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若糖头晕目眩,脑子里嗡嗡嗡了半天都没能回过神来,头疼得厉害。
周二猫下手太狠了,就像跟她有仇。
米若糖想不通:“二猫,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就算东郭英才真的和贝蕾琵在一起了,她有什么错,周二猫怎么会突然发疯似的毒打她?
米若糖摆了摆脑袋,竭力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两颗眼珠子像是充满了不知名的气或液体,要炸裂开了。
周二猫仍旧骑在她的身上,半点儿没有因为她的痛心就收手的样子。
米若糖又跟她讲起了一番道理。
周二猫终于听不下去了:“闭嘴!”她一拳打在了米若糖的侧脸上,把米若糖娇嫩的小脸蛋都打肿了。
米若糖的眼里灌满了错愕和悲伤,真的想不通,周二猫怎么会变成这样。
却见周二猫忽然撕破脸皮,摇身一变,变成了另一个人:“哼,收起你伪善的嘴脸吧,我可不是周二猫,你骗不了我!”
她竟然变成了许久没有露面的丁梅。
米若糖震惊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眼睛撑到了最大。
丁梅怎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变成周二猫的样子?难道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她在报复她?
为什么呀?他们不是早就两清了吗?
“很意外吧,米若糖,我说过总有一天你会落在我的手上,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哈哈哈……”丁梅仰天大笑了起来。
米若糖眨巴眨巴惊吓过度的眼眸,确实没有想到,她连一句话都说不上来了。
“这些日子你知道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毁了我,就像想丢垃圾一样把我丢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哼,老天有眼啊,今天你终于落在了我的手上,我也要毁了你,让你跟我陪葬!”
丁梅越说越狠,脸上凶相毕露,米若糖的脖子被她紧紧地掐住了,她用力之大,导致手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米若糖深吸一口气,好哀怨地看着她,并没有反抗,只用武装色霸气硬扛着。
丁梅所受过的那些伤害,她都知道,确实有一部分是因为她,她也很自责,但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丁梅怎么就是不肯放下呢?
“人活着……如果一直沉溺在……过去的痛苦……之中,怎么能……得到……幸福?”米若糖被掐的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望向丁梅的眼神既同情又痛心。
以前她和丁梅也是最好的朋友,她真的不想看到丁梅这样堕落下去。
现在的丁梅哪里还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丁梅,分明就是个只知道报复世界的女疯子。
“我都这样了,还能期待什么幸福?有谁能给我幸福?”丁梅的情绪愈发激动了起来,连带着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
就像盘根错节的老树根,看着怪吓人的。
她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米若糖的脖子几乎要被她掐断了,还好有武装色霸气。
但看着丁梅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米若糖的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儿,“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杀了我吗?”
“如果杀了我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一点的话,那你就杀了我吧!”
米若糖深呼一口气,闭上眼睛,完全放弃了抵抗,一副等着受死的模样。
丁梅看了一惊,万万没想到米若糖会这么轻易的就要受死,那她还计划这么久干什么?
感觉之前费尽心机的自己就像一个大傻瓜,“米若糖,你到底什么意思?你真的肯为我去死?”
丁梅的眼里写满了不敢置信,眉头拧成了麻花,米若糖眨了眨眼表示“是的”。
丁梅原本用足了力气的手突然松懈了,面对这样对自己妥协的米若糖,她真心无能无力,也下不去手。
当然,她也有在试探米若糖的成分。
米若糖或许只是在骗取她放松警惕,等她一松手就反扑上来。
可是预料中的反扑并没有出现,米若糖就像一条死鱼,即便她都放手了,米若糖依旧闭眼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为了让她放下痛苦的过往,她居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任谁看了都会被触动吧?
丁梅跌坐在地上,嘤嘤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突然好想哭便哭了。
有太多太多的痛苦压在她的肩头之上,她没办法承担,心里因为复仇的恶念积攒起来的长城也在顷刻间崩塌了。
现在她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以后的路还要不要走,她真的有必要和米若糖同归于尽吗?
同归于尽之后呢?
两个人一起化作尘埃,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再也不见?
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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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梅哭着,停都停不下来。
米若糖终于睁开了双眼,静静地看着她哭,没有打扰。
因为她知道丁梅的心里有很多很多的痛楚,哭出来才会好受些。
等到丁梅哭得差不多了,她才用自己能想到的最温柔的语气,拍着丁梅的肩膀,低声安慰丁梅。
“相信我,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等着你呢,为什么一定要执着于不好的过去呢?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
丁梅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还在哭,米若糖继续拍着她的肩膀,给她勇气。
丁梅猛地一下子跟之前一样,又抱住了米若糖,有了之前的教训,米若糖的警惕性很高,却依旧没有推开丁梅。
丁梅愣住了,满心的不理解:“为什么你不推开我?难道你不怕我又拿刀捅你?”
米若糖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虽然她并没有要拿刀捅米若糖的意思,但是换做谁,之前差点儿被捅,都不会让那个对自己有杀心的人再次抱住自己吧?
米若糖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丁梅搞不懂,眉头紧蹙了起来。
“怕什么?”米若糖平静地反问,“我连死都不怕,还怕你会再捅我一刀吗?”
她似乎早就看穿了一切,“再说了,你也不会捅我吧?如果要捅早就捅了,我相信你,就像相信我自己。”
丁梅沉默了,怔怔地看着面前不算高大的女孩,突然发现她的影子无比高大,就像能覆盖住她的整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