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觞和绯期一起将冷安的失忆治好,红妆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冷安醒来的那一刻,看着红妆的面容,眸子中出现了一丝迷茫,或许说是一丝丝的心痛。
红妆轻轻的走上前,将她拥入怀中,说道:“要好好的,虽然忘记痛苦的事情能让自己开心一些,可是冷安,人生无论是否圆满,是否开心?是否悲痛?是否觉得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可它总是人生的一部分,不容缺失。你也要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忘不了,忘不掉,也许在心中俨然成为你的一根肋骨的悲伤,你也会笑着告诉别人,它已经好了。到那个时候,你也会笑得无所谓。”
冷安靠在她的肩膀上,神情才慢慢的缓和过来,变得有些正常,嘴角微微的上扬,暖暖的说道:“小姐,你放心,我会好好的。”
红妆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那就好,接下来会有很多的事情。”
冷安微微一笑,递给红妆一个放心的眼神。
红妆很欣慰。
流觞和绯期一起回去,绯期又跟随在流觞的身后,可是这一次,他离他不远,两人并肩而行。
“阿九刚才和你说了什么?你那么开心?”流觞一边走着一边轻声问道。
绯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一丝坏坏的笑容像极了当年的幻儿,当年的幻儿只有想到坏事的时候就是这样坏坏的表情。流觞看着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说道:“你笑得这样倾城倾国有何用?别笑了。”流觞心想着,以后没事还是里红妆远点儿比较好,这样的话至少绯期还是原来的绯期,不会被红妆带得和她一样,若是绯期变成红妆的那样子的话,流觞可能会疯掉。
“红妆说了,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她说了这只能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绯期笑道。迈着轻快的步伐朝前面走去,流觞看着越来越兴奋的绯期,心中充满了疑惑,毫无疑问,似乎他们又回到很多年前的时候了。”
绯期虽然经常和幻儿吵架,可是那个时候他和幻儿的关系也还是很好的。他是又恨幻儿,有喜欢跟着幻儿。就是这个贱贱模样,让人觉得他就是一个小可怜。
流觞无奈中带着一丝的宠溺,轻笑道:“你和她何时那么好了?你不是很讨厌她的吗?”
“她给我说了,要是我喜欢谁了就告诉她,她一定帮我追到!”绯期的话语很快,说完他就后悔了,急忙在那一瞬间捂住了嘴,一副悔恨的模样,说道:“哎呀,一不小心我就说漏嘴了。”见他那一副悔恨的小模样,流觞无奈的笑了起来。可是心中有些小小的恼意,绯期喜欢上了别人了吗?他怎么不知道?
绯期说着微微的看了一眼流觞的面容,流觞似乎有一些恼意。他面不改色的朝前面走去,实际是哪个他的心中有一丝丝的窃喜。
可还是那一丝窃喜也只是一瞬间就被流觞接下来的话语给打入了冰窖。流觞说:“你要是喜欢上了别人,我也帮你追,何必要麻烦幻儿。”
绯期听到之后有些难受,回道:“我也这么和她说了,只是她告诉我说,你都还没有将自己嫁出去,所以不管用,无论她好不好,至少她已经都有一个孩子了。所以这样算下来,她还是比你好一些的。”
绯期笑嘻嘻的说着。流觞直接是无语了。
晚沐锦还躺在千秋殿,至今都还未醒。在他的梦中,梦见了红妆,但是她没有了孩子,一个人孜然一身的老去,他想要接近她,可是却触碰不到她,看着她渐渐的老去,他的心被一片一片的撕碎!
昏迷中的晚沐锦,神情不听的转换着,有时悲痛,有时痛心。贺兰清缈坐在床沿边静静的看着,看着晚沐锦痛苦的神情,她难受不已。
“陛下这是怎么了?”贺兰清缈看着苏倾微声问道,话语声音虽低,可是带着莫名的狠戾!
苏倾低垂着眼眸,回道:“娘娘,陛下可能是梦魇了。陛下身子不好,微臣害怕突然间叫醒会惊吓到陛下,必尽现在微臣不知道陛下做了什么梦。”
贺兰清缈敛了眸,沉思着。许久之后才说道:“陛下是因为什么原因病倒了?”
苏倾似乎有些为难,脸上露出了难色。说道:“娘娘,陛下不让说,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微臣。”
贺兰清缈微微抬眼,眼中带着莫名的狠戾,“陛下现在昏迷不醒,难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病倒了,本宫都没有权利知道吗?”
“娘娘,陛下也是不让你操心,也是为了你好。”苏倾说着缓缓的抬起了头,怔怔的看向她,她拧了拧眉,半晌才说道:“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苏倾话语坚定,回道:“还请娘娘不要为难微臣!”
“陛下是真的病了?还是有着其他的原因?”贺兰清缈的神光紧聚,整个人变得有些戾气丛生。
“娘娘——”苏倾微声喊道。
苏倾见到贺兰清缈还是追着不放,只得一狠心说道:“娘娘,其实陛下不是一般的生病昏迷,是因为中毒了!微臣给陛下解了毒,可是会留下后遗症,或许陛下都会下半生被这毒药所侵扰。”
他的话语刚落,贺兰清缈睁大了双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倾,想到前些日子晚沐锦去到她宫中的时候,脸色就很是不对劲,厉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娘娘!”
“谁下的毒?陛下知道么?”
苏倾的脸色就在瞬间变得更加难看了,说道:“娘娘,您还是等陛下醒来之后再问陛下吧!”
“是谁?难道是阿九那个小贱人吗?是因为不舍得大皇子伤心,就这样饶过了她,所以让她直接走了?是不是?”贺兰清缈咬牙切齿的说着,一副恶狠狠的表情。
苏倾听到她骂阿九,真想一巴掌呼过去,后来看着躺在床上的晚沐锦,心中一忍,只是声音在瞬间就变得冷淡,沉声说道:“娘娘,在陛下还没有查明真相的时候,谁也不能下定论,必尽谁也不清楚,陛下放走了阿九姑娘是因为恨还是因为爱?您说对吗?”苏倾说着怔怔的迎上了贺兰清缈的眼神,眸光中泛着狠意。
“除了她还有谁?恰好她前脚刚走,随后陛下就病倒了,这世间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
“娘娘,陛下的毒不是一次的,而是日积月累变成如此的,这个时间的长短,至少都有两年了吧,试问,那个时候阿九姑娘在哪儿呢?又怎么会给陛下下毒?娘娘还是不要冤枉好人,放纵了坏人才好!”苏倾不卑不亢的说道。
因为苏倾的反驳,贺兰清缈的脸色有些难堪,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听苏大人的这个意思,下毒之人不是阿九姑娘?”
“微臣可以保证,不是!”
“阿九进宫不久,本宫还不知道何时苏大人这么了解阿九姑娘的为人了?”贺兰清缈阴阳怪气的说道,话语间带着怀疑。
“回娘娘,微臣对阿九姑娘一点儿都不了解,只是了解了陛下,陛下很相信她,娘娘可能也还不知的一个事实,当初接她进宫的时候,她是和陛下说清楚了,除了大皇子留在她的身边,她什么也不要。微臣当时听到的时候,觉得很傻。都最后,她什么也没有得到,倒是将自己的儿子留在了宫中,陛下既然是默许了的,不能说陛下爱她,至少也是了解她的,才会放给她自由,过她想要的生活。恰好,娘娘您又宅心仁厚,贤良淑德,小皇子放在您那儿,陛下也是放心,以后也就是您的儿子。陛下也是爱着娘娘的,所以才会做出如此的举动。微臣经常跟随在陛下的身边,不敢揣摩陛下的心思,但是也看得出来,阿九不是一个会给陛下下毒的人,这一点皇后娘娘是不用怀疑的。”
贺兰清缈听着苏倾的话,陷入了沉思。她回头看了晚沐锦一眼,轻声问道:“苏大人能否告诉本宫,陛下中了的是什么毒?”
“回娘娘,是眼媚儿,这种毒药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重点的就是和龙涎香的香味很是相似,以至于我们一直以为陛下身上的是龙涎香的味道,其实陛下早就中毒了,娘娘,微臣罪该万死!”苏倾低垂着头,一副悔恨的模样。
贺兰清缈的脸色却变了一遍又一遍,说道:“陛下醒来之后还会怎么样?”
“娘娘,若是有解药解除了,那是最好,可是,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配出了眼媚儿的解药,微臣的师傅都不曾有,这种毒药,听所曾经是南疆的巫女研制的毒药,可是那个研制的巫女说过,她从未想过要研发解药,其实她也知道解药的。”苏倾轻声说道。
“那这个巫女呢?现在在何处?”
“回娘娘,这个巫女早在三十年前就已经消失了,谁也没有再找到她过!”
贺兰清缈听到苏倾的话语,整个人愣在了原地,久久的失神,她的脸色苍白,“苏大人,这世间真的没有人可以为陛下配出这种解药了吗?”
“娘娘,微臣不知,微臣给陛下的解药也只是暂时的压制毒性,并不是真正的解药,微臣的师傅曾经研制过,可是失败了,微臣不知这人外人天外天是否还有人能够研制出解药,救陛下!”苏倾的话语是深深的无奈与自责。
贺兰清缈久久不曾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晚沐锦,良久之后才回道:“苏大人,这些天恐怕就要麻烦你照顾好陛下了。”
苏倾欲言又止,见到贺兰清缈已经起身走到门口,最后沉声说道:“娘娘,您要做什么?陛下说了,他躺在床上的时候你只要陪在他的身边就好,他希望醒来的瞬间看到的是你。陛下还说,结发多年,他一直都很对不起你,曾经怀疑、质疑、到最后的觉得愧疚无法面对,他说,若是他醒了,他会弥补他欠你的。娘娘,话虽然不是陛下亲口告诉你的,可是,娘娘,您真的要守在陛下的身边,不要做任何事情!”
贺兰清缈微微回眸,眼中有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仅只是瞬间,便恢复了原来的模样,看着苏倾冷声说道:“苏大人,您似乎知道本宫要做什么?似乎也说太多的话了!”
苏倾心中一滞,匆忙拦住了即将离去的贺兰清缈,说道:“娘娘,不管您信与不信,这都是陛下亲口说的。娘娘还是留下的好!”说着身后拦住了贺兰清缈的去路。苏倾的眼神认真,似乎说的都是那么一回事。
贺兰清缈看着苏倾真挚的眼眸,微微的松懈了一些,说道:“本宫若是要做什么,您苏大人还拦不住,你此时此刻只需要好好照顾好陛下,剩下的事情,本宫自会做好,不用陛下操心!”说着绕开了苏倾的手臂,快步的离去,
苏倾在身后看着贺兰清缈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些异样的色彩。
他转身回到晚沐锦的床边,轻声说道:“该醒了吧,还闭着眼。”
只听一道声音幽幽的传来,“你似乎废话太多了,朕什么时候说了对不起她了?什么时候说了要补偿她了?朕什么时候说了?”
“台词需要,台词需要!只不过,你不会真的梦魇了吧,说实话,您老人家昨天晚上那是一个表情丰富,你在梦中到底是梦见什么人了,能让您如此悲痛?”
晚沐锦缓缓的睁开眼睛,眸光暗淡。
“你安排一些人守在三爷的府中,确保懿轩不会出什么事情。阿九那儿呢?朱雀和无痕会去!”晚沐锦轻声说着,便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苏倾听着,许久才缓缓说道:“陛下,小皇子和阿九这样分开,真的不会出事情吗?我觉得到时候小皇子会很危险!”
“你错了,我将小皇子交给三王妃,是最安全的。”
苏倾不解,问道:“为什么?”
晚沐锦轻笑着,说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不急于这一时。”
苏倾摇了摇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晚沐锦,说道:“说实话,您的这个症状真的很像是中毒的。”
许久之后晚沐锦才轻声说道:“就算不是中毒,也不会活到一百岁,你放心好了。”
晚沐锦的话语说得很是认真,有些吓到苏倾了。“别瞎说,你死了,我怎么办?”
这话说的就像是一对老夫老妻的人已到迟暮之年,生怕老伴离去而说的话语,有不舍,又心疼,有爱意。可是这话从苏倾的嘴中说出来,有的只是笑话,一个笑话,真是糟蹋了这么一句平凡而又充满爱意的话语了。
晚沐锦瞪了他一眼,他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你走了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所以你还是活着的好。”这话解释了也就像没有解释的一样,有什么区别么?晚沐锦没有听出来。只得说道:“你不用说了,我懂。”
红妆不在,若是她在的话,估计会笑疯了,“你不用说了,我懂。”这又是神马的意思啊!!
在晚沐锦的心中只能住下一个人,贺兰清缈或许他真的对不起她,可是他从来不曾想过在心中装下除了阿九之外的其他女人。此生此世,他欠了红妆那么多,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心,都只能是属于红妆一个人了,再无其他。
或许有的人会说,他们都还很年轻,可是谁又知道,他们走到现在都已经历尽千辛了呢?
晚沐锦微微咳着,雪白的手帕上有着一团鲜红,看着格外的骇人,苏倾看着,心中有些不忍,说道:“陛下,这么做真的值吗?代价太大了!”
他靠在床榻只是,轻轻的擦拭着嘴唇的鲜红,微弱的说道:“在这尘世间,很多东西本就是需要其他东西去换的,我觉得值就值了!”
“陛下,其实很多事情不急于一时的,比较我们都还年轻。”
“苏倾,你不懂,我怕有一天我会来不及,我不想留下任何悔恨,你说还年轻,可是朕却觉得用余生去陪她也不够,远远不够!”晚沐锦的声音微弱,苏倾将手里的药丸递给了晚沐锦。
苏倾将很多的东西都看在了眼中,最初的最初,他也以为帝王都是无情的,但是晚沐锦有一些不一样,他钟情了一个人,就会此生此世只有那一个女子。
他也曾以为,一个帝王会有着太多的雄心壮志,想着统一天下,可是晚沐锦似乎从来不提这个事情。他每天做的,也就是尽心尽力的做了每一个帝王都会做的事情。
“可是人生怎么能够不留下任何遗憾呢?没有谁做得到!”苏倾微声说着,手中轻弄着药丸。
晚沐锦睁眼静静的看着苏倾,说道:“这天下,这天下江山,都抵不过一个她。”他的神情专注,说得极为认真。苏倾在那一瞬间有些震动,他不相信。
许久之后才缓缓说道:“陛下,微臣一直以为你只是觉得歉疚,觉得欠她,对不起她,所有想要尽量弥补!”
晚沐锦的眼神微微一变,必尽苏倾从跟他认识开始,从没有称呼过他陛下,也从未自称过微臣。苏倾的话一出,晚沐锦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苏倾也是蕙微微一笑,他的话一出,晚沐锦也是心中明了。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苏倾以为晚沐锦什么都不会问,可是晚沐锦还是问了一句,不过问的不是关于他们遇见的事情,问的是红妆的事情。
“苏倾,当年在乌池遇见你,一直到前段时间你才来到帝都,最初的时候我不会想你是因为什么事情来到帝都的,因为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秘密,可是红妆随后就来到了帝都,她进宫之后和你的关系似乎也是一直都很要好,我从来都不相信你们不曾认识。”晚沐锦看着苏倾的眼睛,不容他肆意闪躲。
苏倾只得回道:“我只是一个欠债的人,回来还债。与其他无关。”
这个债说的很是模糊,有的是情债,有的是仇债,有的是欠钱了!晚沐锦的脸色有些微变。只听苏倾缓缓的说道:“不是情债!也不是欠钱了。”苏倾其实很想说出真相。可是关乎着别人的性命,那个人虽然算计了红妆,可是他也同样的给过红妆很多的温暖。至少曾经,那个男子对她很好,也在她最悲伤的时候陪在她的身边。苏倾了解孩子,她不会忍心的,也会不舍。
晚沐锦看着正在沉思中的的苏倾,苦涩的说道:“是因为阴姬寒?”
苏倾有些惊愕,回道:“瞒不过你的眼睛。”
“关于阴姬寒,我暂且就算是看在红妆的份上,不计较,也要感谢当年他能够活下来,才会让红妆也活下来!”晚沐锦的微声说着。看不出悲喜。
“陛下,我不应该多嘴的,只是无论如何,阴姬家也就是阴姬寒对她比较好了。你们之间的很多事情,谁也没有资格去评论,可是她能够做到如此,俨然已经是很不容易了,陛下若是啊杀了阴姬寒,那么你们之间很多东西就变化了太多了。”
晚沐锦看了苏倾一眼,说道:“你能够如此为她着想,似乎也是更不容易!”
苏倾看了他一眼,他的话语中酸味浓重啊!
“陛下言重了。”苏倾一脸正经的说着,他的心中憋着笑。
“苏倾,你活腻了!”晚沐锦眼神微怒。
“我是她的亲生哥哥,而且我们还是孪生的兄妹。我只能这样告诉陛下,很多事情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说得清楚的,所以陛下不要追问,因为她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她不是阴姬家的人!所以算起来,我欠下她的,不比你欠下的少!若是我早些年知道她在阴姬家,她是我的妹妹,或许她都不会认识您,或许她也不会为了阴姬家去付出那么多!这就是命运,阴差阳错至此!”他缓缓的说着,晚沐锦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嘲讽的笑了笑,说道:“真的是阴差阳错,真的就是命运,就是命!”
“陛下,若是真的要着万里江山去换一个她,你会换吗?”
晚沐锦看着他,回道:“你认为呢?”他顿了顿,半晌才说道:“这个话不应该是你来问的,若是她问了,我会告诉她答案,你问就免了吧!”
“因为她不会问你,所有我替她给你问了。”
晚沐锦笑着,回道:“是啊,她不会问,所以我只能用实际行动告诉她答案。”
苏倾点了点头,似乎明白了晚沐锦所说。
万寿宫内,太后正在歇息之中,只听外面有着侍女禀报:“皇后娘娘驾到!”
如烟看着姗姗而来的贺兰清缈,不经意的蹙了蹙眉。朝着贺兰清缈说道:“娘娘,太后娘娘现在正在歇息,您稍等一下!”
贺兰清缈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中散着怒气。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闯进了太后娘娘的宫殿之中。
太后起身便看到了站在床榻之前的贺兰清缈,问道:“什么事情这么着急,让你等一刻钟都等不了?”
贺兰清缈神色狠戾,问道:“姑姑这么累?是晚上没有歇息好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哀家最近是有些失眠,这是谁得罪你了?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太后一边说着一边整理着衣襟。如烟轻轻的给她梳理着发丝。
“姑姑,哥哥最近是不是回到帝都了?”
“是啊,怎么了?你哥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哀家总是听着你父亲抱怨说是总是不回家!你这个做妹妹的几乎是从不关心家中的任何事情,现在这是怎么了,突然间想起你哥哥了?”太后微微侧脸望着他,眼中都是疑惑。
“姑姑,因为哥哥常年在塞外,所以我只是想要哥哥帮我找一件东。”贺兰清缈微声说道。
太后有些微微的疑惑,问道:“你要什么东西还需要从塞外去找?”
“姑姑,在帝都估计还真是没有人找得到的,所以我只能找哥哥了。”
“那你告诉姑姑,看看姑姑能不能给你找到!”
贺兰清缈抿了抿唇说道:“姑姑应该找不到的,因为眼媚儿实在是太难找了。”说完之后,如烟猛然的抬头看着太后娘娘,贺兰清缈却装作口误一般,有些怔怔的看着她们。最后只能说道:“姑姑,你不要多心,阿九那个贱人走了,柒妃这个贱人总是盛气凌人的在我面前炫耀,我要让她都没有命去张口,看她还如何嚣张!”
太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说道:“阿九才走,她能够有多嚣张?你也太大题小作了些!眼媚儿是什么东西,能够随便弄进来吗?”
贺兰清缈装作不太懂的望着太后说道:“姑姑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陛下爱得女子只有阿九一个人,其他的都只是替身,一个柒妃,她一个替身,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扬威耀武?既然他最爱的那个女子走了,那这个后宫就应该只要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何必留那些替身碍眼呢?”
她说着脸庞因为恨意,变得有些扭曲!
如烟看着太后娘娘,两两相祛。似乎有些质疑。
贺兰清缈看着太后,又看了看如烟嬷嬷,微声说道:“姑姑,哥哥回来也不来给您请安的吗?”
“你哥哥回来了,很多事情都会很忙,早就忘记我这个老太婆了。”太后轻声说道,声音中有着微微的惆怅。
姑侄俩人一直聊着,不知不觉见贺兰清缈忧声问道:“姑姑,你说,若是有一天生命走到尽头了会如何?”
“不会如何,都是如此又何必去计较和追究?”
“可是姑姑,我不会容许他死在我的面前,让我惦念一生,太沉重了!”太后在这一句话中寻到了蛛丝马迹,原来是如此。
“你觉得他会死在你的面前吗?”太后怔怔的看着贺兰清缈问道。
“姑姑,以前我觉得不会,可是此时此刻我觉得会!”贺兰清缈看着太后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皇后娘娘今日里是怎么了?怎么会多愁善感起来了。”如烟端着茶盏递给了贺兰清缈柔声说道。
贺兰清缈回头看着如烟,沉声说道:“一转眼,如燕姑姑也老了,真是过得很快。”
“可不是?一转眼就老了。”如烟看着清缈笑着说道。
“可是姑姑身上的香味还是一如既往的存在着。”贺兰清缈话语一出,如烟的脸色微微一变。太后缓缓的端起了茶盏抿了一口,优雅的放下,良久才说道:“你呀,鼻子还是那么的灵通,哀家早晨难受,让她点香来着,可能就染上味道了。”
“姑姑,你可别取笑我,我还真是什么都能够闻得见,不过如烟姑姑身上的这个香味还真的是有些奇怪,以前似乎从没有闻到过,可是又感觉在哪儿闻到过,姑姑其实,我就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奇怪。”贺兰清缈轻笑着,说得漫不经心。
“你啊,就爱钻牛角尖。”
如烟嬷嬷一直站在那儿,太后瞥了她一眼,她才缓缓的退了出去,贺兰清缈冷眼看着,等着如烟快到门口的时候突然间喊道:“如烟姑姑,你一会儿将给姑姑点的香也给我一点儿,我最近也好似有些失眠。”
贺兰清缈的蓦然开口,如烟的背微微一滞。回眸看着太后,只听太后沉声说道:“你先下去吧,一会儿将那个香准备一点儿带过来给皇后!”
如烟才如释重负的走了出去,太后怔怔的看着贺兰清缈,眼中带着审视的味道,姑侄俩就这样对峙着。
“贺兰清缈,你翅膀硬了!”太后见到贺兰清缈一丝也不闪躲的眼神,厉声说道。
“姑姑,不是我翅膀硬了,是你们太贪心了!你们这么做又将我至于何地?我只是想要问姑姑,你想要做什么?还是父亲想要做什么?或者说是哥哥想要做什么?”贺兰清缈眯着双眼,声声夺人。
“你在说什么?”太后微微敛眸,沉声说道。
“姑姑,我只是想说,不管你们想要做什么?其实还不如我要做什么来得快!难道不是吗?”
太后静静的看着贺兰清缈,久久的在揣摩她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