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并没有如言郢想象中插入自己的身体,带着疑惑他睁开眼睛看,却发现面前的温临替他挡住了这一剑。
他有些惊讶,在最后这么重要的关头,却是温临救了他,原来的那些事情都是他错怪了温临。
眼前的人儿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解语的怀里,温临的嘴里溢出了鲜血,妙二叔此时也慌了手脚,他不知道温临竟然会做出来这样的事情,妙二叔手中的剑就这么掉在了地上,想要去看一看温临,却被言郢的剑挡在了外面。
“你现在已经没有路可以走了,还不快快投降!”言郢拿着剑抵着他,妙二叔的眼前有些浑浊,看不清眼前的东西。
他多年来苦心孤诣的结果却是大梦一场空,到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
妙二叔仰天长笑,笑声很大,眼角的泪缓缓流出,言郢不再看他,将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到了他的身上,剑入身体,再抽出,鲜血染红了一地,妙二叔跪倒在了温临面前。
死不瞑目。
“你怎么样了?温临?温临你不能死啊!我们说好了等这场战争结束之后就回去好好过日子的。”解语将他抱在了怀里,急的话也说的没有顺序,脸上的清泪大滴大滴的流出,留到了温临的脸上。
“温临,你撑住,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言郢叫人立马备马,要抬着温临上马。
却被温临制止住了,如今他已身负重伤,自己的身体现在是什么情况,温临在清楚不过了。
“王爷,解语,你们不用麻烦了,我知道我自己的情况。”温临用尽全身力气睁开了眼,将解语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不,一定还会有办法的,我不要你死。”解语说话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转眼间哭成了个泪人,她相信温临一定会好的。
温临的手轻轻地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手慢慢的变得冰冷,“解语,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有王爷他们在,我放心。”
“王爷,温临这辈子欠您的太多太多了,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您,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我做的错事太多了,这也算是老天给我的报应吧。”
“您可以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温临看着言郢,用尽全身力气,缓缓地从嘴里吐出来这几个字,鲜血卡在他的喉咙里,将他的脸憋得通红,血液浸满了口腔,温临迫不得已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言郢看着如此的温临,有些难过,蹲了下来,握住了他的手。
“你说,我一定会答应你的。”言郢目光坚定。
“温临这一死,除了语儿,别无所恋,只是语儿她天生愚钝,有些时候脾气倔,我怕她受人欺负,今后,还望王爷和殷洛多加照料,算是温临最后的请求了。”温临看着言郢说。
其实不用温临说,言郢和殷洛也一定会照顾解语的,毕竟他们是生死之交。
“好,我答应你。”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此时言郢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泪珠了。
“谢谢王爷,语儿,我答应你的事情,对不起,我食言了,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温临说完这句话,渐渐地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解语彻底疯狂了,“温临,温临,你醒醒啊,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只要这辈子我们在一起。”解语的歇斯底里,让他们都为之动容。
回忆如同放电影般,一幕一幕的在解语脑海中不断上演,他们两个第一次见面,当时他们还不熟悉,两个人整日里拌嘴打闹,殷洛也不恼,就这么看着他们吵闹。
两个人日久生情,也渐渐的了解彼此,热恋中的天长地久,海誓山盟,都历历在目,似乎都发生在了昨日,往事不可追,而解语却不相信这都是真的。
殷洛趴在了言郢的肩头,一直哭,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你知道吗?温临,我一直都觉得你早就不是那个温临了,当日你把我从妙二叔的手里救了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你还是那个温临,不管你要做什么,我一定要把你救出来。”解语抱着他说道。
“但是救出来又有什么用呢?若是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救你便好,只要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好。”解语渐渐的说不出话来了。
天空突然渐渐地阴沉了下来,风也渐渐地开始越来越猛烈了。
有好几次,殷洛都想到解语的身边,陪陪她,这时候她最需要别人的陪伴,但是言郢把她拦住了,最后的这些时光,还是就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吧。
言郢把周围的士兵全部遣散了,只留下一两个人,也让他们将妙二叔的尸体抬走了,妙二叔还是要带回长安城交给言战处置的,毕竟是叛军将领。
妙二叔的那些士兵,见两位将领都已经死了,他们便主动地缴械投降了,言郢让手下的士兵将他们关押起来了,听候处置。
有的人想要加入她们的队伍,中间还有些余孽,贼心不死,想要继续反叛,言郢先把他们统统的都关押起来了。
现在,他没有心情去处置他们。
解语一直抱着温临不肯撒手,她始终不相信温临已经死去这个事实,嘴里在不停的念叨着些什么。
在军营的这些日子,虽然跟温临闹着小脾气,但是从心底里,她还是念着温临的,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为他好,却不成想,竟然害了他。
她不止一次在想,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后悔没有对他好一点,再好一点。
直到临死,他都还在惦记着她,怕她无依无靠,无人照料,他怎么那么傻?
解语时不时地摇晃一下他,她觉得他只是睡着了,若是同往常一样,她吵他一下,或者闹他一下,说不定就会很生气的醒了过来。
这样,即使他骂她,她都会很开心的。
“温临,你起来骂我啊!”解语说,可是回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
刚才那么鲜活的一个人,现在却不声不响的躺在了她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