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雪,朕让你做皇后,你说怎样?”
我大惊。他是疯了还是怎样?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皇后?他以为皇后当真是人人可当是么?我可不愿意。我做不起这个皇后,更加不愿意做!皇后和帝王本事两两情相愿,我和慕容宇威这家伙连情都没有,更何来愿呢?再说了,让我做皇后,那他的后宫那群女人还不把整个后宫给闹翻了!我像看神经病似的看他:“臣妾怎敢承担得起这个身份,皇上还是另寻他人吧!臣妾并不适合。”
“你不适合?”他似是喃喃地道,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我,“若是你不适合,那这后宫之中,又有谁适合……”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说,比我适合的人有一把啊,比如丽妃,她可是从太子府上就一直跟到皇宫,后宫里的一切如今都是她在打点,论起来她才是最适合的一个。可是慕容宇威竟是这样说的,我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从我穿越而来,慕容宇威和魏洛安的话,就不约而同的结合在一起呢?魏洛安曾经也说过,只有我才是最适合做焰鸣阁的阁主,而如今慕容宇威也是说我才适合做皇后,这,其中,是真的跟我穿越有什么关系呢?而馥灵,他似乎是知道我的身份的,只是隐约提到过,却被我忽悠了过去。
这一切的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来不及想这些,慕容宇威忽然离开,我赶紧别过脸去不敢看他,他笑了一声,踏着毯子拾起了地上的衣服,穿上之后又将我的丢来给我,我赶忙穿上,我咬咬牙齿,在心里诅咒了慕容宇威千百次。他背对着我,低声道:“你休息吧。”
“皇上你呢?”我问道。
他没有回头,只是拉开了房间的门,道:“你不是不希望朕睡在这里么?朕只好回宫了。”
“皇上还是在这歇下吧。今夜外面风大,皇上又只穿了这点衣衫,冷了伤了龙体可不好。”
“哦?”我诧异地望着我,剑眉一挑,玩味地道:“你是真希望朕留下?”
才怪!我在心中道,脸上强颜欢笑:“那是自然。臣妾想皇上留下来陪臣妾呢。”
慕容宇威一笑,缓缓走向我,灿如星子的眼眸古怪地看着我,“行了。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不适合演戏?”
该死!为什么她总是能这么准确地看到我的内心呢?难不成他真有透视眼?这怎么可能嘛!我咬紧下唇,轻声道:“臣妾哪敢演戏?”
慕容宇威轻笑出声,拍了拍我的脑袋,执了我的手,往床铺走去。他的动作让我恍然想起了魏洛安,他也曾这样宠溺地摸着我的脑袋,轻声唤我的名字,而如今,却是被慕容宇威这个魔鬼禁锢在了身边。
我与慕容宇威和衣而躺,双双看着床顶,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彼此就这么沉默着。他忽然翻了个身,背对了我,嘟囔着道:“睡罢。”我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躺着,他身上那已经熟悉了的檀香味阵阵浸入鼻间,让人心神安宁。
躺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是他将我变为女人。从名义上来说,是我的夫君。可是,若不是相互喜欢着的,那也能叫夫妻么?他后宫佳人这么多,以后肯定还会再度添加,而我呢?现在他还对我有那么一点兴趣,若是以后容颜渐衰,他是不是就要无情地将我抛弃?不是都说,帝王本无情么?而慕容宇威,要更加无情。他可以坦然接受那么多女人的爱,也可以瞬间将她们捧入天堂也可以瞬间摔入地狱,全在他一念之间。
我呢?或许我只是他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若是今后我犯错了,惹怒了他,他再也不愿意像如今这样放纵我,是不是那冷宫之地,也有了我的位子呢?这种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
魏洛安生死不名,我在这深宫里几乎是铤而走险,没了目标的我可谓是盲头的人了。我究竟要怎么办?是继续待下去,还是就此离开呢?
不,我不能离开。魏洛安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他一定还活着。只是不想让我知道而已。我一定要像他之前所说,拿到他可以掌握的东西,然后一点一点将之前受的罪还给慕容宇威。他是那样一个有抱负的人,怎可能甘愿死去?我握紧了拳,告诉自己,必须撑下去。
就算慕容宇威再怎么折磨,我也必须要撑下去!必须获得慕容宇威的宠爱以及他的真心!魏洛安不是就想让我做皇后么,慕容宇威已经说出了口,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要慢慢地,一点点地收获慕容宇威的心。尽管我知道,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慕容宇威疑心太重,又是那么多情的一个人,想要完全接受我的可能性小于百分之二十。但是,我还是要努力。因为我帮的,是魏洛安……若是魏洛安真的不在了,还有慕容宇信……
翌日清晨醒来时慕容宇威早已不在身边。我哑着声音唤了沉鱼进来,她将我简单梳洗了一下,便问我:“小主,皇上上朝之前说午餐要来这里吃,是否准备得丰富一点?”
我皱眉,道:“不用,像平常一样就行。”沉鱼退了下去,我独个儿在庭院里坐着,小诀子上前来小声道:“小主,这是四爷给您的纸条。”
纸条?慕容宇信竟是已经醒了么?昨日那场爆炸受伤最严重的可是他,据小诀子所报上的情况,他烧伤了左臂,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我接了过来,随口问道:“现在四爷怎样了?”
小诀子道:“已经醒过来了。听说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小主您写了这封信来。还说让您不要回信,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小诀子这人绝对可以信任,他是一首调教出来的。慕容宇信的府上有他的亲戚在做侍卫,所以关于慕容宇信的消息可以这样灵通。我淡然点头,吩咐他下去,撕开了信封,哪知一样闪着光的东西从里面的掉了出来,“叮”地一声,响在这空荡的庭院里。我心下疑惑,俯身将它拾了起来,才是一眼,我便浑身僵住,久久不能回过身来……
这东西,是魏洛安一直戴在手上的银戒……
为什么……会在这里呢?我一瞬间失了神,那枚银戒就静静躺在我的手里,泛着精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它曾经戴在那个如沐春风的男人手上,曾经属于那个男人。依我对魏洛安的了解,那是他唯一看重的东西,无论何时都不曾取下来过。魏洛安蹭问过我想要什么东西,他都可以给我。
那时我以为是真的,便指了这枚银戒,谁知他脸上一变,将手缩回了身后,沉吟道:“慕雪,我什么都能给你,唯独这枚戒指,不能。”我本想问为什么,可是那时魏洛安已经转身离开,从此再也没有机会。
但如今,它却在我的手里。
预感到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就藏在这封信里,我回神,赶紧打开信来看。
可是每看了一行字,我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
慕容宇信的字是那样有笔风,可是现在却写得歪歪扭扭,似乎是手指不灵活。每一句都透露着他的难过与愤怒。他说在爆炸时他像要折回去,可是耐于火势太大而未能成功。刚想要退出来便发现了这枚银戒,上面沾染着血迹,和身旁散落的衣服的碎片。那是魏洛安惯穿的白色袍子,已被染成了血红。就是因为这些东西他才没能及时跑出火势之外,因此烧伤昏迷。还说凭借这两样东西他几乎可以断定,魏洛安已经在这场爆炸里,身亡了……
我的手指在颤抖。忽地一下就没了力气……信纸随风而去,我愣愣地看着它远去的方向,没能回过神来。
魏洛安死了?
就这么死了?
怎么可能呢……
他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做,怎么可能就在此时死了呢?他还没有看着我完成他的嘱托,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他还没有等着我再次回到他的身边,怎么可能就这么死了呢?我还没有救出他呢,怎么可能就死了呢?我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他……还没有好好跟他说话……还没有好好拥抱他……还没有完成我和他当初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