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卫将军,我们龙骠营怎么可能会死呢?”
薛奴一脸欣慰的笑容饱含着自信。
“有劳将军牵挂了,你们离开之后,其实剩下在五难劫里的那些苦力,才是真正的龙骠营战士。我们早在三百年之前就潜入暗狱,而在百年之前,就悄悄的在暗狱里挖暗道了,为的就是今朝营救将军。不料将军居然用蚩尤杖打开了张仲凛的封印了的那条通道。我们挖的那条暗道,反而成就了我们逃生。其实,将军在和张仲凛战斗的时候,我们就想出手的了,但是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突然冒出两拨出手相助将军的人,我们也不明确他们的身份,所以龙骠营战士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后来当我听到彭五冒充龙骠营死士的时候,我立即就多了一个心眼。逃出暗狱之后,我就带着弟兄们在这里潜伏多日,不料这个彭五,居然把将军打下了望天崖。”
回忆起火魔洞里惊心动魄的一幕,以及刚才彭五对我暗算,我不觉心有余悸:“这个龙骠营,究竟是一支什么身份的队伍。”
彭五仰首看着望天崖崖上空,长叹一声:“唉!说来话长啊。”
薛奴的意思我大概听懂了,要摆起龙骠营的故事,估计一时半会也讲不完说不清。
果然,薛奴朝我一拱手说:“日后龙骠营仍然会为将军效力,机会多的是,到时薛奴再给将军讲龙骠营的渊源。而现在,薛奴的任务是护送将军先返回人间。”
“哦。”
我答应了一声,说:“大概意思我懂了,等于以后我闵某还得再返回这个地宫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对吧?”
薛奴笑了笑,不置可否。
我突然想起一个事情,于是问薛奴:“对了薛奴,为什么你们暗狱里的人,巴尔格他们,包括彭五都称我为殿下,认定我是皇室后裔,而你却偏偏叫我将军呢?”
薛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说:“这不怪他们,当时我也嗅到了青蒿的香味,也误以为你就是皇室后裔,但是……事实上你就是闵仲将军的后人。也是将军的寄生体。”
经他这么一说,我仔细地闻了闻身上,此刻却没有半点青蒿味道。很奇怪,之前在上面的时候,我似乎闻到过青蒿味道的。
“但是薛奴,你凭什么就确定我是闵仲将军的后人呢?”
我还是很纳闷。
“这个,自然是天机了。”
“天机?莫非你也道中之人?”
薛奴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薛奴这人很有个性呢,尊敬我为将军,却又一脸清高。不过,此人接连援手相助,值得信任。
每个人都有脾气的,我在单位,不也是这个坏毛病吗?比如对我们老大章张姐的尊重,从来不挂在嘴上,说起来,我和薛奴算是有点“臭味相投”了。
我当然不放过每一个可以揭秘的机会,于是紧跟着又问薛奴:“还有,那个彭五怎么会冒充你们龙骠营呢?他的真实身份又是什么?”
这件事在我的心里梗着,不吐不快。
这个彭五的确让我太过大意了,想着当时在五难劫里,他不惜牺牲自己的真气,将大半功力传给我,让我打败了张仲凛。当时我还真的把他当成了保护西汉皇子的忠诚卫士。
不料现在,却趁我不被把我打下了望天崖,企图夺走神杖。
薛奴不假思索地说:“他呀,一个武林败类而已。”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说:“还好彭五和地宫里的帮派没有关系。我刚刚还以为他是一姝的卧底呢。但是,他一介武夫,为什么要乔装龙骠营的人,潜伏在地宫里呢?而且还蒙蔽了张仲凛几百年?难道就没有其它目的?”
薛奴随手扯过一把草茎,一边在手上挽着什么,一边就讲起了彭五卧底五难劫的来龙去脉——
这个彭五,本身是黔灵派掌门不假。不过在五百年前,也就是张仲凛被朝廷派到黔中省来的时候,彭五和四川的蜀山派掌门来了一场决斗,结果彭五输得很惨。按理说,比武输赢这是常事,有人赢就会有人输,打成平手的几率很小。而且一般讲江湖道义的武者,自己赢了,也大多不会把对手输了的糗事宣扬出去。可是,蜀山派的那个掌门邬琊子,却是一个没有武德的痞子,居然将彭五比武输了的事情在江湖中传扬开了,还夸大其词把彭五贬得一塌糊涂,以此衬托自己的武功如何高强。
而这个彭五,也不是心胸开阔的正人君子,一气之下,就从省城里来到夜郎谷里寻访异人,准备学一些玄术,然后找邬琊子算账。
彭五来到夜郎谷之后,异人没有寻到,倒是正巧遇到了也在魔谷绝地寻访异人的张仲凛。
那时候的张仲凛是朝廷命官,驻守在黔中省,因为和陈氏太守不和,却又无可奈何,就想学一些玄术,准备暗自加害太守。
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听说夜郎谷里有奇人异士的传闻,不过由于有着共同的目标,两人就不谋而合,倒是相互配合穿过了雾瘴,来到了魔谷绝地。
那时候的夜郎谷,比现在更加阴森恐怖,豺狼虎豹各种怪兽云集。闯过雾瘴来到绝地只是过了第一关,接下来就是要应付各种怪兽。
好在彭五和张仲凛武功都很非凡,而且绝技傍身,倒是没把那些怪兽放在眼里。
在魔谷里转悠了大半月还是没有找到一人,两人于是沿途返回,之后就成了好友。
因为有着同样卓绝的武功,两人还经常在一起切磋武艺。
转眼过了十多年,公元1507年的一天,彭五突然来到省城的将军府里找到了张仲凛。
“将军,夜郎谷最近有了高人的信息。”
彭五一脸神秘加惊喜。
这个消息对于张仲凛来说,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因为这个时候他和太守的关系日益僵化,而且已经上升到了公开的矛盾。张仲凛拥兵在手,好歹也算半个封疆大吏。但是陈氏太守从汉朝一直都是世袭的,世世代代都是黔中王,连连超历代的皇帝对陈家都得尊敬三分。所以太守根本就不把张仲凛放在眼里,使唤起来比唤一条狗还糟践。两人明争暗斗了几十年,把当时的黔中省搞得风云暗涌,民不聊生。
这个时候的张仲凛,迫切地需要玄术。他幻想着自己坐在家里扎着草人,太守坐在家里睡在梦里就会莫名其妙的呜呼哀哉。
一听到彭五带来这个消息,张仲凛就带着三十多个贴身卫士,和彭五一起秘密潜入魔谷绝地……
从此,黔灵派少了掌门彭五,而黔中省的驻军,在两个月后就被陈家收编。
其实彭五和张仲凛,是失足坠下了魔谷地缝,之后被一姝救起,成了一姝的心腹,就一直在暗狱里熬过了五百年。
关于彭五和张仲凛的故事讲完了,薛奴手里的那把草茎,已经被他挽成了一个草人,除了没有眼睛鼻子,居然活灵活现的。
薛奴朝着草人吹了一口气,五寸长的草人儿居然就像被赋予了生命一般,能独立站在地上,还能颤颤巍巍的蹦跳几下。
“其实要飞上望天崖,光是吃了一叶丹还不管用。”
薛奴看着在地上蹦跳着的草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