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义军愈来愈盛,谢季焘在太和殿中走来走去,心中焦虑万分,范锗走上前去低声说道:“皇上,起义军已经逼近边境了,皇上应当如何处理?”
谢季焘询问道:“难道之前贪官的认罪书还有杜容催的自辩书一一都送去难不成都没用吗?”
范锗摇了摇头,谢季焘见状心底一沉,之前为了起义军的事情已经心烦意乱,就连杜容催都没法在宫中好生的养胎,最好别让他知道究竟是谁策划的起义军闹事。
“将杜容催好生安置在宫中,莫要让她知晓此事,不然的话她定不会安静的在宫中养胎。”谢季焘朝着范锗嘱咐了几声。
冷宫中如意煮了些杏仁茶端给杜容催饮,“小姐,吃了点心喝些杏仁茶吧,刚刚磨好的,味道可好了。”如意却没注意到杜容催脸色的阴霾。
逃脱不开如意的杏仁茶杜容催只好端起来饮了一口,随即又推到一旁去,心里一直想着起义军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件事谢季焘处理的怎么样了。
“如意,皇上那边的口风你可去探了?”
“小姐,听闻之前皇上将那些书信送去了起义军那,但是被起义军的头头给撕毁了,皇上因为这件事跟范公子在太和殿商议该如何处理呢。”如意一边拿起柜中的披风一边说道。
闻言杜容催猛地站了起来,依照现在谢季焘的性子想必不会轻易的放过那些起义军的,还是去太和殿瞧一瞧较好,一把拿过如意手中的披风披在身上便往太和殿赶去。
昭阳宫宫中一片死寂,绿芙跟青禾低着头跪在低声,一声都不敢吭,都生怕说错一句话惹得皇后不高兴因而丢了脑袋。
没有人敢说话,叶贵妃端起身边的茶盏饮了一口放下,默默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端坐在软榻上的西凉颜,这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因为杜容催而惴惴不安,身为皇后却没得到皇上的一点怜惜,可不能惹怒了眼前的人。
“娘娘,现在这个时候该做的妹妹都做了,娘娘只管在宫中等消息便可。”
西凉颜半倚在软榻上,右手支撑在下颚处,淡漠的扫了一眼叶贵妃,“你做事倒是挺利索的,不过此次能够将杜容催一把拉下马倒是好事,若是不行,杜容催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定会一落千丈。”
“容后妹妹自然会以娘娘的名号做些为百姓谋福祉的事情,那杜容催又岂能同娘娘相提并论。”叶贵妃云袖捂嘴轻笑道。
闻言西凉颜不屑的看了一眼叶贵妃,她可不知道先前所发生的事情,要想把杜容催彻底的毁了可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她在皇上的身体里下了蛊毒让他忘却与杜容催的一切,可他还是被迷惑了。
忽而,西凉颜想到一事,可以拿杜容催肚子里的孩子做些文章,既然杜容催之前是先皇的皇后,那么肚子里的孩子绝大可能是先皇的,只要让皇上怀疑杜容催的孩子并不是他的,那么杜容催便没了靠山。
“来人啊,将杨太医寻来。”
青禾听到后连忙起身往殿外走去,赶去太医院寻杨太医,纵使不知晓娘娘唤杨太医前来所谓何事,不过她身为婢女也不敢多问些什么。
半晌过后,青禾带着杨太医来到昭阳宫,杨太医将医箱放置身旁下跪行礼道:“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西凉颜伸出右手一挥示意他起身,“杨太医,杜容催的胎一直由你安的,本宫想知晓她的胎如何了,是否安稳。”
杨太医低下头犹豫片刻这才开口说道:“启禀娘娘,杜容催的胎很安稳。”
“嗯,杜容催的胎还有两月就该生了,是该好好的给她安胎才是,你给她多开一些药补补身子,杨太医,本宫说的话你可知晓?”西凉颜似笑非笑的看着杨太医。
闻言杨太医身子颤了颤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杜容催的胎还要几月才能生产,娘娘这是要他开药催生,声音略带颤抖的回道:“娘娘,这么做不妥吧,若是让皇上知道了……”
“杨太医,听闻你的儿子去年成了亲,现如今就抱了孙子,可真的是享尽儿孙福,不知本宫能否去瞧瞧你那孙儿。”西凉颜眉眼带笑淡漠的说着。
一听这话,杨太医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着,额间的细汗顺着脑门留了下来,娘娘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用他那刚出身的孙儿要挟于他,咽了咽口水低声说道:“微臣自会帮娘娘办妥一切的,请娘娘放心。”
“退下吧。”西凉颜淡漠的扫了一眼便让杨太医走了。
杨太医颤颤巍巍的提着药箱走出昭阳宫,走出门口的时候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关于杜容催的胎他当真不敢做手脚,但是皇后娘娘的命令他也不得不听,真的是为难。
一旁的叶贵妃本不知晓西凉颜此举所为何,但是在旁边听了半天之后心中大抵也知晓一二了,看样子娘娘是想要动杜容催的胎,叶贵妃端起茶盏呡了一口,尽管她们之间斗哥你死我活,只要她在旁边坐收渔翁之利。
绕过几个长廊避过婢女太监,杜容催身披着斗篷走近太和殿,听见殿内的说话声只好停留在殿外不吭声,等屋内的人走后再进去。
“皇上,此举真的不妥,若是真的这么做必定会引起民愤,反倒没有任何作用。”范锗焦急的上前阻拦道。
谢季焘又怎么会不知道此举会引起民愤,可是若不这么做根本没办法打压起义军的势头,到时候牵连杜容催可就不好了。
“此事不要告诉杜容催,我知晓你们是好友,但是要是让她知道了必定不肯善罢甘休。”谢季焘低声说道。
殿外的杜容催听见这些话心中揣测着,难不成是因为起义军的事情让谢季焘很为难?杜容催再也忍不住了快步走进太和殿中。
“皇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让我知道的?”
一看见杜容催闯了进来,谢季焘神色有变,隐下眼中的异色扶着杜容催轻声说道:“你怀着孩子就不要随意走动了,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杜容催蹙眉问道:“是不是起义军的事?不如你让我随你一同前去,只要我出面解释化解,这件事就可以化大为小了。”
一听此话谢季焘脸色一沉厉声说道:“那些不过是些暴民,只要一举斩杀便可以杀一儆百以后就不会有人借此来污蔑你。”
“皇上,万万不可,起义军也是百姓,只是被人蒙骗利用了,根本用不着打杀,我们应该招安,只要他们肯招安此事不就解决了。”杜容催连声阻止道,怪不得方才听见这件事不能告诉她。
“皇上,此事因我而起就应该让我亲自解决,就让我去起义军那亲自招安,这样的话他们见我弱女子定不会为难我,我也好同他们商议招安一事。”
闻言谢季焘脸色更加难看,扶正杜容催的身子认真的看向她说道:“招安一事我自会处理,你怀着孩子根本不应该跟着我一同随行,我会处理好此事的。”
“不行,我一定要跟你一起去,虽然我怀着孩子,但是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就让我跟在你身边好不好?”
“杜容催!你安生在宫中好好的安胎,我同你说的很清楚了,招安一事我会处理的,你以后不准再管这件事,现在给我回宫休息!”谢季焘厉声说道。
突如其来的怒气让杜容催也愣了愣神,谢季焘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跟她说话,看样子是真的生气了,杜容催看了一眼身旁的范锗只好作罢,委身低言道:“容催先行告退。”说罢抬脚离去。
范锗看着杜容催离去的身影也看懂了她之前的眼神,犹豫之下开口说道:“皇上,杜小姐也是好心提醒,招安一事倒也可以,毕竟杀了起义军的人实属不妥。”
“我知晓,你先行回去吧,随后同我出宫。”谢季焘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心中烦忧,以杜容催的性子想要将她困在宫中也不是一件易事。
范锗前脚刚踏出太和殿,便瞧见不远处躲在石狮子后面的杜容催,快步走上前低声说道:“杜小姐,有何事要同范某说的?”
杜容催朝着一旁的暗处使了个眼色,抬脚往那边走去,范锗见状跟了上去,走到暗处时杜容催见四处无人这才说道:“招安一事交给其他官员做,恐怕不妥,所以我想亲自去一趟起义军。”
闻言范锗蹙眉摇头道:“杜小姐,如今你怀着孩子随意走动,伤到了腹中胎儿的话皇上必定会追究,到时候起义军更加无法存活。”
“虽然是如此,但是我还是想试一试,范锗,你帮帮我好不好?”杜容催深知她要是想一个人出宫是不可能的,只好找范锗帮忙了。
“杜小姐,这件事真的不要告诉皇上吗?”
“皇上肯定不会让我去的,范锗此事一定不要告诉他,我想办妥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