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点流逝,屋内越发静寂,外头不时的有砍杀声传来,白慕神医和族长都清楚,只怕那些人已经攻进了小老头所住的院子。白慕神医面上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只是他不断的捋着胡子的手,随着外头的动静,一点点加快了动作。
和小老头相处这么久,虽然他们时常吵架,可是吵着吵着也有了感情,如今小老头性命堪忧,白慕神医还是痛心的,只是木七如今正在解毒,他无法离开,只能祈祷小老头依然福大命大,能躲过一劫。
地下又是一阵一阵晃动,这次晃动更厉害了一些,屋顶上有一些瓦砾掉落下来,发出啪啪的声响。族长望着墙上裂开的缝隙说道:“睿王爷,这屋子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汗珠流到了钟离文昊的眉眼处,钟离文昊却是无暇顾及,手拿着刀子快速的刀起刀落。他的衣裳上、床上沾满了木七的血迹,钟离文昊能明显的感觉到木七的气息在逐渐变弱。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讯号,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木七必死无疑,可是不这么继续下去,木七的体内的毒解不了,不出半月也是死路一条。
没人知道钟离文昊此刻心里的挣扎,一声声瓦砾坠地的声音,钟离文昊犹没有听到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一定要救活木七,一定要救活她。在维持两人身体悬空的同时,钟离文昊又开始往木七体内输送内力。
内力的消耗,让钟离文昊手有些发抖了,视线也变得越发模糊,而木七的解毒正在最关键的时候。钟离文昊想也没想,拿起刀就往自己的大腿刺去。痛,终于让他清醒了许多,只是这种清醒并没有维持多久,很快更强烈的眩晕感袭来,钟离文昊对着大腿部,又是一刀,鲜血从他腿上流出,和木七的血交汇在一起,顺着被褥,滴答的流到地面上。
闻着空气里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族长的手紧握着,脸上愁眉紧锁,他在担心木七安危的同时,更是有忧心药毒族的未来。
“轰”屋里一根梁柱掉落下来,屋内的的人犹如不知道危险般,继续保持着沉默。很快墙体又传来土块剥落的声音,白慕神医和族长蹙眉等着另外一声轰隆声,却是不想门边倒是先有动静了。
一个月后
木七自从上次解毒之后便陷入了昏迷,整整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醒来。钟离文昊这些日子一直守护在木七身侧,即使如今已经把巧玉接来了,给木七换药、喂食这些,他都亲力亲为。
钟离文昊端着一碗参汤,一口一口的喂着木七,木七如今正在昏迷,无法吞咽,不时的有汤水从嘴角流出,钟离文昊总是很仔细帮木七擦拭干净。每次一小碗的参汤,木七能喝下去的只有一小半。
门传来吱呀一声响,巧玉端着一盘水走了进来,巧玉刚把水在桌上放下,钟离文昊就习惯的伸手过来拧着水里的帕子。巧玉见了出声道:“王爷还是奴婢来吧。”
钟离文昊没有出声,却是拿着帕子仔细的帮擦洗着木七的脸。木七躺在床上就如睡着了般,一头墨发披散在床上,秀挺的鼻子,长而弯翘的睫毛,小嘴紧闭着,一切都是那么的生动,谁能想到这么一个人儿,已经整整昏睡了一个月。
钟离文昊修长的手指在木七的眉眼间划过,小声道:“丫头,你该醒了,再睡下去可就要变丑了。”
巧玉站着边上望着这一幕,眼圈又开始泛红,捂住嘴,转身出了屋子。
“丫头,皇爷爷和北疆议和了,把云溪郡主和亲嫁给了北疆的太子,如今正命楚云翔带兵支援定王,想要围剿我们。”钟离文昊一边说着,一边帮木七擦拭着手掌,他每天都会和木七说一些外头发生的事情,就如之前经常和木七商议一般,只是如今木七不会回应他罢了。
把木七的手擦拭完,钟离文昊又撩开被子帮木七涂药,如今一个月过去了,木七胸前的伤口早已经恢复,除了锁骨下方还有一些暗色的皮肤,几乎看不出有任何动刀的迹象。钟离文昊的手指勾起一坨凝白色散着香气的膏体涂到木七的锁骨下方。
“丫头,慧通大师这几日就要离开了,幸好当日他及时赶到,帮你把毒从胸口的位置转移了,不然你我只怕真的要去地下做夫妻了,如此大恩,你是不是该醒来跟他道一声谢。”钟离文昊说着,手慢慢的把膏体推开:“对了,丫头,那帮我们打退了袭贵人的老秃驴也醒了,你不是说要跟他学寒冰大法吗?他过几日就要和慧通大师云游去了,你再不醒怕是再难见他了。”
“王爷,木将军的谋士求见。”门外传来风影的声音。
钟离文昊听了,帮木七把衣裳理好,应道:“知道了,你请他去前厅,本王随后就到。”钟离文昊帮木七整理好了衣裳,又拉过被子帮她盖上,在木七的额头上亲了一下,说道:“丫头,我去忙会,晚些再来看你。”
说着,站了起来,转身便走,并没有注意到木七的睫毛颤动了几下。
钟离文昊来到前厅,谋士早已经在大厅侯着了,看到钟离文昊走来,谋士忙跪地行礼道:“小人见过睿王爷。”
钟离文昊抬手道:“先生无须多礼,请起。”
谋士应道:“谢王爷。”说着从地上站起。
钟离文昊打量着谋士,只见此人一身粗布衣衫,衣衫领子和袖口处有些磨损,料子的颜色也有些发旧,一看此人,就知道他定然是出身寒门,过久了穷苦的日子,如今富足了也没有骄奢,这样品性,倒是让钟离文昊多了几分好感。
“据闻先生从雁门城来,可是有何要事?”
谋士没想到睿王如此没有架子,躬身道:“睿王抬举了,小人才疏学浅,当不得先生二字。小人今日前来是受将军所托,和王爷商议一些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