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轩并不知道偌大个明月国际娱乐城的治安归这里主管,这里的人真是跟他爸他妈他哥一家三口熟得透透的。
等着家长来接的时候,方子轩才来得及问致远,“今天什么情况?怎么打得这么激烈?”
致远说,“这伙人带着家伙进门见人就开打,话都没说。”
小辣椒愤愤地说,“我刚才听见他们那边的人在商量一会儿怎么说,他们不想供出那个大小姐来,哼,还有哪个大小姐干得出这么蛇蝎心肠的事!”
龙龙鼻青脸肿地说,“唉,女人真是惹不得,太狠了。”
方子轩心痛几秒钟。他万万没有想到琳琳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都说年少轻狂,可是不至于这么恶毒吧!他一个人受伤也就算了,还连累兄弟们这样,他于心不安。
方子轩沉默的时候小辣椒还不依不饶的说,“方子轩,这下你总算能看清那女的真面目了吧?”
方子轩没说话。
小辣椒怼了他一下说,“怎么不说话。”
子轩说,“我还能说什么?”
“不为她辩护一下吗?这么长时间,这女的这么找你的麻烦,你一点反抗都不敢,是不是说明你还余情未了啊?”
“什么余情未了,你会不会用词儿?”
龙龙捂着青肿的脸说,“小辣椒说得好象有点道理。”
子轩说,“有什么道理,我是不愿意跟个女的一般见识好嘛?”
小辣椒冷哼一声,“那女的可喜欢跟你一般见识!”
子轩突然有点火了,嚷了一句,“你能不能不提她啦!”
小辣椒咬牙切齿,“提她你就这样!就敢跟我横,跟人家怎么不敢这么横!你再横一个我看看!”小辣椒说完开始狠狠怼他。
正闹着,门外进来两个人,大步向这边走过来。
方子轩看到是妈妈和哥哥,他吓得一闭眼睛,知道自己这次死定了。
子豪在公司接到电话说子轩惹了点事在派出所让他去接,正在办公室里的飞雪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二话不说转身就往这边赶。
飞雪直接拐到所长办公室去找所长说这事儿了。
方子轩见子豪过来,就提心吊胆地问,“哥,妈干嘛去了?”
子豪说,“爸妈平时跟所长关系很好,过来不得去看一下嘛。”
子轩说,“完了,完了。”
子豪转过来看子轩他们几个,每个人都伤得很惨,子豪问,“怎么成了这样?还学会打群架了。”
小辣椒说,“他前任干的!害我们受苦。”
子轩站在他哥对面,现在来说前任不前任的都不是问题了,问题是,“妈怎么来了?”
“这边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妈听见了。”
子轩长唉一声,知道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于是,不出任何意外,晚上回到家,方子轩衣衫褴褛地跪在书房里挨妈妈训。
飞雪真是让这个三天两头就能惹点事情回来的小家伙弄得头大三圈。
珍珠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又在外面打架成这样!
飞雪坐在书桌后面,向他招手,“来,来,来,你过来!”
方子轩明知过去就没好,但不得不站起来,慢慢走过去。
飞雪扯着他被撕裂了一角的衣服问,“打成这样了?你挺有能耐啊!我们家好几十年退隐江湖不再有新闻了,这下好了,你又重振家风,方家又有新闻了!”
“妈,我不是故意的!”
“为什么动的手啊?”
“他们说是认错人了!”
“你自己信吗?到底为什么!”
这他哪敢说呀,他只能说,“我们约好了打球,可是您让我陪陪姐姐,姐后来说找同学玩去不用我陪,我打球就去晚了,结果我到的时候他们都打得一团糟了,我看到自己哥们吃亏,当然不能不管,所以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飞雪站起来扇了他一耳光。
方子轩有些不耐烦,“妈,不是我们惹的事,是他们无缘无故来打我们的!我们是冤枉的!”
飞雪又抬起手想再打,他却躲开了,“妈,别打了,我身上已经挺疼的了。”
“打你都是轻的,天天在外面惹事就算了,回来还敢这么硬气!”飞雪听他还敢顶嘴,气就不打一处来。
“我再说一遍,是别人惹我们的好不好……啊——”方子轩话没说完,他妈抡着皮鞭抽了他一下,疼得他一声惨叫。
飞雪说,“我听说的可是另一个版本。你招惹哪个女孩子了?人家找人来打的你们!”
“妈……”方子轩一点底气也没有了,他妈怎么这么神,什么都知道。
飞雪看着他,“我就问你服不服?”
子轩望着妈妈手中的小皮鞭,身上的肉都感觉酥酥的,他不得不认输,“服!”
“服还那么横!”
刷!又来一下。
方子轩再次惨叫,有想跑的心,看看他妈气红的脸,又不敢,只得低声说,“妈我错了,别打了,您给我讲道理吧还是!”
“我怕你记不住!”
“能记住!能记住!”子轩本来身上就疼,再加上这两鞭子,疼得直钻心,不得不低头。
飞雪扬扬手里的皮鞭,“这东西打得疼吗?”
“疼!”子轩看着他身上直突突。
“那以后在外面干坏事的时候想想,过不过得了它这关!”
“嗯,知道了。”
“很快就上大学了。收拾一下以前的各种小情绪,不许在外面乱来。”
“妈我没有乱来。”
“这么一小丢丢的年纪就学人家谈恋爱,还说没乱来!”
“妈我们算不上正经的恋爱,我们也没什么,就算是互相有好感吧。”
“少在那往外摘自己。”
“真的。”
“我不管真假,我说了,收拾起那些小心思,好好上学,别再瞎谈什么感情,好吧?”
“嗯,知道了。”
珍珠的官司打得很持久,对方咬着不放,子豪多次陪着她跑法院。
徐风和纤纤去世之后,徐风名下的两套房产暂时过户在徐风父亲的名下,珍珠年满十八岁之后,已经过户给珍珠,算是父母亲留给她的纪念。
去年徐风的父母都去世了,这徐家偌大的家业只剩下珍珠一人继承。
但是徐风父亲的远房侄女们觉得徐家毕竟那么辉煌过,还会有利可图,就想着法来瓜分一下,抓着市区这两套豪宅不放了,房子确实值一些钱,太吸引人了。
徐风的这些亲戚以珍珠已经过继给方家,不再姓徐为由,强行要求法院将徐家产业重新分割,方家提出珍珠虽已过继,但她与徐风的血缘关系真实。
徐家亲戚又说血缘关系已无法证明。
方家去医院处查出珍珠出生时的诸多证明,再次证明珍珠的身份。
但是徐家亲戚坚持不认可,并且一再指出方家有钱有势,这些证明有人为因素,干扰了办案,使原本简单的案情拖拉了很久,停滞不前。
飞雪和珍珠累得筋疲力尽,苦不堪言。
飞雪和云熙这几日愁眉不展。
对他们来说根本就不是房子值多少钱的事,如果单单是钱的关系,他们早就放弃了。
可是这房子是徐风和纤纤曾经生活过的地方,那里有他们存在过的痕迹,对珍珠来说意义非凡。所以,云熙和飞雪拼尽力气维护着珍珠。
法院方是本着调解的原则进行这场官司的处理的。
所以子豪不得不一次次的带着珍珠跑来跑去。
这天在去法院的路上,子豪心疼地望着副驾驶座位上的珍珠说,“累就睡一会儿吧。”
珍珠苦苦一笑,“哪里还睡得着呢。”
“你不是说没有睡不着的时候?”
“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要不要我拿本我的书给你看,你不是说那个看了就困?”
“不要。这是心里的硬伤,你的书治不了我的病。”
子豪心疼地看她一眼,柔声问她,“那要听什么歌,我放给你听?”
“《凉凉》。我现在的心情就是拔凉拔凉的。”
子豪没说话,却放了一首《一切都会好的》。
珍珠瞅瞅他,“哥,你是听力不好还是不认字儿了,我说我要听凉凉。你这给我放的啥?”
子豪微微一笑,“我是觉得吧,你现在已经很是凉凉了,再听就得冻上了。”
珍珠叹了口气,说,“哥,我想放弃。”
“什么?房子?”
“嗯。”珍珠表现出少有的沉静。
子豪有一些心疼,问她,“为什么?感觉辛苦了吗?”
“辛苦是一方面,就是觉得跟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这么对簿公堂,心里难受,这是一种折磨。”
“嗯。”
“嗯是什么意思?”
“你开心就好,至于怎么决定,都无所谓。”子豪也继承了爷爷和父亲留下来的大笔遗产,他当真是个十足的富豪,一些小财产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可是爸妈不舍得,他们说不是钱的事儿,是那些留着我父母痕迹的东西不能丢失。”
“是的。那是一种思念的方式。物在,回忆在。爸妈是对你父母的感情太深了。”
“所以,我还是放弃没必要的想法,把官司打到底吧!”
“好,不管怎么样,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