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在想些事情,所以走神了。”殷洛拔着地上的草,拔断一根又一根。
“关于心上人的事?”言郢面色淡淡,在草丛中寻找药草,又回到了那个在见到莉桑前在讨论的话题。
殷洛撇嘴,这个人还真是抓着这个话题不放,“不是的,我才没有想这个……”
“你不是说,无法回应我么?”言郢长长的睫毛上下扇动着。
“对,然后我也没有心上人,在我心里的那个人比较特殊,虽然你也很好看,可是他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光是他的背影就能勾起我心底的涟漪,他好像不大喜欢将心里的想法说出来,总是要叫人去猜,所以我不懂他。”
顿了顿,殷洛继续说道:“兴许我对他不是喜欢,况且与他相处太累了,心思是那样的复杂,他不过是在我心里占据着特殊的位置,而你的话,那种与他相似的感觉,会让我想到他,所以没有办法回应你。”
言郢沉默了一阵,正好是背对着殷洛,手还在杂草丛中找寻着草药,“你一点也没有喜欢过那人?”
殷洛摇了摇头,她已经都不愿意再去想了。
空气静默,似乎没有回头的言郢知道了殷洛的回答,一种无言的寂静又带着点孤单的气息迷茫,正好是衬着这初春的密林,微风拂过,没有人说话的密林,这样的寂寞又怅然。
殷洛忽然说道:“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又不关你的事,还是多关心另一个人,你那受伤的朋友可是还在等着草药罢?”
“朋友?”言郢抬头。
“那位莉桑姑娘难道不是你的朋友吗?”殷洛手触着下颌思考着说道,“看她的样子好像与你很熟啊,我还特地腾出空间让你们叙旧呢。”
一只布谷鸟飞过,“布谷布谷。”
言郢微阖上双眼,手抚过眉毛,面色淡淡。
接下来殷洛又说出一个令人没有想到的事情,“我见过你会面一个蒙面黑衣人,他也是你朋友?”
“你偷偷跟过去了。”言郢面不改色,但是悄悄打量着殷洛,看她还知道了什么,“然后呢?”
“没什么了。”殷洛撇了撇嘴,小声喃喃:“那么远,能听到什么东西啊,像是在商量国家机密似的。”
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那时候还只见他的背影看不见脸,和黑衣人在聊着什么东西,而且还看见他朝黑衣人仍石子,那个力度也不像是不会武功的样子,由此看来,面前的这个人男子更在显得神秘了几分。
言郢望着远处,密林中似乎还有几根竹子冒出了头,飞扬在丛林之上,“其实那个黑衣人是方才那姑娘的兄长,我也是才想起来那姑娘的样子,还以为不认得她。”
“啊?”殷洛听了之后一脸怀疑,这是真的吗?!怎么好像这么扯呢,如果这是巧合的话,几率也太小了罢!而且如果是普通朋友,为什么还鬼鬼祟祟的会面,搞得那么神秘,若非殷洛发现还不让她知道?!
现在忽然告诉殷洛,黑衣人和刚才发现的莉桑姑娘是兄妹,她能不怀疑么?!
言郢没有半点开玩笑的意思,用一贯认真的“麒麟式”的脸说道:“是的,蒙面黑衣人其实是因为被蜜蜂蛰到了,脸上破了相,才会遮着不肯见人的,他也不好意思见你,所以我才一个人会见了他,没有告诉你。”
“蛰他的蜜蜂是我们之前遇到那群马蜂么?”殷洛仔细回想了一下。
“没错。”言郢一脸正经,手里还拿着采摘好的草药,一把拉起殷洛,“现在回去给莉桑姑娘疗伤罢,我给你引见一下。”
殷洛将信将疑,似乎他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而且从种种迹象来看,似乎都挺合理的,这样的话,如果他没有说慌,那么应该就是真的了,倘若是说了谎,那么心思就太缜密了罢,说个谎的逻辑都这么厉害?!
说谎这么顺口,不像是麒麟的风格,殷洛心中暗自宽慰,瞧他之前有什么说什么的性格,大概是说不出这样的谎言罢。
“麒麟,我信你,你就是一个直肠子,虽然说话的时候极少考虑人家的感受,要么不说,要么说出的话就吓人一跳,但是说的都是实话,你从没骗过我,不是吗?”殷洛笑了笑,自然而然又有感染力的笑容。
言郢拉着殷洛的手顿了顿,往前的脚步一直没有停过,用一种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道:“只要是亲口对你说的话,一直都是实话。可是你只相信别有企图之人存心让你听见的话。”
各怀心事的两人到了莉桑的面前,莉桑感觉到两人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于是主动说道:“你们回来了啊,真是辛苦去摘草药了啊。”
言郢先开口道:“采棋,莉桑姑娘是之前你见过的那蒙面黑衣人的妹妹,也就是黑子的妹妹,莉桑,这是采棋。”
莉桑愣住,有些诧异的望着言郢,挤眉弄眼的,“麒麟公子……”
“你好,我是采棋,让我来给你弄一下伤口罢。”殷洛看了眼莉桑腿上的血迹,想要帮她的伤口敷上药草。
“采棋公子,不用不用!”莉桑圆脸笑着,几乎用屁股往后挪了几步,“我自己来就行的。”
殷洛看出来莉桑似乎在很忌讳什么东西,硬是不肯让她帮她查看伤口,反倒是言郢说要帮手,莉桑欣然同意了,殷洛眉头挑了挑,望了眼言郢,也不好说什么,这毕竟也不干她的事,于是起立站在一旁,没有再看他们。
莉桑面上表情丰富,用唇语说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老黑供出来了?!”
言郢一看莉桑腿上的“伤口”一点问题也没有,于是药草什么的什么都没弄,望了莉桑一眼,又对殷洛说道:“她的脚没什么事,我们可以走了。”
“这麒麟公子就是爱开玩笑,这脚上的伤口不过是伤了皮肉,小伤也不是完全没伤啊,呵呵。”莉桑的圆脸扯出一个笑容,然后努力的收好了伤口,用衣服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