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1
顾蒙2020-08-31 23:363,362

  别说许茹了,就是顾妈妈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给吓懵逼了。

  “什么?小吕你不会搞错了吧?怎么可能呢?你许阿姨身体一向挺好的,怎么可能会得脑癌呢?你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可能呢顾阿姨,我知道这个结果很难令你们接受,任何人无论是谁看到自己居然被诊断出这样的结果一时之间都是无法面对的,但……人有的时候会出错,机器不会……”吕阳成信誓旦旦道。

  其实,顾妈妈和许阿姨并不是不相信吕阳成,就如同吕阳成说得一样,任何一个人好端端活蹦乱跳的人上医院检查一趟,就被诊断成脑癌,搁在谁身上都接受不了啊。

  最重要的是,人家根本就没得脑癌,但吕阳成是谁啊,他可是市脑科医院第一个连续三年评了优秀医生称号的人,在这行待得久了,忽悠人的话那是一套接一套的,不过片刻功夫,他就例举了一堆所谓的“症状”,而这些所谓的“症状”又统统对应上了许茹的身体状况,这可就由不得许茹不信了。

  然而其实吕阳成说得这些不过是每个上了年纪的人都会有的小毛病罢了,但许茹和顾妈妈不这么想啊,这刚检查出脑癌,自己还处于懵逼状态中,然而人大夫就已经将自己之前没注意到的种种症状都说出来了,这肯定不能是误诊啊,看来许茹这脑癌妥妥的是板上钉钉没跑了。

  许茹和顾妈妈哪里想到这根本就是顾北辰和吕阳成串通一气给许茹设下的套,只当许茹真的是大限将至,两人互相对望一眼,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直接在吕阳成的办公室里嚎啕大哭了起来。

  吕阳成也没成想这顾阿姨和许阿姨反应居然这么激烈,吓得一哆嗦差点就要招了,正巧这时顾北辰打来电话给许茹,一听是顾北辰的声音,许茹这才想起来昨天是顾北辰拜托自己来陪顾妈妈检查的,谁知道检查完顾妈妈没有毛病,自己却得了不治之症。

  这可真是造化弄人啊。许茹内心一阵感叹,瞬间又想起自己的病情,再想到鞠德润和蔡溪,顿时眼泪就止不住了,直接在电话里就哽咽了起来:“小辰……”

  顾北辰一听许茹这带了哭腔的语气,顿时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吕阳成已经把结果给她们看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他上场表演了。

  顾北辰在电话里佯装震惊地问许茹:“许阿姨,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是不是蔡溪出事了,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听到顾北辰如此关心自己和蔡溪,许茹又是感动又是难过,她支吾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来,最后还是顾妈妈抢过了电话,同顾北辰道:“小辰,你在哪?你快到医院来,出大事了。”

  顾北辰当然知道顾妈妈说得大事是什么事,然而在电话里他却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连声安慰焦虑不安的顾妈妈:“妈,你跟许阿姨别急,我马上就来,不论发生任何事,你们都别着急,待在原地等我,我马上到,好吗?”

  有了儿子的承诺,再加上一直在一边安慰的吕阳成,顾妈妈的情绪稍微平静了点,但许茹仍旧处于震惊和怀疑自我的种种情绪当中。

  这也是难以避免的事,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好端端的突然被诊断出绝症,一时之间都是难以接受的,大部分人的第一反应都是医生搞错了,然而当确定医生没有搞错之后,便开始陷入不断的自我怀疑和自我崩溃之中。

  许茹就是如此,虽然顾妈妈一直在旁边不停地安慰着她,但是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她还是接受不了,她才五十多岁,女儿大了还没有结婚,而她自己也遇上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另一伴。

  这么多年,许茹也不是没有遇到过心动的男人,但为了女儿她都忍了,一个人含辛茹苦的将女儿拉扯这么大,还培养成了年轻有为的博士,自己也终于遇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可偏偏,这时候居然告诉她,她患了癌症,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但对于许茹来说,不论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都不能改变什么结果。

  毕竟这是癌症,哪怕是良性的,就算切割之后,也还会复发。想到了这一点,许茹顿时接受不了,一下子扑在顾妈妈怀里大哭了起来。

  顾北辰同蔡溪赶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象。

  虽然顾妈妈在电话里没有明说,但在许茹心里,是顾北辰拜托自己和顾妈妈去医院检查的,所以接到顾妈妈的电话,顾北辰立刻打给了蔡溪,跟她说出事了,为了防止蔡溪表情太假,力争事情的真实,顾北辰故意没告诉她这是自己安排的局。

  路上,蔡溪不住的询问顾北辰:“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我妈妈怎么了吗?”

  顾北辰的表情也很懵逼,他说:“我也不知道,许阿姨今天陪我妈妈去医院做检查,检查完之后,我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出大事了,我隐约听见电话里许阿姨在哭,就赶紧给你打电话让你一起过来了。”

  “啊,那是我我妈出了什么事吗?我给她打电话试试。”蔡溪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手机,可是这一路上无论她给许茹打了多少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的都是“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这下蔡溪顿时更加着急了,一路上催促着顾北辰差点没把汽车当做飞机开,两人一路飙车赶到了医院,看到的就是许茹趴在顾妈妈怀里大哭的样子,而顾妈妈也是满脸泪水。

  原本吕阳成也安慰了一会儿顾妈妈和许茹,但效果不大,再加上他是主任医师,每天排着队来找他看病的人也实在是多,所以顾妈妈已经让他去忙自己的去了。

  许茹看着不久之前跟自己大吵一架的蔡溪,顿时所有的委屈都涌上了心头,抱着蔡溪直哭。

  在蔡溪的记忆里,许茹虽然是她最亲最爱的妈妈,但一直都是以一个女强人的样子出现在她眼前的,她永远干净利落,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妆容精致,哪怕五十多岁了,看起来也依然是个十分有魅力的中年知性女性。

  在蔡溪的记忆里,许茹从来不曾如此失态过,这还是头一次,大庭广众之下,她如此不顾面子的崩溃大哭。蔡溪一下子就慌了,一定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才会让这二十多年来泰山崩于面前而面不改色的许茹如此失态。

  她一边安抚的拍着许茹的背,一边颤抖着问顾妈妈:“顾阿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妈妈她……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顾妈妈也不瞒她,流着泪将刚刚吕阳成给的那份检查报告递给了过去,顾北辰伸手接过,站在蔡溪身边和她一起翻开起来,当看到诊断说明上写的是:“疑似恶性肿瘤”的时候,蔡溪的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轰隆”一声,全都炸开了。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一定不是真的!”蔡溪眼神涣散,崩溃的摇着顾北辰的肩膀,不敢置信地说。

  看到蔡溪这幅样子,顾北辰心里也不好受,他在心里默默地对着蔡溪和许茹说了一声“对不起”,然后面上一片震惊和悲痛之色:“会不会是医生搞错了?会不会是拿错报告了啊?”

  “对对,一定是拿错报告了,妈,不怕,这肯定是弄错了呀,你看你这么健康,怎么可能得癌症呢,这不可能呀。”蔡溪像是抓住了黑暗中唯一的光亮,她怀着一丝希望看向顾妈妈和许茹。

  然而许茹只是崩溃的大哭,并不说话。而顾妈妈则是不忍的别过头去,半晌才回了一句:“好孩子,劝劝你妈妈吧。”

  “哗啦!”许茹手里的检查报告单一下子掉到了地上,她腿一软,差点摔下去。

  关键时刻,是顾北辰腐竹了她,然后在她耳边轻声说:“蔡溪,你要坚强起来,因为许阿姨现在只有你了,她现在只有你能依靠,不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不能倒下去,知道吗?”

  顾北辰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击中了蔡溪浑浑噩噩的心脏。她顿时醒悟过来,顾北辰说得对,如果妈妈真的是确诊了癌症,那么她一定不能倒,因为许茹只有自己了,只有自己才是她能依靠的。

  这样一想,刚刚还腿软的蔡溪忽然之间充满了力量,她心道就算是癌症,她也要陪着妈妈战胜它!哪怕最后是最坏的结果,她也不能任由妈妈自暴自弃,她要在妈妈的身边,做她最坚实最可靠的依赖。

  打定了主意,蔡溪不再腿软,她紧紧地将妈妈拥入怀,安抚她:“妈,你别怕,我们再去找医生检查一下,万一是误诊呢。”

  许茹这时才有了点力气,开口说话:“不是误诊,我们找的就是最好的脑科医生,他的话怎么会有错!”

  顾妈妈在一旁补充道:“哎,都是命,原本我们还想的是找了小辰的同学吕阳成,准备早点检查完回去,谁知道……谁知道……哎……”顾妈妈说着,眼泪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听到顾妈妈这么说,蔡溪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既然顾妈妈都这么说了,看来许茹患癌这件事是真的了,不存在误诊之类的问题了。

  那么,就只有进一步检查看看是良性还是恶性的,如果是良性的还好说,只要切除加好好休养,还是有机会的,如果是恶性的……蔡溪不敢想下去。

  顾北辰虽然一直没有插嘴,但看蔡溪的表情,也知道她在想什么,看到蔡溪和顾妈妈以及许茹如此伤心,顾北辰心里顿时觉得十分抱歉,但既然已经做了这个局,万万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他只好强忍着说出实情的冲动,继续演下去。

  “小溪,相信我,许阿姨一定没事的。”顾北辰拍了拍蔡溪,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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