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子,秦,秦天深求见!”
成禹看了看陈孝德的脸色,如今这个名字就是少主子的禁忌啊,也不知道天深大哥怎么惹着少主子了,那一天回来竟将天深大哥赶回了秦府去。
他虽只是少主子身边的小小侍从,但有些事他还是看得明白的,如今也不知为何,朝堂里对秦家不满的人越发的多,而且欲有愈演愈烈之趋势,多是拿之前那对付外倭兵、秦家自此连连攀升而说事,虽然他也知道这其中多是少主子的功劳,可那秦老也是个有本事的啊,理因得那神武将军的殊荣,这些人就会在背后嚼舌根子,都多久的事了,如今还翻出来说!
成禹不高兴,他本就与秦天深相处的久,感情自是很好,也就见不得别人这般去说秦府去!
不过,他倒是不知道陈孝德为何要生秦天深的气,但看陈孝德现在对这些针对秦府的风浪之势完全无动于衷,他便知道秦天深这次是真的惹到陈孝德了。
陈孝德将那信捏在手中,揉作一团,“他来做什么!?小爷不是说了么?小爷的护卫不缺他这一个!”说罢,他一甩手便将手中那废纸扔到不远处的燎炉里,给烧得个一干二净,眼中毫无波澜。
“少主子!”成禹很是难做,两边都是他平日来最敬重的人,可如今……
“少主子!天深有事求见!”外边传来一熟悉的声音,高昂有力,正是秦天深。
外边徐徐白雪,如今正是初冬之际,可这燕京已然下起了雪,飘飘洒洒,院中地面早已雪白一片,屋檐房顶也是银白无味,这是白的世界,一眼望过去,白茫茫,其中透着朱红的走廊厅柱,还有那一人身穿宝蓝色衣裳,外披一件狐皮大氅,他执一把青竹纸伞,恰恰挡去了那些随风飘来的白雪。
“少主子!天深有事求见!”他又高喊一声,可陈孝德还是没有理会他,反倒是成禹看不过眼了。
“少主子,你就去看看吧!说不准天深大哥真的有急事找少主子呢!?”
“小爷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
成禹瘪瘪嘴,不说话。
“让他进来吧!小爷倒要看看他要说些什么!”其实陈孝德早已知道秦天深来的缘由。
成禹听着,高兴极了,连忙跑出去叫秦天深去了。
屋子里比得外边,自是暖和的多了。
陈孝德悠闲地坐在那,抬眼一瞧,算是看了秦天深一眼。
“要说什么就快说!”
“少主子!天深固然有错!但始终是为了少主子着想啊!如今朝堂局势皆是针对秦家之趋势,变化之快,滑落之势无一不……”
“怎么?你觉着是我动的手脚?”陈孝德眯眼看向秦天深,冷笑一声,两人哪还有之前那般兄弟相惜的感觉呢!
成禹不免看得呆了,还很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天深从不敢这么想!”他低下头来,他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家里能有今天这般也是陈孝德的功劳,他又岂是这种忘恩负义之人!只是这局势颠倒得太过蹊跷,如今连皇上都对他们秦家不满了,如此下去,恐是不妙。
“天深只是想,少主子能再念及一番多年的兄弟情谊,再帮帮秦家吧!如若少主子对天深之前听命侯爷,做出擅自回燕京的决定而不满,天深自愿受罚,只求能再帮一帮秦家!”他这句话说的实在是沉重。
“兄弟情!?”陈孝德冷哼道,样子有几分颓废,手上一用力,就将本捏在手里的杯盏给砸到地上,哗啦的破碎声生生吓了秦天深一跳。
“我倒是想念及一番兄弟情!可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就是给你这兄弟心口子上划了一刀,差上几分就足以致命了!你觉得我还会念及兄弟情吗?!”
“少主子!天深大哥!好好的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成禹看着慌了,这两人怎么去了一趟昌州就变得这般深仇大恨了呢!那昌州到底有些什么啊!
“成禹!出去!”陈孝德这一吼,成禹愣是吓了一跳,他不是没有见过陈孝德发脾气,只是这往日一副文雅书生、翩翩公子的模样,谁能想到发起脾气来有这般吓人的气魄,更别提他真没见过几次这般模样的少主子呢!
“是!”成禹不好说话,只好悻悻地退了下去。
“再者,你不知道吗?我用人有忌,凡是听他话的我一律不会用,更别提你还对我动武!你这是在消耗我对你的信任!”陈孝德这话倒是说的不假,他本就是个不会武功的“文弱”公子,作为他的护卫,竟对他动武,那是极为不妥的!
而陈孝德说的这个“他”,秦天深当然知道,指的是当今华文候,陈孝德的父亲。
秦天深皱紧了眉,他知道,他跟在陈孝德身边这么久,自然十分清楚他与华文候陈元圣之间的关系是何等的恶劣,一切都是少时失母所衍生的恨。
可他还是听命了华文候,或许是他对于自己的感情太过耿耿于怀,所以太介意许晓珂的身份,生怕让陈孝德保护不了许晓珂,而步入自己的后尘,可是如今看来,陈孝德对许晓珂的感情比他想的还要深,宛若没了许晓珂世上便再无陈孝德的感觉。
感情之事来的快,让人无法察觉之时,亦让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当另一人成为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再分开之际,乃是最痛苦的时分,更甚者,犹若生不如死。
他深谙其理,却行相反之事,或许他心里深处是嫉妒吧!嫉妒少主子和晓珂姑娘的感情,嫉妒他们很大可能有圆满结局,所以心里便给自己寻了个借口,乃造成如今这般结局。
“天深知道!”他忽而扑通跪了下来,“是天深辜负少主子的信任了,秦家本就是少主子一手扶持而来的,如今将值风雨飘摇之中,若是少主子不顾,天深一家也必定不会有任何怨言!”说完,身影略显落寞地走了出去。
陈孝德还是那一张冷脸,没有说任何的话。
屋里香炉里飘起徐徐烟香,隐去他那冷脸,迷迷蒙蒙之中,宛若能看到那上翘的嘴角泛起的冷笑与狂妄。
“背后的人,怕是忍不住了?!”
……
“我说了!我不去!”许晓珂不爽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她这里的事情都没有弄好,才不想现在去燕京呢!她是有想法将这天下第一开到燕京去,可是这里的事还没处理好啊!再者说,这传说中的杜国公府,她就算再喜欢这个身份她也是知道这个地方是不能随意回去的,大世家!?最多的就是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了!她才不要把自己的小命搭在这上边去!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似乎也是挺好玩的!这宅斗啥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她才不要回去!
“清苓!你去哪?”杜筠然追了出来,拉住了许晓珂的手。
许晓珂生气地把头一转,倒真有一种妹妹与哥哥赌气的感觉。
“我要是去了那燕京杜国公府,人生地不熟的,岂不是被人给欺负死!自然,本姑娘是聪明,不至于到那种地步!但是,还是得慎重啊!”说完,就想从杜筠然手里脱开,逃走,可又被拉了回去。
“你这是说哪里的话!父亲可正等着你回去呢!再说还有你哥哥我,你又怎么会被欺负呢!?”
“明日就随我回去!”
“不!要!”
杜筠然皱起眉头来,自从知道许晓珂便是她妹妹来,就没有冷过脸的他,此时整张脸都冷了下来,十分僵硬。
许晓珂一看,心里大喊不妙,这人的武功她可是见识过得,万一不把她当回事了,把她给打死怎么办,再不济他自己都不用动手,叫个丫环来,就能把她打得脑震荡啊!
不行不行!许晓珂十分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
“呃,回去也是可以,只不过!大宝小宝他们怎么办!我可不会将他们丢在这里!”许晓珂退了一步说道。
“你是被他们爹娘养大的,养育之恩杜国公府无以回报,自然会将他们当作杜国公府的人,你的弟弟,也便是我杜筠然的弟弟!”
“呃,那也行!?好吧!可是我强烈要求半个月之后再回去!”好吧,她拿大小宝来当挡箭牌也是没有用了!
杜筠然想了想,似乎觉得许晓珂十分坚定,也便欣然同意了。
许晓珂之前在李府经历的那般祸事,杜筠然要李盛给个解释,也就是交出了那差点对许晓珂做了不轨之事的何阿强,何阿强的小命定是不保的了,李盛觉着能保住他们一家人和他的乌纱帽都已经是阿弥陀佛了!又哪会怜惜何阿强这下人生的孩子!自然是让他一人将所有罪给顶了,以死谢罪了!
而李梓平这人,也没好到哪里去,杜筠然是顾忌皇上对这昌州的重视,但也不会放过欺负他妹妹的人,李梓平硬生生地被打断了双腿,却只能对外人说,这是自个不小心摔断的!
这个就是他杜筠然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