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这会儿极为安静,气氛有些低沉。香炉里燃着安神香,却也没法让房里众人安下心来。只有红罗帐内杜容催一个人安稳的躺在床上,让人只觉得“岁月静好”……
这会儿,因为前面几个人的遭遇众人也都不敢再去触谢季焘的霉头了,生怕惹来他的怒火,一不小心就糟了秧。然而房中压抑的气氛却让谢季焘更加烦躁。
谢季焘走到杜容催榻旁,看着榻上的美丽女子便觉得心中的烦躁似乎都尽数散去……可看着杜容催那脆弱的样子怒火便又升了起来,当即便朝着太医质疑道:“太医,容催这是怎么了?朕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你怎的看了这么久还没有好!”
留着花白胡子的太医闻言内心也是各种吐槽“皇上,我这才看了多久啊!”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在替杜容催把好了脉之后,便颤颤巍巍的走到了谢季焘身旁,说道:“皇上,娘娘此次昏迷是因为惊动了胎气所致。微臣已经给娘娘写好了养胎的药方,这几日好生养着便无大碍了。小皇子也在娘娘的肚子里,安然无恙。皇上无需担忧。”谢季焘闻言这才稍稍缓了缓脸色:“行了,你先下去吧!”太医闻言也是悄悄的松了一口气,退到了一旁。
谢季焘看着杜容催,因担心打扰到杜容催休息又走回了桌子旁,接着审问起来……
毕竟谢季焘可不是这样好打发的,过了一会儿便问道:“容催她一直在这儿好生将养着,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动了胎气?容催的贴身婢女在哪儿?”
“动了胎气?怎么会呢,娘娘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呀!难道是……香?”如意听了太医的话一时有些迷糊了,脑子里想的都是怎么会动了胎气。恰恰好又听到了谢季焘的喊话。
如意这会儿早就想到了个中蹊跷,听到谢季焘问来便立即跪下,回到:“皇上,娘娘素来沉稳、喜欢清净。自从怀了龙子后更是小心着。这本来也是平平安安的,只是……”如意说到此处便住了嘴,故意瞥了一眼外头。谢季焘也瞧见了这一幕。当即便明白了这事情恐怕不简单,追问道:“只是什么,快快说来,朕保你无碍。”如意眼里划过一抹得意之色,也顺势忙接话道:“只是刚刚娘娘见了夏妃就说了感觉身体不适,说是闻着夏妃身上的香味就感到心悸。本来奴婢也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谁曾想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是奴婢没有照顾好娘娘。还请皇上明察,别放过那些想害了我家娘娘的人!”如意这样说着更是从眼里硬生生挤出来了几滴泪水。“哼!竟敢伤害我家娘娘,看我不给我家娘娘讨回公道。”如意心里把夏妃恨了个牙痒痒……
谢季焘闻言更是震怒,当即便将桌上的茶盏扫到了地上。房里众人心中也是惴惴不安。毕竟这可是要伤了皇上的骨肉啊!何况这还是那位的骨肉,这不是要去碰皇上的逆鳞,自寻死路吗?太医这时也进言道:“还请皇上将夏妃请进来让微臣瞧瞧看。也好查明娘娘动了胎气的原因。”谢季焘闻言便叫身旁的人说道:“去,把夏妃给朕带进来。”“是”那奴才即刻便退出去将夏妃给带了进来。
夏妃进来的时候便感觉不对劲,众人都将目光聚焦在她的身上。有好奇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同情的……而谢季焘那冰冷的目光更是让夏妃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本来夏妃也是姿色美艳之人,这身子骨颤抖着更是应该平添几分姿色,惹人怜爱才是。只是夏妃才被谢季焘罚跪在廊下,日头那么大,不免来了个香汗淋漓。而房里众人衣裳整洁与其自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一下更是让谢季焘对夏妃厌恶起来。然而夏妃却还不自知更是往谢季焘边上凑近,这下好了,谢季焘立即便闻到了那股子香味。初闻竟差点被吸引了去,然而谢季焘一想到杜容催此刻还躺在床上,他们的孩子也差点就出事了就止不住的怒火冒出。当即便一脚踹向了夏妃。夏妃被踹的胸口火辣辣的疼,这一下也懵了。被踹了一脚便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好不狼狈。这无缘无故的被踹了一脚夏妃也感到难堪,当即便红了眼眶,对着谢季焘说道:“皇上,你这是为何,臣妾做错了什么?”谢季焘看夏妃哭着,不仅没有升起一丝怜爱只是徒然感到烦躁罢了。随即便大声斥责道:“你个贱人,竟敢存了坏心思想要害朕的孩子!”夏妃这下子更是不明白了,可也知道此时必然要出言解释,否则可是杀头之罪。“皇上,我没有啊!杜容催明明是自己身体弱,自己个儿昏倒的,又怎么是我的事情呢!我怎么可能会想要害皇上您的孩子呢!臣妾不敢啊!更何况臣妾压根不知道杜容催怀有身孕啊!”待夏妃惶恐的朝谢季焘做了解释,还没有等到他的安慰便迎来了一阵重锤……
原来是太医发声了:“皇上,皇上,这夏妃身上搽的可是麝香啊!而且……想来这麝香极重,否则不可能味道如此之浓郁。麝香对普通女子来说尚且有危害,长久用之更是会难以怀孕,更何况娘娘怀有生孕。娘娘此次能保下龙子当真是苍天庇佑啊!”说着还颤颤巍巍的跪了下来。想来这个老太医是早知道此话一出必然会因起谢季焘的震怒。
夏妃闻言当即便吓了一跳,颇为震惊的看向了太医。随后又狠狠地看向了众人所站的方向,只是却没有人注意到,只有一个人被看的发慌……
果不其然,这下谢季焘更是震怒了!“差一点,差一点他和容催的孩子就没有了。”谢季焘心里想着便看向了杜容催,而彼时佳人正躺在榻上,姣好的面容、苍白的面色,不复往昔的红润,而紧蹙的眉头更是让谢季焘心疼。
“容催,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谢季焘远远的望着杜容催,心里止不住的愧疚……
再说众嫔妃看着谢季焘那一往情深的样子,更是心里头不断的往外冒酸水……而一干奴才看的却是一阵心惊肉跳,心里也是明白了以后对杜容催必然是要供着才是的。毕竟他们的天子可是一颗心都托付在了这位主子身上啊!
谢季焘突然想起杜容催前几日还和他讨论等孩子生下来要取个什么名字。那会儿杜容催的眼睛里都透着光芒,让谢季焘惊艳……心便软得一塌糊涂,可是一想到自己视为珍宝的人儿被人伤了,嘴角便轻扯出了一抹嗜血的笑容……
转身便又看到略显狼狈的夏妃,一时更是怒火中烧,一双眼睛里仿佛都冒了火。把夏妃看的更是心惊胆战,身子哆哆嗦嗦个不停。“皇上,皇上,不是的,不是的。我压根就不知道我搽的是麝香啊!”然而,谢季焘早已恨不得将夏妃斩杀,哪里还容的听她解释,当即便准备命人将夏妃拉下去。夏妃看出谢季焘的意图,情急之下竟爬到谢季焘脚边,扯着谢季焘的裤角便哭喊起来:“皇上,皇上。这香是叶贵妃给我的。她说……她说……这香可以吸引皇上,让我得到皇上的青睐。我,我真的不知道这是麝香啊!若是知道我打死也不敢拿出来用啊!皇上,求您饶了我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是叶贵妃,是她想要借我的手来伤害杜容催啊!皇上。”夏妃这会儿也慌了,只想赶紧拉一个来帮忙撇清关系。说完还狠厉的瞪向了叶贵妃。此话一出众人便愣住了,看来此事还有隐情啊!
“她果然是猜到了。”叶贵妃此刻内心也是一片慌乱。是的,刚刚夏妃看向的正是叶贵妃……
谢季焘看着夏妃狼狈的样子,心中一阵反胃,只觉得她不配当后宫妃子,丢了皇家的颜面。随意的一瞥便瞧见自己的裤脚被夏妃拉扯着,当即便是一脚,把夏妃踢的仰面朝天。好一阵没有缓过来……
“来人,将夏妃给我带下去。”谢季焘发话了。“不,不,皇上。真的不是我。太医也说了麝香用多了会不孕,我怎么会害自己呢!皇上,皇上啊!”夏妃彻底疯魔了,对着谢季焘大喊道,还识图去抓谢季焘的手。“带下去,给朕带下去!”谢季焘看着夏妃那疯癫的样子便觉得气血上涌。
夏妃便这样被人给带了下去,一路上又是向谢季焘求饶的,又是骂叶贵妃的……丝毫没有后宫佳丽的丝毫美艳气质可言,平白让人觉着粗俗丑陋。一路上的奴才也禁不住感叹:“一时荣华又能如何,最后不仅不能安享晚年还不得善终。唉!”
夏妃被拉下去了,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安静,静的诡异,没有人敢轻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会儿叶贵妃也慌了,显然没有想到夏妃会供出自己,此刻内心更是乱了,生怕招来皇上的猜疑……
然而谢季焘是什么人?又岂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了他的心上人的人……
是杜容催还是她肚子里的骨肉,此刻的他都坐立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