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抱歉，我想撤回刚才的话。”杏嘉菱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情绪失控，赶紧在两分钟内收回自己说过的话，她不想给何止劲留下“我穷我有理”的泼妇形象。“我只是想说，我受苦没关系，我不想我妈过得这么苦，过来看我的表演还得算着最便宜的那趟车，连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也没能跟她好好过一个年，所以我才想着要快点赚钱改善一下我的家庭状况。我不想刻意卖惨，我也不想整天心机满满地盘算着如何让自己成名，可我想不到有什么其他的法子了。算了，跟你说这些也没用，你哪能明白这些。好了，这个还需要用中小火焖25—30分钟，你可以先去其他地方溜达溜达，或者将使浦佳拎出来揍一顿也行。”
“你所说的，我都能理解。”何止劲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回怼，而是直接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特意岔开了话题：“你刚才是用叶子吹出了一首歌？”
“很奇怪吗？你以为我靠的是你传给我的超能力吗？”杏嘉菱随手摘下了一片菠菜叶，将它卷成笛子形状，然后开始吹奏生日歌。何止劲学着她的样子吹了一下，却只有尴尬的吹气声，于是更加肯定了内心的想法：“你是不是去过泸沽湖？”
“没有，为什么这么问？”杏嘉菱稍加思索，很快就明白他想要说什么。“这个是以前一个饭店做保洁的老婆婆教我的，我还学了一段时间，她还说很多人都会这个。我记得她说来自那个宁什么，就是泸沽湖那边的。”
“这不是很多人会的绝活，这是口弦的演奏方法，是专属普米族人的一项快要失传的民间技艺。你看看这个。”何止劲说罢将一块小竹片递给她，她迟疑了一下，尝试用吹奏菠菜叶的方法去竹片，发现出来的音色深厚、低沉，还会随着口形、气力变化音色，形成铮铮动听，柔和婉转、非常接近口语的音乐旋律，别有一番韵味。何止劲接着科普道：“这是彝族的簧乐器，是和你的吹奏方法配合的乐器。这个算是你们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部分，你要是在初次舞台就表演这个，绝对比你举铁要受欢迎得多。”
“你的意思是说，我无意中学会了一项绝活，一项了不起的个人技？”杏嘉菱听完他说的话后十分兴奋，她已经想好了如何利用这项技能去博取眼球，赢得大家的支持。何止劲早就看穿了她的想法，直接让她少想点有的没的：“方才陆惜朝已经偷偷用官方VCR录下了名场面，也就是你用叶子给令堂吹奏生日曲的场面，这会给你圈了不少粉。你如果再过度营销这个的话，恐怕会遭到反噬。”
“你……说得倒是挺有道理……”杏嘉菱认同他说的话，同时又不舍得这个特别的营销点，只好闷闷地低着头看着锅里袅袅升起的水汽。何止劲破天荒地为她支招：“你要是真想利用这个卖弄自己的才艺，不妨在日常闲暇里有意无意地教其他练习生吹奏，这既传承了这门技艺，又能为你争取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