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杜容催身着一身男衣背着谢季焘偷摸着往夏国军营去,循着小路骑着马,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
越过几座山头,只见不远处亮着烛光,杜容催心中猜测应当就是夏国的军营了,若不是夏国此次作乱她也不会同谢季焘来到此处,皇儿独身在宫中,皇儿乃谢季焘的孩子,西凉颜应该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心里只想着要快速解决夏国作乱一事,杜容催的脚步也越发变快,悄无声息的绕到夏国军营后处,只见一个穿着士兵装的男子像是喝醉了一般摇摇晃晃的从军营里走出来。
杜容催掏出怀中的迷药,轻手轻脚的绕至他身后,猛地将药粉捂在他的脸上,托住他的下巴把他往暗处拖去。
麻利的脱掉士兵身上的衣服给自己换上,杜容催偷偷的往军营里瞄,看见军营里皆是喝的酩酊大醉的士兵,也不知道这夏国在庆祝什么,趁此机会刚好可以溜进去。
为了避开士兵杜容催走过几个军营帐篷,听见里面淅淅沥沥的声音,不禁心中生疑,刚想走过去,忽而听见脚步声,杜容催不得不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掀开面前的帘子,杜容催轻步走了进去,这个帐篷看起来跟别人的大不一样,隐隐约约竟觉着有些潮湿的感觉。
“小德,让你拿的花拿来了吗?”
从里面传来男子说话的声音,杜容催吓了一跳,咽了咽口水在帐篷里找了找,看见有个木盆里放着花,只得端着朝里面走过去。
迎面而来的氤氲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杜容催弓着身体低下头去尽量不与里面的人对视,免得让别人发现端倪。
四皇子转身正欲拿过那盆花,望见捧着花的手细腻白皙,顿时心生异样,挥手将花打翻一把抓住了那只手,“你这手倒是好看的很。”
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到了杜容催,她茫然的抬起头正对上四皇子的双眼,眼中的情欲一眼望进,这四皇子难不成是识破了她女儿家的身份?
杜容催连忙缩回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道:“四皇子,小的初来乍到惊到了四皇子,请四皇子恕罪,小的这就出去。”
这声音听着也比他宫中养的人来的好听,他还不知这军营之中竟然来了个新人,不过倒也不能浪费,四皇子从汤池中站了起来,抬脚走到杜容催的面前,伸出两指捏起了她的下巴。
“既然是新来的,小德没教你本殿下营中的规矩吗?”四皇子看着眼前的小人,越看越喜欢,将她收进房中日夜调教岂不美哉。
一听这话杜容催心中猜测,这四皇子好像并没有认出她女儿家的身份,可他这眼中的情欲又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这四皇子有断袖之癖?一想到这里杜容催提起了气警惕的注意着四皇子。
“四皇子,小的知道错了,请四皇子恕罪!”说罢杜容催故作惊恐的样子往后退了退,一想到这四皇子有那种癖好就觉着他方才触摸过的地方都恶心。
见杜容催想要逃走,四皇子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摁住她的肩膀,眯缝着眼看向她低声说道:“本殿下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更何况你做个小童倒不如跟着本殿下。”
话语里的意思明显至极,杜容催更加确定了自己心里的猜测,这四皇子果真是有断袖之癖!杜容催想都没想拨开四皇子的手抬脚就跑。
见状四皇子拉过营帐中的一段锦帕,用力一挥缠绕上杜容催的脚腕,用力一拉,杜容催摔倒在地,四皇子嘴角上扬轻笑一声,缓步走向杜容催。
既然躲不掉杜容催也就不躲了,余光瞥见不远处放着的花盆,只要四皇子敢过来就把他打晕,心里踌躇不安,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四皇子越走越近,杜容催猛地拿过花盆砸向了四皇子。
四皇子转身一躲,花盆砸到了别处去,发生了巨大的声响,门外看守的士兵连忙在营帐外喊道:“四皇子殿下,是否有刺客?”
断袖之癖岂能传出,四皇子蹙眉冷声说道:“不过是小童碰到了东西,你们大惊小怪什么!无论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本殿的命令都不准进来!违者杀无赦!”
一听四皇子这么说,营帐外的士兵纵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多问一句。
杜容催看见四皇子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突然想起之前谢季焘曾经教她的防身术,人的颈部有一道穴道,只要用力的砸下去,那人就会立即晕倒,没有几个时辰是醒不过来的。
杜容催干脆将计就计,故作献媚的样子蹙眉轻声说道:“四皇子殿下,小的方才扭伤了脚,好痛啊。”
四皇子一听,这厮终于老实了,便放下了警惕走到杜容催的身边蹲了下去,“刚刚若是从了本殿下又怎会扭伤了脚。”说着四皇子伸出手去拉开杜容催的裤脚,这白皙的肌肤看着真让人难以自持。
见到四皇子中计,杜容催反手用力的砸向四皇子的颈部,四皇子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见他晕倒了杜容催这才松了一口气,好在还记得谢季焘教她的东西。
杜容催起身把四皇子拖到床上,免得有士兵突然闯进来她不好解释,吃力的把他安置好,床头上放着的东西引起了她的注意。
枕头下放着一纸书信,杜容催拿起来仔细瞧了瞧,外封上还映着夏国皇室的印章,难道是夏国的密信?不管其他,杜容催把密信揣进怀里,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带着信回到大凌的军营交给谢季焘。
杜容催刚把密信收好,便听见军营外传来踏踏的脚步声,随即一个人影走了进来,杜容催心惊连忙把床榻上的幔帐放下,故作样子坐在床上。
李将军脚步慢慢的走到屏风外,隐约见着床上有个人影,躬身行礼道:“启禀四皇子,士兵已经部署完毕,国主已经命人送来了迷魂香,就等四皇子一声令下,明日大军即刻出发!”
一听这话杜容催心惊,这夏国居然想使些下三滥的手段来残害大凌士兵,杜容催粗了粗嗓子学着四皇子的语气道:“咳咳,本殿今日身子不适,明日再与你细谈。”
这声音听着有些古怪,李将军心存怀疑的询问道:“四皇子,你今天的声音怎么跟往日的不同?用不用叫军医来?”
“不用了,本殿休息一夜就好,只不过是偶然风寒,你先行退下把。”杜容催背对着李将军摆了摆手示意。
见此状况李将军也不好多说些什么,低声说道:“末将先退下了。”说完话李将军便退出营帐,心里仍旧保存着怀疑。
这四皇子的性格也不是今日所见,而且连声音都觉得很奇怪,李将军并未离开停下了脚步蹲守在营帐外,总觉得方才所见的人有古怪。
见李将军离开,杜容催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被他发现,在夏国的军营里被发现想要逃走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杜容催把密信收好,偷偷摸摸的溜出了营帐,一回头就看见了李将军,惊住后猛地回过神来拔腿就跑,也顾不上其他。
李将军见从营帐里走出来的是其他人,便印证了他之前所有的猜测,刚才见的人果然不是四皇子,怒吼一声:“什么人!站住!”
见来人越跑越快,李将军拿着剑追了上去,边跑边喊道:“来人啊!军营中出了奸细!封锁所有的出口!切莫让她跑了!”
士兵的声音越来越响,杜容催的心里也慌了起来,她没料到那李将军居然如此多疑在营帐外等着她,事情已经暴露,只能快点逃出营帐外。
刚越过一个山头,身后举着火把的士兵也越逼越近,突然间一排排人出现在她的面前,杜容催不得不停下脚步,眼前人丝毫没有动弹,就像是,就像是死人一般!
杜容催警惕的走上前去,探了探鼻息,果然没有气息是个死人!这里怎么会突然间出现这么多的死尸?
“娘娘!快过来!”小慈从暗处走了出来,手里拿着铃铛朝着杜容催挥手,之前便不放心杜容催,一个人跟了过来,一直在此等候着。
一见是小慈,杜容催这才放下心来朝着小慈走了过去,一把拉出小慈道:“我们快走!夏国的士兵马上就要追了过来!”
“娘娘莫怕,这些死士能够帮我们抵挡一会,足够我们离开的,从这边穿过去,我已经备好了马匹,娘娘随我来!”小慈说着给杜容催指了条道路。
李将军刚追过来,只见一群人站在原地蹦蹦跳跳的,他做出了个手势让士兵们停下来,“前方是何人?还不让路!”
面前的人并未说话,依旧保持着乱蹦乱跳的动作,一个士兵走出来低声说道:“将军,我看他们不像是正常人,会不会有诈!”
李将军也觉着其中有诈,抽出长剑猛地冲了上去,一剑刺穿了其中的一个死士的身体,可死士像是没有感觉一样依旧蹦跳。
“李,李将军,他们为什么没死?”士兵们纷纷感觉到害怕,都往后退了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