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此时可走,却是不着急,来到此处的目的,本来就要打探青楼,了解情况的,怎么会轻易走!
都道青楼云龙混杂,自然,消息也是丰富,如果能够利用青楼……那将是一所情报中心。
现在看起来,还得下几番功夫了。
花魁选举会举办前,丽春院里挤满了来客,门庭若市,夜晚上的男子更是兴趣高涨。
在贵宾看台的包间里,有一袭白衣男子,悠悠品着茶,公子侧颜如玉,温润无双,好一个俊俏美男子。
眼眯起,似乎在思索。
随着夜幕降临,大会进展开来。
其实,花魁选举,不外乎是拍卖会的形式,只是姑娘们是一个接着一个出来,先介绍完,最后再由参加的富贵老爷、公子们填单竞选,面头写着的自然是包下那晚的姑娘的价钱。
此处花魁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可卖艺不卖身。
殷洛带着面纱,欲语还休的眼眸含春水,肤如凝脂,白色牡丹纱罗裙逶迤垂地,面纱予以神秘色彩,更带上几分魅惑。
殷洛一出场便成为全场的焦点,她的耳边充斥着雄性呼吸急促的声音。
她心中暗道,这些个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要是知晓她太后的身份后,不知会不会不举。
二楼贵宾包间的白衣男子,见到殷洛之时,俊脸凝住,眼里眼里闪过一抹惊艳,却又随即皱眉。
“袁末,告诉徐七娘,留下她,银票任开。”男子淡淡开口。
“言公子,果真出手豪爽大方!”门外老鸨听见里面传出的话,爽朗大笑,甚是愉悦。
老鸨既是徐七娘,这间丽春院的主人。
言郢并无再说话,只是凝望着底下罗裙烟纱抚琴的女子。
楼下此时正是热闹, 琴音清脆悦耳,抑扬顿挫,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绝美动听。
殷洛抚琴身影绰约,衣袂飘飘似仙女下凡,惹得人目不转睛。
“好!此女本公子甚是喜欢,我要包下来,谁都不许和我抢!”财大气粗的某位公子嚷嚷道,浑身酒气。
在拥挤的人潮中,粗鲁的挤开沿途的人,面对怨声载道,怒目而视,仍不在意,反而瞪回去,霸道无理。
“本公子是梁荀,可知本公子最怕什么?就是怕钱多得花不出去,哈哈哈。”梁荀酒气冲天,出言狂妄。
殷洛淡淡瞟了眼此子,也不过看起来衣冠楚楚,手里扬着一沓银票。
周遭姑娘见况,纷纷眼红,七嘴八舌的挽起梁荀的胳膊。
“公子,公子,让奴婢来服侍您罢。”
“公子,你瞧着,小兰如何啊。”
“公子,还是紫画能让您舒服~”
一片娇滴滴的声音,让人听着酥软。
殷洛汗颜,要是老鸨叫她装成这样,难度有些高……
姑娘们用胸蹭着梁荀的胸膛手臂,梁荀邪笑着推开娇娇们,手往台上一指,“我就要,她!”
此人醉气熏天,竟然还如此狂妄,梁荀是何人?
姓梁,难不成是……与詹事府詹事梁用有关系?
殷洛停下手中拨弄琴弦的指头,琴音缓缓歇止。
幸好之前曾学过古筝,在此处派上用场。
殷洛轻笑一声,压低音量,美目婉转,柔声道:“公子,想要奴家么,你可见想要奴家的人此处尽是。”
身旁围绕的公子哥们熙熙攘攘,皆为欣赏其妙琴音,一睹蒙面姑娘芳容。
“哼,京城里谁不知道我梁荀,有权有势,我要的人,他们敢抢?!”梁荀大放厥词,口气不小。
旁观的人纷纷低声议论。
“梁荀,莫不是梁用的……”
“可不是嘛,是梁用之子,干儿子,借着老爹的名号,干了不少混账事情。你看那最近那吃错药成白痴的可怜人。”
“这等富贵权势人物惹不起,惹不起。”
真是来得巧,原来真是梁用之子。
大概他还不知梁用被抓之事,要不然也不会在此风口浪尖之时,如此招摇。
楼梯走下来丰腴人影,老鸨,既是徐七娘,捏着粉色手绢,道:“哎呀,梁公子,您又喝酒了,瞧您说的醉话,让老身给你烫些醒神汤罢。”
龟公搀扶着踉跄的梁荀,谁料梁荀推开龟公,硬是自己走。
“你……你给本……本公子滚开!”梁荀摇晃指着徐七娘,眯眼道:“我才没醉,我就要她!她叫,她叫……”
梁荀想起,竟不知殷洛的名性,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徐七娘给殷洛安排了假名,叫百芳,可殷洛轻笑出口却道:“侯冭。”
徐七娘皱眉,直盯着殷洛,似乎要把她抓起来拷问一番,无端改名,还拗口。
殷洛没有看徐七娘眼色,神秘莫测的笑笑,眼弯弯莹莹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