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在床上的丝丝,像是有些累,半睡半醒着。
听见了寝室里,稀稀疏疏地脚步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眼处,还是那个纤细的身影。
玉兰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怎么突然这样瘦了呢?
丝丝还记得,第一次看见玉兰的时候,她是刚刚打球回来,那时的她,身上洋溢着青春气息,而如今,却这般的憔悴?
是因为陆涛吗?还是他那胡搅蛮缠的妻子,给闹的?
丝丝看的出,陆涛对玉兰的感情,那种可以疼到骨子里的爱,却只苦于,他的那位正室,就是不肯离婚,而玉兰整日在她们二人之间,却是疲于应付了,心力交猝闹了吧!
考完了试,玉兰也回到了寝室,见丝丝在睡觉,没有吵醒她,而是安静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
那是她曾经最喜爱的篮球,那时她还只是一个单纯的小女生,却在认识李戡以后,什么都变了,但她不后悔,毕竟她和李戡在一起时,她是真心对他的,尽管那个男人是人渣,是个骗子,最终他也受到了自己的报应。
那么陆涛呢?
玉兰不想他,她就像是跳进了一个漩涡里,明知道,那是陷阱,是牢笼,却不可救药地跳了进入,爱的很深,很疯狂。
为了爱情,玉兰可以这样委屈自己,这样的度日,毕竟陆涛对她的情意不是假的,但,家中有着很传统的祖训,那条祖训就像是被诅咒了一样,让玉兰在很小的时候,听奶奶说过一次就记得。
“兰儿,我们李家女子,祖训的第一条就是,不能做人家二房。”
那时玉兰不明白是什么意思,长大了一点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却不在意,毕竟这样的事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直到她的姑姑们,都爱上了有妻子的男子以后,她才察觉,这条祖训就是一条诅咒,一条不能改变命运的诅咒。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祖训呢?
李玉兰无奈地叹息着,既然陆涛的婚,一时半会的是离不了,她也不想让自己,一只这样痛苦的挣扎,那就彼此都冷静一段时间吧!
兴许冷静下来以后,会想明白,自己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她决定借着假期开始,和陆涛辞行,虽然在看见他落下泪时,心里也打消了走的念想,却在想起他妻子哭诉的一瞬间,还是狠下了心,离开一段时间,让自己放松放松。
丝丝已经醒了,却没有打破这样安静的环境,看着摸着篮球发呆的玉兰良久。
在这件事上,丝丝没有帮她,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帮她,骗她的,伤她的,都好办,唯独这个爱他的,在意她的,她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在一想,玉兰是这样,自己有何尝不是呢!甚至自己还不如她,最起码玉姐姐有钱,有家人,而自己呢?有什么呢!有的只有,一身的伤痕而已。
看着玉兰这般的伤情,丝丝从床上缓慢地爬身,来到玉兰的身边,在后背处,抱住了她,轻柔地说道:“姐,你回来了。”
“嗯,丝丝你决定,要和我去家乡了吗?”玉兰感觉到小妮子的心痛和依赖,嘴角浅笑地拍着她,抱在自己脖间的手。
这件事丝丝考虑了很久,她和袁向东这样的不冷不热,不温不暖,不见或者是见面,也不是一回事,还真是越长大越孤单:“等安排好学校这边,丰州假期补班的通知来了,就和你离开。”
玉兰和丝丝之间,没有什么秘密,在玉兰的心里,一直忌惮着袁向东,不得不说她怕他,是看第一眼就让她,心生恐惧的男人:“丝丝,我看的出来,他很爱你,所以不会放过你。”
他很爱我,这样的话,让丝丝听着,就像是一个玩笑。
一个很爱自己的人,会一个月都不来见我,每天只是打个电话应付一下,就草草了事的吗?
会莫名的让我一个人,这样的孤独,说好的陪伴呢?
“玉姐姐,你不觉得他的爱,对于我来说,太过残忍了吗?”丝丝苦笑了下,又往玉兰的脖颈处靠了靠,像是眼睛都有着一层白色的雾气在笼罩着她:“姐,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当年我在小产后,和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哎!”玉兰无声地叹息了下,为什么我们女人生下来,就要经历这样的事,为什么我们姐妹,没做错任何事,却有着相似的命运。
可能是对丝丝的心痛,也可能是对自己的心痛,还可能是对命运琢磨的心痛,玉兰的泪真切地落了下来。
“是啊!最惨的莫过于我们女人,我们都被所最爱自己的人,亲手毁了。”
玉兰这样说,丝丝像是身临其境,没有人会比她还明白,这样的感觉。
是这个所谓最爱自己的男人,让自己这样的孤独;
是这个说最爱自己的男人,让自己这样的没有安全感;
还是这个说给自己一个家的男人,给了自己对爱情的一切幻想,但,也是这个说最爱自己的男人,把自己所有的幸福,都画上了句号,让我在他爱情的牢笼里,怎么都出不来。
“姐,我心里明白,我只有离开,才能摆脱他,也能摆脱这样的命运。”
玉兰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如何说起,她对袁向东那种恐惧是油然而生,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怕他,所以她从来不去丝丝的小菊轩的家,也尽量避免和他们一起吃饭。
“丝丝,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但,袁向东这样的男人,就是狼,一个赤血的狼,我怕他,会对你不利。”她是害怕,袁向东知道丝丝离开,会在给她抓回来,丝丝不听的话,他会亲手毁了她。
他的那双眼睛,就像是豺狼一样,让她看一眼,都觉得恐慌。
丝丝也知道袁向东的温柔,好像只对自己,而他那一双豺狼一般的眼神,她也是见过的,但她却不怕他。
我李丝,想做什么事,没有什么人,可以阻止的了,即使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因为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残命一条,且这个命,还是她不能掌控的:“姐,我不怕,大不了一死,反正我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