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身子不舒服和被迫照顾某人,许晓珂又在李府呆了几日。
夜已过半,许大山家中烛火还闪烁着,妻子和一双儿女早已入睡,仅剩他一人与另一个男人在厨房间喝酒。
这男人凶神恶煞的,下巴接近右耳处有一块疤,正是与许大山一起将大小宝卖出去的老方。
“我说,老方!你这可不行啊!卖了我侄女,钱也不分些给我,这叫什么理儿!?”许大山喝的微醺,还没到醉的地步。
“不是我说,老子真没有!我连你侄女是个甚么模样,我也不清楚啊!可别平白无故地将这帽子扣在老子头上!”说着,端着碗愤愤地又往嘴里送了口酒。
“可不是你能是谁呢!?最近又有钱了,不就是从我侄女这条路得来的嘛!”
“你要真这么说,老子跟你急!”
“那你倒说说,你这钱又是怎么捣鼓来的!?”许大山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就不信上次卖了我侄子的钱你手上还有的剩哩!”
今晚喝的这酒还是这名叫老方的男人拿来的,可是好酒,要不然依照许太美的脾性,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家当家的和他在这厨房里喝个通宵!
这老方嗜赌成性,钱放在手上根本不会留太久,过一两天就会输光了,许大山怎么也不信这买酒的钱还是那前些日子卖侄子赚的!
“哼!老子自有法子搞到钱!”这个叫老方的男人不屑道。
“什么法子!?说来给兄弟听听!”要换在平常,许大山绝对不会问,可是这会子对面这人喝的微微醉,也难保他的嘴不会松些。
“过来!”老方喝得醉迷迷地,眼睛半张半开,神神秘秘地勾了勾手,让许大山靠近些,好告诉他。
“怎么啦!?这么神秘!?”他听话地将耳朵凑了过去。
“那薛老爷子不是无后吗!?买了你家小侄子不就是为了继后!”
“什么!?”许大山惊骇不已,这样的事也能够?再怎么说那许小宝也不是他的种,这样做岂不是自打嘴巴么!?
“那薛老爷子怕是一时昏了头!不过这可不干我的事!老子要的是大把大把的钱!”
“老方,教两手呗!怎么弄?”
“我托人给薛老爷子写了封信!就说如果不给老子钱,我就把这个事情告诉整个昌州城的人!”
“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有钱了!……”
老方迷迷糊糊地说了几句,又打了几个酒嗝,便倒在了桌子上。
写信就能有钱!?
此刻的许大山十分地激动,他家的儿子不就是个读书的,让他帮他写几个字,钱不就到手了么!有赚头!
薛家大宅,此刻薛老爷子正一肚子气。
“老爷,妾身说了不要做这样的事!不要做这样的事!可您就是不听,如今好了,被人赖上了!”薛老爷子的发妻温氏也难得的一脸愠色。
“唉!我这不是为了家业么!”他无奈地坐了下来,摇头直叹气。
“为了家业!?何必做这些天理难容的事!你买了那个孩子!你有想过他的父母会如何的担忧么!?妾身虽不是个母亲,但也懂得爱子的道理!”她不忍地转过头去,“妾身身子不适,给您生不出个一男半女的!是妾身的错!老爷要趁着年轻,再纳个妾室,妾身也无话可说!”
“柔欣,你可别这么说,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从未因这事怨你,也从来没想过要再纳个妾!日后这话不许再提!”薛老爷子看着有些生气。
“老爷!”温氏深情地看着他,心里满满地都是无奈,他们年少相识,便已一见钟情,自此相许一世,想不到她却不能为他添上一儿半女的!
“眼下有人想要占我薛家的便宜,我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几日前,薛老爷子收到一封信,并未署名,信上写有:“如若不想让整个昌州城知道薛家少爷的由来,就将五百两埋在城西城门外右边的第一棵大树底下!”
他照做了,他本以为只是一次罢了,而要的钱也不多,嫌麻烦于是便让下人去处理了。
谁知今日又大门口又塞了一封信,信上意思与上次一致无二,气得他半死,凭他薛家在昌州城的名望也敢这样戏弄勒索?!
“老爷,如此无赖之徒不如交给官府处理!”温氏见他一脸为难,便出声建议,她这几日虽生他闷气,但是心里还是在意他的。
“不能!不能让官府介入,那个孩子是我们薛家的!要是让外人知道他的来处,咱们薛家的名声可就不保了!”
“老爷!那个孩子不是我们薛家的!您还是将他还回去吧!”
“不行!薛家继后就靠他了!不能将他还回去!柔欣,这件事你别管了!快回去歇歇,我自会处理!”
“老爷!您这一举就算不被外人知道,可事实上,您早就对不起我们薛家的列祖列宗了!一个外人的孩子,来继承薛家大业!?合适么!?老祖宗的脸都要被您给丢尽了!”
“不要再说了!下去歇着!”他气得胡子都歪了,一转身,背对着温氏,不想再说下去。
“小少爷!你可别乱跑啊!”立秋追着小宝,一阵好跑。
小宝一时没留意,不小心撞上了前边走过来的温氏。
温氏看着眼前的小家伙,想要温柔地笑笑,可发觉自己根本笑不出来。
“夫人好!”立秋追上来行礼。
“小宝,要姐姐!!”小宝觉得眼前的人不像坏人,便对温氏喊了这么一句。
“你叫小宝啊!告诉我,你姐姐在哪?”她果然还是不忍心看老爷做出这等害人的事。
而此时的土坡村许大山家中,许大山心情十分地好,他觉得自己发大财的时候就要来了,到时候,休了家里的恶婆娘,三妻四妾也不在话下。
“候儿啊!那信送到了!?”
“爹放心,孩儿已经送过去了!!”他今日早上便送过去了,只不过,信中的内容被他改了些许,譬如要钱的地方,嘿嘿,这样,钱还不乖乖落入他的口袋!到时候爹也只会以为那薛老爷子不上他的套而已。
“这样就好!”他心里十分放心!心情也越发地好,丝毫没想过自己的儿子会从中作梗。
许大山一家子,各怀心思,全都是奔着发财的心思去的,只有许太美这人,虽然平时嚣张跋扈,泼妇一个,但她却是真心对待自己家人!嚣张跋扈些,也是为了给自家人讨些好处。
可怜她丈夫现在还想着发财以后怎么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