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夜色如墨般暗沉,凉月如银钩般高悬,夜风拂过,树影浮动,叶片间飒飒作响,在地面留下斑驳的剪影。
“咕咕……,呜……,咕咕……”一阵古怪的叫声在刘诗诗的窗外响起。
接着便看见刘诗诗穿好衣服,借着月色蹑手蹑脚地打开房门,娇小的身子从房里出来,拐到房子的一角,一个人影突地捂住了她的嘴,将她带进了一个更加漆黑的阴影中了。
“抢劫,想要活命的就赶紧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拿出来!”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压低着说道。
“大人,奴家好怕怕哦!”刘诗诗阴阳怪气地娇怨道。
“哇……,恶不恶心啊你,居然学男人撒娇发嗲。”
“还不是因为老大你恶趣味地来玩什么抢劫的游戏,不然我犯得着装男人吗我。”刘诗诗对着黑暗中的桃红挽白了白眼。
桃红挽虽然没能看清但也知道刘诗诗此时鄙视她的表情,也觉得没意思,便放开了紧抓着她的手。
“喂,你想不想恶整一下罗玉莲,出一口鸟气。”
“额,这个,还是不要了吧,她们该赔的也赔了,而且据说也道过谦了,我们这样不太好吧?”刘诗诗犹豫了。
“哇靠,你还是不是我姐妹啊,这点事都会害怕。”
桃红挽顺带着拍了拍刘诗诗的肩,“放心,你老大我自有分寸。”
“我这叫谨慎,谨慎,好不好?”刘诗诗急了。
“那你敢不敢跟我去?”
“有什么不敢的!”
“呵呵……,这就对了嘛,好朋友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当然祸也是一起闯一起担喽,真是的,还非得我用激将法。”桃红挽抱怨道,“唉,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去,去,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刘诗诗回答道。
刘诗诗这个人就这点好,虽然生性比较胆小懦弱一些,但是却为人大方,而且说话算话。
“呵呵……,逗你的啦,其实我只是想邀你去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啊?”
“嘻嘻……,暂时保密。”桃红挽说着便将刘诗诗拖着离开了刘府,朝着罗玉莲的家里走去。
深夜,罗府,罗玉莲卧房外的围墙旁的一棵树上,两个小脑袋时不时地钻出来,只是在树影的遮掩下看不太清楚,这两个小脑袋的主人正是桃红挽和刘诗诗。
“红挽,你不是说有好戏看吗?怎么什么都看不到啊?好戏在哪儿呢?”
“嘘,小声点儿,就快了,你好好看着吧!”
“当……,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人的声音从巷子口传出来,令人觉得阴森而又尖细,显得夜更是静谧。
“好了,好了,好戏就要开场了。”桃红挽压低着声音说道,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桃红挽的话刚说完,只见,罗玉莲卧房里的灯忽然就亮了,然后就看见罗玉莲一手捂着肚子,披头散发,急急匆匆地就往一个方向跑去,后边跟着一群手执灯笼的仆从。
“那是什么地方?”刘诗诗很是纠结地问道,因为从罗玉莲冲出来了之后,桃红挽就笑得很没有形象。
“哈哈……”刘诗诗赶忙捂住了桃红挽的嘴。
“呜呜……”桃红挽发不出清楚的声音,刘诗诗见状赶忙松开自己的手,一松手就后悔了,“哈哈哈哈……”桃红挽还是控制不住地大笑。
见刘诗诗又想捂住自己,桃红挽赶忙回答道:“那是茅房,哇哈哈哈……”
“哈哈哈哈……”刘诗诗也压住自己的声音跟着一起狂笑。
看着这两只笑得前仰后翻,就差没有掉下树去的小狐狸,就知道罗玉莲会有多惨了。
可怜的罗玉莲急匆匆地冲进茅房,一阵稀稀拉拉,好不容易出了茅房准备回去,可是肚子又不舒服了,又好像有了要上茅房的冲动,赶紧又重新冲回了茅房,在里面又是一阵哄天响地,如此反复了好几十回,连刘诗诗都看着没意思,就在她和桃红挽正准备回家睡觉的时候,“啊~”一阵惊叫声从茅房里传了出来。
“嗯,是罗玉莲的声音。”刘诗诗下了结论。
“废话,这大半夜里一直蹲在茅房的除了她罗玉莲还能有谁啊!”桃红挽对刘诗诗白了一眼。
“老大,你该不会是还给他准备了别的吧?”刘诗诗对着桃红挽一阵挤眉弄眼,只是在夜色的掩护下一切都看不太真切。
“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在她的晚饭里加了些佐料而已。”桃红挽一语双关地接着说道,“谁让她这么喜欢吃‘豆腐’呢,我只不过是让人在做豆腐的豆子里给她特意添加了点儿巴豆作为佐料而已。”
“那她现在的尖叫声是怎么回事儿?”
“谁知道呢,看着吧!”
紧接着就看见罗玉莲的仆从们急急忙忙地踹开了茅房的门,然后,还有几个仆从急急忙忙地从房里拿来了棍子,再接着就看见一个满身是粪的人从茅坑里爬了出来,嘴里还不时地发出呜咽的抽泣声。
“哈哈哈……,罗玉莲居然掉茅坑里了,看来就连老天都看不惯她的作为啊!诗诗,你说好不好笑,哈哈哈……,以后我可得离得她远远地,那粪臭味肯定会在她的周身散发的。”
刘诗诗也觉得很过瘾,“老大,今晚和你出来真是值了,居然能够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
“那是啊,我桃红挽是谁啊。不过,我还真没有想到她会如此狼狈呀!”
桃红挽很是同情地说,唉,的确,上茅房都能掉进粪坑里,的确是有够倒霉的。
“我们热闹也看够了,趁乱赶紧走吧!”
“嗯,好的。”
说罢,两人便从树上一跃而下,回家去了。
罗玉莲则很是愤怒,白天的时候桃红挽和刘诗诗的母亲上门寻衅,弄得娘亲训斥自己不说,晚上居然泻个不停,而且,最后居然连自己茅房里的木板也断了,害得自己掉进了茅房,身上全是粪便,没准儿还有一些粪水进了嘴里,罗玉莲一想到此便恶心地吐了起来。
这样一来,她的衣服上除了粪便还有不少吐出来的污秽之物,浓重的恶臭味更是让她的仆从们不敢近身,一个个地隐忍着不敢靠近一步,不过也没有人敢逃跑就是。
罗玉莲随手指了一个人道:“你,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本小姐披上。”
被点名的仆人只好认命地脱下来自己的外衫,给罗玉莲披上,靠近罗玉莲的那一瞬间可谓是生不如死啊!想着,自己就是再穷也绝对不会再穿这件外衫了。
罗玉莲披上了干净的外衫之后又紧接着吩咐下人道:“你、还有你,你们两个赶紧给本小姐准备洗澡水去,还有你们两赶紧地给本小姐找块干净的毛巾和衣服,剩下的人给本小姐掌灯,而且,今天的事你们谁要是敢泄露出去,我罗玉莲定会让她生不如死,都给我听明白了吗?”
众人尽是俯首称是,没有半个人敢违逆罗玉莲的话,只不过,不用罗玉莲惩罚,她们早就已经生不如死了。
因为此时的罗玉莲虽然有着下人干净的外衫做阻挡,可是,那从茅房粪坑里带出来的恶臭味仍然散发着,久久不绝,那污浊的液体从她的身上滴落至地面,就着皓洁的月色,有些心细眼尖的人甚至能够在地面上看见些许不明物体在蠕动着,一下又一下,缓慢地蠕动着。
众人头皮发麻,心里发怵,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乌黑的不明物体到底是什么东西,此刻,它那样没有骨头似的在地面上欢快地蠕动着,众人只觉得自己的身上仿佛也有万千同样的不明物体在自己的身上蠕动一般,真真是万般滋味涌上心头啊!
听得罗玉莲吩咐,众人此时恨不得自己此刻生了一双翅膀,脚下生风地就要逃离,又听得罗玉莲加了句:“你们都给我听清楚了吗?”
众人僵在原地的脚终于有了知觉,脸上僵硬的神色终于也有了些许缓和,甚好,甚好,小姐还是让她们走。
“奴婢知道了!”众家仆异口同声地回答,语气中有着视死如归的决绝。
罗玉莲的暴戾她们是知道的,这次她真的是生气了,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啊!
不一会儿,刚才接到命令的众人就各自忙去了。
罗玉莲脱下自己的外衫,拥着仆人给她披上的外套,脸色发白,瑟瑟发抖地吩咐道:“回屋,然后留一个人把我刚脱下的衣服给处理了,记得,一定地做得隐秘一些,要是谁不小心把这件事泄露了,你们也就不要怪我狠心了。”
罗玉莲恶狠狠地威胁着。
“奴婢不敢。”
“好了,都起来吧,掌灯,回房。”
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的罗玉莲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越想越觉得这一切都是桃红挽搞的鬼,“肯定是因为她容忍不了我欺负桃无双,所以就在背后阴我。”
罗玉莲将自己的手紧握成拳,越想越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桃红挽,我们两的梁子算是结深了,你就等着我的报复吧,我罗玉莲发誓:这辈子,只要我罗玉莲活着,我就不会让你好过的。”
罗玉莲的眼眸在此时散发着阴冷的绿光,仿佛要吃人似的,在睡梦中的桃红挽也不禁觉得后背凉凉的。
仇恨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像是墙角的杂草一般,即使只是一点点阳光雨露的光顾,也可以疯狂地生长蔓延,直至爬满仇恨者满是荒芜的心墙,长成一片仇恨构成的绿色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