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我知道大家喜欢什么样的人设，我就让自己假装成那一类人，这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会给我带来不少好处。就拿之前寒假打工的事情来说，我因为练舞迟到了，我就跟老板说我妈生病了，我得把她照顾好才能安心上班。老板很快就原谅我了，还特意包给我几百块钱的红包，让我给我妈买点好吃的，还祝我妈早日康复。我一点也不内疚，我确实把红包给我妈了，我说是公司给我的奖励，我妈也终于舍得吃一顿好的了。虽然说了谎，但我拿到了钱，还塑造了孝顺乖巧的形象，没什么不好的。”杏嘉菱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觉得唯独面对何止劲的时候，她才毫无隐瞒、毫不设防地将自己丑陋的一面表现出来。因为原本自己在他心里就是一个反派，无须刻意塑造好人的形象。
“我认为不只是你的谎话为你带来了利益，这还跟你平时工作的态度有关系。我特意回去看了看，那时候的你不迟到也不早退，货架收拾得很整齐，每天的账也算得很清楚。老板本来就很欣赏你，他还给你投了不少票。”何止劲向她展示了得票的来源，杏嘉菱清楚地看到哪些群体给她投了票。有不少是妈妈拜托熟人给自己投的票，有的则是其他练习生粉丝投的人情票，还有相当多的一部分就是商场老板投的票。
“那还是我那个谎话为我带来的利益，老板投我的票更多是因为我是个‘孝顺的人’，而不是因为我曾经是个能力很强的员工。不过，我很感谢他。”杏嘉菱说着说着又发现了何止劲的新技能。“既然你能够看到我的过去，那么也不难理解我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不，我还是觉得难以理解。”何止劲摇摇头。“我喜欢的人比你更惨，她家境贫寒，又不幸患有败血症，家里人都花光积蓄为她治病，还欠下了一笔债。即便如此，她也没有选择利用自己的病去骗取钱财和同情，而是一点一点利用画画所得的收入偿还贷款。如果她是你，她肯定会选择自己脚踏实地练好基本功，然后一步一步靠自己的努力登上舞台，而不是像你一样到处找梯子往上爬。贫困和失败不是你作恶的理由。”
杏嘉菱只觉得自己像看了一遍几十年前狗血又励志的韩剧，内心没有一丝波澜：“我当然不会是你心中的白月光，你那位确实是高风亮节，集真善美于一身。可你也别用这套标准来衡量我，我就是那种出身糟糕人也糟糕的存在。如果为非作歹能让我上升得更高更快，那我何必当白莲花？”
“不知道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情，真正让你在比赛中留下来的不是各种坑人的手段，相反，正是因为你有意无意地帮助过其他人，为你积累了不少路人缘，才让你有足够多的票数继续往前走。”何止劲驳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