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蓝说,“是,挺大气的。你们这样一说,我想纤纤了。”
飞雪说,“我天天看着珍珠,天天想,她不管是性格还是长相,真是纤纤再世的样子。如果当初徐风没有救我们……”
悠悠说,“行了,徐风不那么做,孩子们都不在了,我们还怎么活?徐风他们做得对,你和云熙不要总是太自责!”
飞雪说,“是,看眼前吧。但是,他们都长大了,有些感情我想顺其自然。”
凌蓝说,“顺其自然可不行,当初是我在中间撮合的娃娃亲。这要是不成,纤纤还不回来找我算账啊?”
悠悠说,“找你你就跟她去呗,你不是想她了吗。”
凌蓝说,“呵呵,那不行,现在还去不了,我儿子还小呢。所以,这亲事还得向下进行。”
茵茵放假之后就回到家里那边,但她心里特别惦记着子轩的事。
她给子轩打电话问家里的情况,“怎么样啊?你做的鉴定有结果了吗?”
子轩声音黯哑,“已经拿到结果了。”
“怎么样?你快说啊!”
“没有生物学关系。”
“什么意思?不是亲生的吗?”
“嗯,我跟妈妈没有血缘关系。”
茵茵还有些小理智,说,“我怀疑你拿的到底是谁的头发啊,不一定准呢,你别太往心里去先,以后有机会再弄清楚事实吧!”
子轩说,“就算是那要头发不是我妈的,也是我姐的,我跟姐姐如果不存在生物学关系,跟我妈自然也就不是亲生血缘关系,所以,看样子,我是私生子这事儿定下来了。”
茵茵担心他的处境,“你先别难过,别想太多,好不好?”
子轩强打精神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茵茵又跟他说了一些嘘寒问暖的话,然后两个人就挂了。
茵茵挂了电话心里也乱乱的,这子轩家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意外的情况?
这时茵茵的妈妈端了一盘水果进茵茵的房间,问她,“跟谁聊天呢?”
“我男朋友。”茵茵是家里的独生女,倒是在家肆无忌惮,什么事都敢说。
妈妈很感兴趣,立刻坐下来问,“什么情况啊,跟我说说?”
茵茵想了想,说,“他遇到难事了。”
妈妈说,“哦,什么难事啊?”之前妈妈只是听说他家经济条件不是很好,现在又说有难事,妈妈不免担心。
茵茵犹豫着要不要说。
妈妈很心急,催着她,“说说啊!”
茵茵说,“现在也不是很确定,他听说一件事,他可能不是家里妈妈亲生的。”
这时茵茵的爸爸从外面回来,找不到太太,就到女儿房间里来找,刚好听到茵茵这么说,就问了一句,“这说的谁啊?”
茵茵的父亲是一个成功的商人,长得略微有点富态,但为人极好,家里外面都是一言九鼎,言出必践的人。
妈妈说,“我们在说女儿的男朋友。”
这个话题是爸爸比较感兴趣的,所以他也踱进屋子里面来,抓了一块果盘里的水果嚼着,慢悠悠地问,“什么情况?我也听一听啊!”
茵茵说,“他之前听人家说不是家里的妈妈亲生的。”
爸爸哦了一声,“他是领养的吗?”
茵茵说,“不是的,他说父亲是亲的。妈妈不是。”
茵茵爸爸愣了一下,与她妈妈对望一眼,“这么复杂?”
“嗯,说是他是他爸爸跟之前的女友生的孩子,然后他现在的妈妈拆散了他爸爸和前女友,结果就是,现在他现在跟这个妈妈和亲生父亲生活在一起……”
爸爸听到这里已经大致弄清楚了来龙去脉,他手一挥说,“算了算了,这样的人家,我们高攀不起,茵茵,你快点跟他断了关系吧。”
茵茵一听就急了,“爸,凭什么!我们俩好好的,为什么说断就断!”
“还用问为什么吗?他们这什么家庭?有这样的父亲母亲,他的人品,我感到质疑。”
“他人品很好的。”
“可是有句话叫上行下效,他父母这样的为人,谁能保证他以后会对你始终如一。”
“他是他,他家是他家!上一代的恩恩怨怨跟我们这一代有什么关系?”
一直没出声的妈妈这时说,“女儿啊,别天真了,找对象,主要得看对方家庭呢!”
“我就相信他是好样的!”茵茵坚持自己的看法。
爸爸说,“你的小想法单纯得可笑,婚姻也好,爱情也好,这都是长远的事情,不能光顾着看眼前!”
“我没顾眼前,我和他就是奔着天长地久去的!”茵茵理直气壮地说。
“你是当然想着天长地久,可是你看看他父亲母亲做下的事情,谁能保证他也能跟你天长地久?问题出在他那一方面。”
“我相信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茵茵妈妈一脸忧戚地看着她,说,“如果大人方面有问题,孩子的心理上,行为上难免会受到影响,所以,你再慎重考虑一下吧!”
茵茵说,“我不用慎重考虑……”
茵茵爸爸直接说,“还谈什么慎重考虑,依我说,直接分了,不用再考虑了!”
“爸,您别这样武断好不好?”
“这可不是我武断,而是一种出于对你的保护,你是女孩儿家,受不了伤害。所以,我决定了,你趁着现在感情还不是很深,分了吧。”
茵茵急得掉下泪来,“爸,跟他分手,我做不到!”
妈妈说,“孩子啊,这不是你任性的时候,你爸爸都是为你好!”
“为我好就让我放手去爱。”
茵茵爸爸看女儿掉眼泪,心里是不好受的,但涉及到女儿终身大事的问题,他还是不得不狠下心来,坚持说,“我们以前没有不让你去爱,你上次回来说喜欢上一个男孩子,好吧,虽然你说他家里可能经济条件不好,我们没说什么吧?因为这并不是什么原则上的问题,经济上我们还可能帮助你们一些。可是现在问题是,原则上有了问题,我对他的家人品质有质疑……”
茵茵嚷嚷着,“我没有质疑,我相信他不是那种人!”
“你这是冲动!是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她爸也搂不住自己激动的小情绪,有些起急。
“我才不是冲动。我就是看好他了,还是我主动先追的他,怎么了!”
“你还敢挑战我的忍耐力?我今天就告诉你,就不许你再跟他发展下去了,我决对不允许你再糊涂下去!”
“我就认定他,不变了!”
“我就不许!”
父女两个人就这样对峙起来。
茵茵妈妈看他们俩吵得厉害,就在中间说,“好了,好了,你们也吵不出个结果来。都冷静冷静吧。”
第二天晚上,茵茵爸爸回家来吃晚饭的时候,在饭桌上,爸爸又提起昨晚上的事,“茵茵,爸爸昨天想了一个晚上,觉得你这个朋友的家庭环境实在是太复杂了,不适合你这样的小女孩子接触,你从小就太过单纯善良,你适合找一个风平浪静的家庭,而不是这种孩子连出身都弄不明白的人家。”
茵茵听爸爸这样一说,当下就放下饭碗,说,“别企图说服我。我不会妥协的。”
他爸爸一看她这态度,也有点急,本来就提心吊胆了一个晚上,白天工作也是心不在焉,想着今天好好劝说一番,可是没想到茵茵上来就是这固执的态度,他也强势起来,“不行!我们不会容着你胡闹的!”
“爸,您别管我了行不行?”
“我不管你谁管你?我告诉你,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
“我不听。”
“听不听都得听,分,必须分!我不接受这样人家的孩子!”
茵茵一听这话,还哪里有心思吃什么饭,当下掩面回房,痛哭起来。
过了一些时候,到底当妈妈的心疼女儿,就端了些吃吃喝喝的来到女儿房里。
茵茵刚刚哭完,跟妈妈说,“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吃。”
妈妈坐在她身边,语重心长地说,“也别觉得爸爸武断,他是考虑全局,他有道理。”
茵茵说,“可是我就是觉得子轩他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不想放弃。”
这时躲在门边的爸爸一点不理智的冲了进来,跟茵茵说,“你怎么还是这么执迷不悟?”
茵茵说,“你们连见也没见过他,凭什么说我执迷不悟?有什么资格非得要求我跟他分手?感情是用来闹着玩的吗?你们说分就分?我做不到!”
茵茵爸爸这时真是给她惹得火气冲天,上前一步说,“我才说一句,你看看你,这小嘴叨叨叨的就向着他说起没完了!我也还就跟你说一句,我见不见他我也不同意你跟他在一块儿!”
“我就不分!”
茵茵爸爸是真的给惹急了,走到茵茵面前抬起手来要动手了,妈妈赶紧在一边拦着,“哎呀,有话好好说呀!”
幸好她爸不是诚心动手,就顺势把手放下了,但嘴上仍然威胁茵茵说,“他家穷也就算了,我们并没有计较,可是现在又出这么恶劣的问题,我是坚决不能同意。你要是跟了他,休想我们给你一分钱!看看你们怎么结婚,怎么生活!以后的问题多着呢,不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在一起就行了这么简单的!”
茵茵无奈又无奈,再次痛哭起来。
子轩在舅舅家待了两天,回到家的那个晚上,接到茵茵发来的视频。
子轩将门关好,然后接了,将镜头定格在床角边,不叫她看到自己豪华的大卧室。
子轩说,“喂,亲爱的,我好想你哦……”但是他发现茵茵在那边是哭着的,而且双目通红,好象是哭了很久的样子!
“亲爱的,你怎么了?”子轩关切地问。
“轩轩,我跟你说件事。我那天把咱们俩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他们不同意咱俩在一起!”
“啊?为什么?因为我穷吗?”
“不是。因为我说了你是私生子这事!”
“哎呀,你说这个干嘛?”
“我觉得咱俩将来是奔着结婚去的啊,有些事瞒不得,早晚得知道的。就说了,没想到他们当时就翻脸了,真是比翻书还快,尤其是我爸,差点伸手打我,轩轩,伤心死了我!怎么办呢?”
“不哭,咱先不哭,啊!”子轩说着伸手去擦屏幕上的脸,哭得一个梨花带雨,还挺好看。
茵茵让他给逗笑了,说,“擦得着吗?”
“别哭,我会心疼的。”
“行。”茵茵擦干眼泪,然后说,“我爸妈说了,我要是执迷不悟一直想跟着你,他们就不给我一分钱!怎么办?我们没钱,你还会娶我吗?我今天就想知道这个!”
子轩说,“当然!我想娶你的心永远不变。这没有什么好怀疑的。我这么穷,这么没用,还出身不明,你都没有嫌弃我,我怎么会舍得放弃你?所以,乖,把心放回肚子里,睡个好觉!”
放下电话,子轩想到陈晓蔓的话,把这个妈妈赶走,就能接回自己的妈妈,那样一来,自己就是名正言顺的方家少爷,而不是什么私生子了!不但可以接回妈妈,让她不再受苦,母子团聚,也可以跟茵茵家有个交待,可以和她天长地久了。
一念及此,他打通了陈晓蔓电话,“阿姨,上次你给的药让我不小心弄丢了,还有吗?”
人生,真的是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第二天,陈晓蔓在学校后门口直接递给方子轩一把带鞘的刀,并且说,“哪有那么多药,那种药不让出售,我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弄到……”
“不是泻药吗?有那么难弄?”
“哦,反正是不容易。喏,拿着这个!”
方子轩吓一跳,“干嘛?”
“你说干嘛?”
“我不想动刀。”
“那你还有什么办法?你说!”
“非得这样吗?”
“不这样行吗?她不离开你们家,你妈怎么回来?”
方子轩一直不肯接刀,思想斗争激烈。
陈晓蔓说,“你这样,你不用往心脏上扎,你就随便哪里扎伤她就行!然后你就跟你爸表明自己的态度,你爸跟你妈有旧感情,他看到你这么绝决的态度,再想想你妈,他会同意的!”
其实恶毒的陈晓蔓已经在刀尖上煨了一种毒,只要刀尖伤到皮肤,必死无疑!这是她在狱中听说的一个方法。
但是她说得轻描淡写,想引子轩上当。
子轩听说不用致命那么严重,果然信了,接过刀。
陈晓蔓说,“没事别拔刀出鞘,刀尖锋利,千万别碰!”
子轩点点头。
陈晓蔓是怕他碰到刀尖的毒药,计划不成,她可不想他先出事。
“记住,这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说你都失败多少次了!你是个男人,顶天立地,为了自己的妈有什么豁不出去的!记住,只要轻轻来一刀,你的人生从此就改变了,你想要的一切就都有了!”
方子轩心情忐忑地回到家,妈妈正气冲冲地站大大厅中央,手里拎着令他闻风丧胆的皮鞭。
这皮鞭是自己专享专用的,它一出现就是自己有什么事情败露了。
方子轩看飞雪一眼,吓得心脏一顿狂跳,他问,“妈,您怎么了?”
飞雪指指茶几上的纸,说,“你自己看。”
方子轩低头一看,吓得脑袋嗡的一声!居然是那份鉴定报告!
子轩问,“妈您怎么找到的?”
“还用找吗?我帮你整理房间的时候看到的!”
方子轩没出声,妈妈轻易不去他的房间,所以他就将这个东西随手放在房间里的桌子上了。
飞雪气得脸通红,指着他的脸说,“一直觉得我不是你亲生的妈妈是吗?原来是想确定一下母子关系是不是?”
方子轩被揭穿心事,索性承认说,“是。我怀疑过。您敢承认吗?”
“那天你从我房间里的床上捡走一根头发我还纳闷你是想干嘛,原来是干这个用的是吗?”
方子轩说,“既然是这样,我也不遮掩了,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吗?为什么我们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因为那不是我的头发,那天你姐姐在床上跟我闹着玩儿来着!你拿的可能是姐姐的头发!”
“就算是姐姐的,可是我跟姐姐的鉴定结果也不可能是没有血缘关系的!您要怎么解释?”
“我不解释!”飞雪怒了!这个不听话还屡屡惹事的小东西,真是气到她了。
再说这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解释得完的,珍珠当真跟他们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所以飞雪不想再废话,抡起皮鞭就打起他来,一边打一边说,“你是充话费送的,不是我生的,行了吗,你气死我得了!”
那皮鞭打在身上真的不是开玩笑的,一下紧似一下的疼让方子轩无法忍受!
多少次这样无理的鞭打,次次伤到他脆弱的心灵,身体的伤抵不过心灵的伤!他已经被伤到最深处!忍受不住心里的苦!
他冲动的想起了身上带的刀!
仇恨象一股激流迅速传遍全身!
既然妈妈不仁,不能怪他不义!
他站在那里象一个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样,飞雪每抽来一鞭,他心中的火焰就高涨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