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如果只有痛苦,为什么还要苟且偷生?
大雨淅淅沥沥——
米若糖拖曳着满是伤痕的身躯,跌跌撞撞地走在林荫小道上。
雨水湿透了她的脸庞,看不清她的容貌,也看不清她前方的道路。
眼睛又酸又胀,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哭泣,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只剩下腿还在机械的行走,像木偶人。
她不敢回家,因为书包被人扔了,校服也被人撕得破破烂烂的,回家肯定会挨揍。
她很累,甚至想一死了之。
雨还在下。
淅淅沥沥。
旁边的梧桐树像被鬼魂附体了,张牙舞爪的特别恐怖,耳边甚至能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
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环境越来越陌生,明明这条路是通往她家的,十分钟就能到达。
可是今天,顶着瓢泼大雨,她走了半个小时,都没有走到,反而像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她是不是快要死了?
前方的高楼在呼唤着她,她的腿不受控制地走上楼顶,最后张开双臂,如小鸟般一跃而下。
雨停了……
只剩下屋檐上偶尔滴下来的几滴,打在她湿漉漉的脸上、额头上和手臂上……
滴答滴答。
时间变得好慢,她的脑海里开始回放自己痛苦的一生。
三岁的时候妈妈就跟别人跑了,丢下她和整天游手好闲的爸爸。
爸爸长期处在被妈妈抛弃的痛苦之中,连带着讨厌所有的女人,包括她这个女儿。
他每天除了喝酒就是打她,米若糖身上八成的伤疤都是拜他所赐。
后来有一天他终于开窍,娶了个女人回家,准备好好过日子,却依旧不忘每天打她。
他把对自己前妻的怨恨全都发泄在了她这个与前妻所生的女儿身上,对自己后来生的女儿则宠的像个宝。
米若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挨打早就成了家常便饭,她的性格开始变得扭曲,甚至诅咒父亲早点去死。
上天听到了她的诅咒,13岁那年,她的父亲出车祸死了,她和后妈一起改嫁给了另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也是人渣,好几次想骚扰她。
她已经16岁了,不是小孩,自然知道不能让这个父亲帮自己洗澡,也不能让他随意的抚摸她身上的器官。
可是那个人渣总是提出这些过分的要求,米若糖反抗了无数次,每次都以被揍告终。
在学校,同学们也都欺负她,说她和自己的爸爸做那种事,不要脸。
他们指着她的鼻子骂,将她的课桌和书包全都从楼上扔到楼下的垃圾场里。
甚至撕烂了她的衣服,要让班里的男生轮流来摸她,米若糖无法忍受地跑了出去。
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如果活着这么痛苦,为什么还要活着?
她觉得自己从楼上跳下去是正确的,可惜还没有跟喜欢的人告白,甚至没有跟他解释,她和她那个恶心的继父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过。
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想被那种人侮辱!
死并不可怕,但为什么死之前还要回想起这些可怕的场景?
并且,为什么感觉已经跳下来好久了,她却没有掉到地上,摔成肉饼?
时间变得好漫长,漫长的让人胡思乱想。
她突然不想死了,可是——
已经来不及了。
嘭!!
身体终于落地。
米若糖安详地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来接她去往来生。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
要说的是,原来死亡并不疼,真好!
……
“小东西,你想在我的怀里待到什么时候?这里是什么鬼地方?”多弗朗明哥一睁眼,发现自己正在往下掉,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人,本能地将其抱住,降落到地面上。
见怀里的女孩睡得像死猪一样,动也不动,他的眉角扬起不悦的弧度,直接将女孩扔到了地上。
米若糖这才感受到屁股砸上地面的疼痛,望着站在自己面前如王者般睥睨天下的男人,她有些懵。
眼下正值最热的八月,这个男人竟然穿着厚厚的毛皮大衣,还是骚气的粉红色,简直不能忍。
衬衣也不穿好,露出胸口八块腹肌,是怕别人不知道他的身材好吗?配上红粉交织的条纹睡裤和一双基佬紫的尖头皮鞋,这个男人是变态吧?
还那么凶残的将她扔到地上,死变态!
米若糖揉揉屁股站起来,掉头就跑,她可不想被变态缠上,虽说变态长得很偶像派,可是这年头没人敢说长得帅就不是罪犯啊!
男人的身上满满的都是恶霸气质,还染着黄毛,戴着形状古怪的红色墨镜。
他似乎很喜欢红粉色调,好变态,明明是个筋肉男,竟然有这种独特的喜好。
米若糖光想想就毛骨悚然。
多弗朗明哥一伸手从后面拉住了她的衣领,两个人的身高差很大,米若糖直接撞回到了他的胸口上。
好结实的肌肉,比石头还硬,米若糖的肩胛骨被撞的生疼,忍不住龇牙咧嘴。
多弗朗明哥将她拎了起来,米若糖踢腾着腿儿,突然发现在他面前,她就是个三岁小孩。
“变态,你想干嘛?”她懊恼地噘起了小嘴儿,双手叉腰,竭力保持着镇定。
对付变态,最好的方法就是攻其不备。
多弗朗明哥刚想开口,米若糖一脚踹在了他腹部往下的某个重要部位,快准狠。
多弗朗明哥疼得皱起了眉头,米若糖趁机挣开他的束缚跑了。
谁知,刚跑没几步,身体突然无法动弹,她就像被谁施了定身术般。
多弗朗明哥随便动动手指头,她就朝他走了回去。
米若糖傻眼了,天呐,这个变态还会用妖术。
她的三观颠覆了,头皮一阵发麻,满脑子里就一句话:变态会妖术怎么办?变态会妖术怎么办?
她是不是要被他吃干抹尽了?
米若糖两条腿不自觉地打颤,在多弗朗明哥的牵引下,停在了多弗朗明哥面前。
多弗朗明哥已经从剧痛中恢复过来了,正愤怒地瞪着她。
虽然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神,但米若糖还是能够清楚地感觉得到,他很生气。
他眉头扭曲的弧度就是明证。
米若糖担心地咽了下口水,多弗朗明哥一伸手又将她拎了起来:“小野猫,你想死吗?”
他的声音听起来好冷,如同拿着冷气机在往人的脖子里面狂灌冷风。
米若糖原本就是来自杀的,被他这么一问,突然坚定了信念,一挺胸,回道:“想!你杀了我吧!”
她对生已经泯灭了希望,死了也好!
“要死就给个痛快的,别磨磨唧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