个角度告诉大家六皇子说的没有错,杜容催就是经常将卑鄙无耻的手段使在杜容琳的手上。
各色各样的目光立马不约而同的落在了杜容催的身上。反观杜容催,倒是不慌不乱,只是淡淡挑了挑眉。她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说出自己陷害了杜容琳的事情的。“六皇子,敢问臣女何时陷害了自己的妹妹?”杜容催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半点儿心虚,明显是行得正坐得端的样子。
这样一来,方才还窃窃私语的众人现在也有一些不确定起来了。
谢季焘皱了皱眉头,而后道:“如此 不光彩的事情,你还要本皇子亲口说出来吗?”
杜容催淡淡一笑,无所谓的道:“若是不说,你如此隐晦的指责岂不是叫别人想入非非,也叫我不知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龌龊之事。”
“上次 你陷害杜容琳和太子殿下有染的事情,你难道还想要狡辩吗?”谢季焘冷冷的道。这件事情本来 已经快要被大家给忘记,如今再提起来,谢承睿的脸色顿时十分的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