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的家里也知晓此事,但月家只有一女,只能父亲去上战场,月一度恨自己不是男儿之身,不能代父从军。
月的母亲几度痛哭,没想到年迈之时,却要家人分离。
可是谁都没办法,没办法反抗王国,谁若不去,就是杀头之罪,这就是现实的残酷。
就这样,月的父亲和墨结伴同行。
墨承诺一定要好好照顾月的父亲,出发前一晚,墨与月来到那个山顶,坐下来看那伦满月,那日正好十五。
月问墨,你一定会回来的对吗?
墨没说话伸手揽过月的肩膀,让月依偎在自己的怀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回来,更不敢做任何承诺。
第二日一早,只听满城哭声,要送别自己的亲人,大家都不知道这一别还能不能再见。
月也一样泣不成声,拉着父亲和墨的手不肯放松,生怕这一放开就再也抓不到了。
该走的还是要走,月的父亲和墨跟着军队远去,月大声呼喊着,我等你们回来,你们一定要回来,一定要活着回来,一定……
战火纷飞,墨到了营盘,一直会想家,会想月。
一开始每月几封家书,告诉家里自己很好,告诉月他的父亲很好,他知道月会想他,会更挂念她的父亲,虽然不知道家书能否传到月的手中。
月的父亲因为年纪大被调去做饭烧柴,没有去前线。
墨从小兵一点一点做起,他的天赋很好,天羽曾经看过,墨与自己的性格很相似,如果不是对这个世界已经无奈,他或许会再次收徒弟,因为墨每次在战场上都很拼命,总想着快点打败敌人好回家团聚。
但是后来,战势却更加严峻,家书慢慢的也就少了,月甚是惦记,寄去的家书也没有回信。
她不由得开始胡思乱想,想着墨是不是出了事情,没有一天吃好睡好过,托人到处打听消息。
一个月后,父亲被人抬了回来,断了一条腿,因为敌军偷袭营盘,父亲不慎被马踩到了腿,还好保住了性命,怕是以后要落下了残疾。
月的母亲抱着父亲哭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月抓着士兵问墨,问他在那里,他们说那场战况惨烈,死的死伤的伤跑的跑,怕是墨凶多吉少。
月惊倒在地上痛哭,哭父亲,哭墨。
父亲回来了,墨呢,阴阳两相隔了吗?
就这样,月哭了好久好久,她不信,不信墨就这样走了,她要等,等他回来!
时间慢慢过了一年,依旧没有消息,她有些心死了。
月真的就想随墨而去,可是父亲已经残疾,她不能留母亲独自一人,况且还有墨的家人,她要活好好地活下去,代替墨。
月她很努力地照顾两家人,她希望墨看见会欣慰,她还抱着那一丝丝希望,有一天回头会看见他。
转眼到了每年选妃的时节,不是国王昏庸,而是王子皇孙少得可怜,国王迫于太后压力必须选秀女,也就是所谓的开枝散叶。
月因为长得清秀,被选为了秀女,月不愿意去,她不想做什么妃子,只想守着墨回来,圣命难违之外的就是父母,父亲已落下残疾,干不得什么重活,母亲渐渐年迈,父母劝月进宫,万一得国王宠爱,家里会好过些。
月是怎么也不会答应,她说自己答应过墨等他,父母迫于无奈硬是逼着月进宫,还说或许这样墨的家人也会好过些。
月,哭了,狠狠地咬着嘴唇,命运为何如此弄人。
……
不日,月坐上马车踏上进宫的路。
走之前,她把墨的父母也接到家里,希望他们四人互相照应。
月走得那天,打扮的很美,可惜,这份美丽却不是要给墨看的,墨也看不到。
这次她没有哭,为了家人,她选择进宫,也切断那条感情的路。
月很幸运,进宫后虽不是国王最宠爱的妃子,却也得国王欣赏,不久便有了身孕,月重新有了寄托,她的孩子,让她重新燃起希望的孩子,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一个可爱至极的王子,国王对这个孩子更是怜爱,对月也更加的爱戴,封了嫔位,而月对这些并不在乎,她只想让孩子健康成长,心思都扑在了孩子身上,再加上长居后宫根本不晓得前朝之事。
有了孩子常伴左右,月的日子过得快多了,几年之后,战事平息,据悉一位将领立了汗马功劳,准备封将军,就在孩子三周岁的宴会上,为了庆祝胜利,喜上加喜,月这几日也总觉得心神不安,却不知道为什么。
这天到来举国欢庆,平息战乱加上喜欢的小王子周岁,龙颜大悦,举国欢庆。
可是万万没想到的,封了将军的人,那个人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墨。
虽然苍老了许多,月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墨。
月整个人都惊住了,她没想过墨还能回来,却也没想过墨就那样去了,而墨却像早就知道了一般,没有抬头看月。
天羽很欣慰,这几年之间,他一直看着墨成长,在战斗中晋升,在杀戮中磨砺自己,墨的心很坚韧,很刚强,因为每一次,他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现在的墨,已经是一名合格的五级战士了。
但是,就在墨上京之前回去了家里,从父母口中知道了一切,他也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回来。
他早已肝肠寸断,自己爱的女人已是国王妃子,那种痛,如撕裂心脏一般,宴会上两个人都已微醉,被下人搀扶去外面透气,不想得两人面对面的看见彼此,月打发掉下人,一个箭步上去紧紧抱住墨,失声痛哭,墨也同样泪如雨下,他想过以后会再见,却也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
就这样两个人什么也没有说,就像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不多时墨轻轻地推开月,给月请安,月大笑,是痛苦的笑,没有说什么,擦干眼泪回了宴会。
她气墨为什么什么都不问他,也气自己什么都没能说,就这样两个人却如了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