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哎，不是这样的。”董礼茂急忙将手机递给她，她一瞥见标题，就立刻用手挡住了双眼，却又忍不住透过指缝偷瞄上面的内容。那是她那惨不忍睹的直拍视频，她在上面摔了又摔，把原本酷炫的舞蹈呈现得七零八落。董礼茂把她的手拿下来，然后用钦佩又心疼的眼神看着她说道：“在你们那组公演的时候，兄弟们在后台看得特别着急，怕你真的会一倒不起，一直在后台大声为你打气。还有人去找导演了，请求喊停，但最终还是需要完成整个表演。正是因为这场拼命的演出，你已经在我们练习生中封神了，成为了我们心中如钢铁般的硬汉……”
“噗，什么鬼……”杏嘉菱原本还挺感动，但听着听着忍不住笑出了声，而董礼茂还是一本正经地对她说：“你再看看下面的评论，你的粉丝都在说‘救救孩子’‘求别让我爱豆糊掉’的话，哪有什么恶评呢？”
杏嘉菱接过手机一条一条往下滑动，各种或暖心或滑稽的评论看得她跟疯魔了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她的粉丝将她公演的图做成GIF和表情包，出现频率最高的是她疯狂摔跤的片段，被各种粉丝和路人配上了“人生重来”“让苍天知道我不认输”“人生起起落落落”等配文，让原本惨戚戚的片段变得莫名好笑起来。她还发现有粉丝将她替凤栖桐扶麦和海底捞店配料时的镜头做成了海报，用土味十足的宣传语四处替自己拉票，四处请求别人去救他们的“拼命废柴”。
她又忍不住点进其他练习生的主站，发现有几个小粉丝在悄咪咪地为她宣传一波，语气低微得像大户人家里的小丫鬟，可怜巴巴地求他们把多余的票赐给她。她点进粉丝为她建起的小站，发现她的粉丝几乎都是学生党，而且是零零散散的自来水，所以应援和宣传都是最简陋最穷酸的，连统一的应援服和应援物都没有，甚至连去现场的票都买不起，有的还四处找黄牛票的渠道。
相比其他练习生粉丝站的豪气和壮观，她的粉丝团简直不值一提，可她还是会感动得热泪盈眶，每一条留言都看个三四遍，然后倒背如流。她很感谢这些粉丝，见证着她一路磕磕碰碰，平凡却不倒退的舞台成长，知道她平庸却还不脱粉，依然固执又傻气地为她宣传打气，能替她拉一票是一票。
“你看，你才不是没有人关注的小透明。”董礼茂打开了自己的粉丝站，很快就找了杏嘉菱的小粉丝：“你看，我又看到你的粉丝在替你拉票了，还有人拜托我照顾你。所以你千万不能丧气，也不能放弃。既然你喜欢舞台，也被你的粉丝需要，那就一定要好好坚持下去，你一定会走得更远的！”
董礼茂的话让她倍受鼓舞，就像是卖火柴的小女孩划掉了最后一根火柴，看遍了所有美好的景象。幸运的是，有人为她伸出援手，一把将她拉出了绝望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