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凉颜拿起面前的茶杯,心想:既然说了以后再议,肯定是动心了,男人嘛,谁会对帝位不感兴趣呢?
回了太子府,谢承睿坐在书房想了半天此事,心中犹豫许久,最终还是找管家要来了杜荣催的字,临摹着她的字迹,给谢季焘写了一封信,并特地嘱咐对方定要独自前往。
借杜荣催的名义,约谢季焘相见,只查看他二人是否如西凉颜所说,经常私下幽会。如果事情属实,那么,谢季焘是万万不能留的。谢承睿看着送信小厮的背影,心想:谢季焘,你是想死还是想活,就看这一遭了。谢季焘收到信件后,果然赴约,如信件所说的,连小厮都没有带,独自一人骑马去了。
虽然对于杜荣催的笔记有所怀疑,但是信件里也说了,杜荣催最近在模仿另一位大师的字迹,所以相较以前,是有些了变化。
约定好的地点,是在郊外的一座山脚下,虽然风景不错,但是罕有人迹,甚是荒凉。
谢季焘虽不知道杜荣催是如何知晓这个地方的,但是既然到了,不如一边欣赏风景,一边等待佳人。
谢承睿带着人隐藏在山脚旁的一片树林里,看到谢季焘果真独自前来,心中又是愤恨,又是欣喜。
他想起西凉颜说话时平淡的口气,心想:看来这二人确实早就已经幽会数次,西凉颜也绝对早对谢季焘失去信心。
虽然自己对杜荣催并无所少爱意,但是,他也绝对不允许这女人辱他名声,更何况,这幽会对象还是谢季焘!
想着,谢承睿慢慢退后,然后挥手,示意两旁的弓箭手马上动手。谢季焘正纳闷,怎么这个时辰了,杜荣催还没来呢?莫不是被府里的人绊住了脚?正准备拉着马到处走走的谢季焘,此时突然听到“嗖嗖”几声,数十只箭就冲着他一人飞来。
他拿起腰上的佩剑,一边挡着箭,一边往后退。谢承睿看这么多箭都没伤到对方,心中的愤恨又多了几分,于是又命令一边的蒙面人出来,跑到谢季焘的后面去偷袭。
谢季焘感觉到后面的动静,一个跨步骑上了马,向后挡着飞来的箭,然后飞驰而逃了。
几名蒙面人追了几步,奈何谢季焘的马跑的太快,终究还是没有追上。
谢承睿此时看着谢季焘的背影,一怒之下砍断了路边的一棵小树,“一群废物!”
弓箭手和蒙面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话。
被谢季焘这么轻易逃掉,谢承睿的心里本就心生不满,被身旁人这么一提起更加不悦,此事根本无人知晓,为什么谢季焘会被逃掉!莫名的会想起杜容催的那张脸。
谢承睿驱马调转马头便往太子府去,行至门口的时候便瞧见杜容催带着如意出府的身影,翻身从马上下来悄然跟在杜容催的身后,他倒要看见她想要去哪里?想要见何人!
晴光正好,食了午膳后想着去街市上买一些必需品,杜容催厌烦身后跟着众多人便只带着如意一人前往街市,烦扰的街市中摆着众多的小摊贩,走到一个摆着男子腰带等饰物的摊子上,杜容催停下了脚步,目光落在一个镶着金丝边绣着牡丹花纹的腰带上。
杜容催拿起那腰带放在手中仔细打量着,脑海中忆起那人倒是挺适用这腰带的,便开口询问道:“老板,这腰带多少钱?”
小摊贩闻言眉开眼笑的道:“十五两银子。”说罢看见杜容催脸上的犹豫之色又开口道:“这用的可是真金银丝,绸缎用的上好的,十五两银子很划算的!”
耳边萦绕着摊贩的劝告声音,杜容催也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给如意使了个眼色,如意从钱袋中取出十五两银子放在案上。
跟随在杜容催身后的谢承睿将她所有的举动都看着眼里,自然也看见她手中爱不释手的腰带,分明是男子才会用的到,谢承睿不免有些心里难受,暗道,杜容催,为何本殿做任何事都入不了你的眼,想着便从暗处的小巷子离去。
杜容催随即在药店中买了一些药品,回去的时候还给如意定了一件新的衣服,总是看着她穿着那几件衣服,回府的时候看见府门敞开着,从里面传来女子与男子的嬉笑之声。
声音远远的传过来,杜容催蹙眉朝着正殿走去,映入眼帘的是谢承睿半倚在贵妃椅上,怀中抱着沈迎春等姬妾在喝酒饮乐,那场景奢靡如同身临青楼一般。
杜容催见此状不禁轻笑,这谢承睿说着好听,可行为做派不还是如此,款步走到谢承睿的面前委身行礼道:“臣妾杜容催参见太子殿下。”
而谢承睿仿若没有看见杜容催一般一把搂过沈迎春在她脸颊上落下一吻,喝下递来的水酒,继续与姬妾们调笑着。
半个时辰有余,杜容催跪在地上,寒冷的冬季这冰冷的地面浸着膝盖酸痛难忍,杜容催面上仍装作没事人一般,这谢承睿有意为难她,她身处太子府也不能不遵从。
见杜容催身形有些摇晃,谢承睿扬起微笑慢悠悠的道:“这不是容催吗?何时来的?这地面多冷啊,快快起来。”
话语中的嘲讽杜容催也不是听不出来,勉强支撑着站了起来,可双腿仍旧止不住的打着颤抖,寒意刺骨的感觉甚是难受,一旁的如意见到这种状况连忙上前去扶着杜容催,看见她额间渗出的细汗不免心疼。
杜容催抬眼看向堂上还在饮酒行乐的谢承睿,抿了抿嘴唇,从如意的身后拿出那根腰带走上前去轻声说道:“殿下,今日容催去街市上买了些药,见这腰带精致便来送于你。”说罢把腰带放在一侧的桌上,低下眼睑,道:“容催身子不适,先回房去了。”
余光瞥见桌上放着的腰带,正是今日在街市上所看见她买的那腰带,还以为是买给谢季焘的,却没料到是买给他的,回过神来正瞧着杜容催渐行渐远的身影,步履阑珊朝着殿外走去。
谢承睿看在眼里突然间有些心痛,一把推开沈迎春追了上去,当走到杜容催的身后时,望着她的身影又停了下来,她做的所有的事情都让他怀疑,可又为什么跟他示好?
还未走上几步杜容催好像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忽然转身便看见谢承睿跟在她的身后不知道想要干什么,蹙眉问道:“不知太子殿下还有何事吗?”
谢承睿瞧着她脸色苍白,快步走到杜容催的身侧扶住她的手臂道:“身子不好还竟往外跑,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侍从呢。”
闻言杜容催摇了摇头道:“人太多太扎眼了,若是因此而败坏了太子府的声誉可就不好了。”说着杜容催从袖中拿出一块锦帕走到谢承睿的身边,把他脸上的胭脂擦掉。
看见杜容催那副淡漠的样子,谢承睿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他是以为杜容催心中只有谢季焘,可现如今她的种种举动落入眼中,也并不是像西凉颜所说的那般,是不是他以前误会了杜容催什么。
谢承睿一把抓住杜容催的手轻声说道:“过几日本殿带你去别的地方游玩一番可好?自从嫁入太子府来,你身子一直不好,近日里看你好了一些,不如偷闲几日。”
四目相对之时杜容催看见谢承睿眼中的深情,一时间有些晃了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片刻后只得低下头,道:“太子殿下公务繁忙无需为容催耗费心神。”
“本殿这些时日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处理的,你不用如此为本殿着想,更何况你身为本殿的太子妃,自然要照料你一番。”谢承睿目光柔和的看着杜容催。
“太子殿下,迎春姨娘手受伤了!”一个奴婢快步跑到谢承睿的身边,哭丧着一张脸焦急的喊着。
闻言杜容催抬头瞧了瞧谢承睿,见他面露难色,便退后了几步轻声说道:“太子殿下,迎春妹妹身子不适,且先去瞧瞧吧。”
谢承睿看着杜容催并未在意,点了点头说道:“天气渐冷,你身子也不好先回房休息,本殿去看一看是怎么回事,晚膳的时候本殿熙春园用。”说罢谢承睿便跟着那婢女朝着正殿走去。
杜容催怎会猜不到沈迎春心里在打什么算盘,想要在太子府立足就必须要抓住谢承睿的心,而今日这一场闹剧已经让沈迎春坐不住了,也不想再多逗留些什么便带着如意回了熙春园。
正殿之中传来女子哭泣的声音,谢承睿不禁蹙眉快步往正殿走去,只见沈迎春倚在凳子上,手上流着鲜血正捂着嘴哭泣,谢承睿快步走到沈迎春身边将她扶起来轻声询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手怎么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