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你失去它时，便是毫无感情，你拥有它时，好似随时都会流下眼泪来。
瞳梦伸出手来，轻轻的抚了一下脸颊，而后又茫然无措的看向了殿门。
她知道，五日之后，并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瞳梦，不进吗？”业剑真人大摇大摆的走到瞳梦的面前，看着第三殿的大门，对她说道，“还是说，正在犹豫。”
“并未犹豫。”瞳梦说道，“只是……”
只是如何？听者好奇。
瞳梦笑道，“庄内弟子有很多中了毒。”
业剑真人看着瞳梦，感慨的叹了口气，“看来，你还是有些不适应。”
突如其来之事，自然会有许多不适应的地方，理所当然的。
“是。”瞳梦说道，“略有几分不自在，不太真实。”
“再缓缓就好了。”业剑真人笑着说道，“毕竟，这是一条极不容易的路。”
“你怎么还在这里，没有回去炼解药？”牧剑真人负手而来，但他并没有带着程乐姿。
“这就去，这就去！”业剑真人指了指瞳梦，又指了指牧剑真人，“你们，压榨老夫，哼。”
业剑真人一甩袖子，就大步流星的离开，如果他能早预料到程乐姿还在阁外，见到他以后就是死缠不休，怕是他会绕路而行啊。
“进来吧！”业剑真人瞧着瞳梦，心中当真是五味杂全啊。
瞳梦向业剑真人作揖，道，“师父！”
好一声“师父”，不仅没有让业剑真人欣喜，反而有几分失落啊。
“进来吧！”业剑真人向瞳梦抬了抬手，“有些事情啊，真是麻烦。”
瞳梦低下头来，眉头轻锁，就跟着业剑真人进了殿内。
当业剑真人席地而坐时，瞳梦就跪坐到了他的面前来，
他们二人，沉默得很啊。
“我知道，你对于过去还是相当的模糊啊。”业剑真人感慨的说道，“会不会怕？”
“大事小事都经历过，不怕。”瞳梦轻声的说，“就是……”
就是如此？
“不懂。”瞳梦一脸的困惑，仿若有一个巨大的难题，就摆在她的面前，让她无所适从啊。
业剑真人看着瞳梦，道，”过去之事，可能慢慢找回，现在，为师只要问你，是否要继续修行，毕竟，让你陷于两难，绝非我所愿啊。“
瞳梦的脸上茫然挂着茫然，但是听到业剑真人的话后，只是慢慢的抬起头来，说道，“继续。”
她对于自己将要做的事情，目标明确，绝不放弃。
至于之后的事情，那便是走一步，瞧上一步就好，未必难选。
“好。”业剑真人点着头，“要知道，你在鬼族虽然修炼百年，但习得最多的不过是惑术，如若真的是到了混乱杀场，怕是除了鬼族，是会伤到其他无辜之人的。”
是，因为鬼族惑术，相当的护内排外啊。
当初……
瞳梦轻轻的咬着嘴唇，她在鬼族的师父让她精习惑术，也是要让她对除鬼族之外的人，不必心存善念。
“另外，你也要知道，想要穿得上鬼舞衣，必然是仙尊鬼者之行，怕是……你要被炼化方可。”业剑真人继续说道，“那你就……”
“自然。”瞳梦很是轻巧的就打算了业剑真人的话，“有得到，就必然要有付出。”
的确，这方是正理。
“想得通就好。”业剑真人感叹的摇了摇头，“那好，你就在这里好好修行，山庄与魔族之事，你就不必再理会了，省得走火入魔，知道吗？”
“是！”瞳梦目送着业剑真人离开以后，便将殿门关上了。
偌大的殿内是空落落的，半点声音都没有。
瞳梦伸手就解下了眼上的白绫，眨着被蒙得有点迷糊的双眼，脑子里面还是乱糟糟的。
她的记忆中的确是有了别的印象，但是，她就是不太懂啊。
她伸出手来，在地上是笔笔划幕后。
曲怀蝶、瞳梦！
这两个分明是不同的人，但是，现在却是被硬生生的扯到一起来。
谁能告诉她，这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以让浩剑山庄的曲怀蝶，转而变成了鬼族的瞳梦？
她作为瞳梦的记忆，的确是不够完整，但是，谁又能把从小到大的事情，又都能记得那么清楚，丝毫不差呢？
怕是，无人可以做得到吧。
瞳梦正琢磨着，就听到远处传来“嗡嗡”之声，几乎是眨眼间就穿破大殿的窗户，出现在她的身后。
她都不必回头，知道是什么东西正杵在她的身后。
瞳梦伸手向后就抓住了它，慢慢的拿到了身前。
“看来，你是舍不得我。”瞳梦问着忽然出现在她身后的长剑，她之前在与程乐姿说话的时候，就已经将它丢开了，但是，它依然还会回来。
灵剑认主！
”我又何尝舍得你。”瞳梦将剑抱进怀中，“可是，我记得还是不太清楚，而且，还有很大的谜团需要解开。”
长剑嗡嗡作响，似乎是在回答着瞳梦一般。
瞳梦笑了笑，“我其实可以猜出一个大概来，应该是曲怀蝶深受重伤，身为鬼族之人的她，被送回了鬼族去。”
她的手在地上划来划去，喃喃自语。
此时的她，谁也不是，只是一个正在分析前后因果的人罢了。
“可是，他是怎么回事？”瞳梦口中的“他”指的是沈季枫，“一个修为已然可以炼化为仙尊的他，怎么停滞不前了？他在大战之后，又经历了什么？”
头好疼，瞳梦真的是想要把事情想清楚，可是，她的脑袋马上就要裂开了。
她抱着剑，昏昏沉沉的站了起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瞳梦？”沈季枫的声音从外传来。
瞳梦一抬手，手中的长剑就已经飞到了其他地方去，再转身时，沈季枫正好就冲了进来。
沈季枫啊！这张脸和她不久前浮现出来的那一张，真是……
“我听说你去单挑魔族？你疯了吗？”沈季枫可是对瞳梦有多少能耐，相当的清楚，如果没有摇鼓在手，她连胜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