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楼中,绿芝坐在桌子旁,嗑着瓜子,脸上满是玩味,似乎是想着方才的事情。
有一男一女两个童子,生得很是精巧,围坐在绿芝旁,脚都够不到地面,在空中晃这小脚丫,男童开口说道:“绿芝姐姐,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名为麒麟的人吗?我觉得他不怎么样啊,好假啊。”
“可不是嘛,从头假到脚趾头,身上还有这一股酒味,双双不喜欢。”女童也说道。
“可是绿芝我觉着,他很有趣啊,而且瞧他的样子虽如此,但若是能见到真正的他,一定是非比寻常的,那样的气度品貌,可是万里挑一的人才。”绿芝的脸仿若又红了。
女童双双和男童霜霜相互看了一眼,皆是无法理解的样子,摇了摇头,都用小手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学着绿芝的姿势嗑瓜子。
“我倒觉得那个粉面公子不错,长得很是女气,但是霜霜喜欢他,为何绿芝姐姐占卜时只对她说了一半的真话?”男童将脸凑到绿芝跟前,眨了眨眼说道。
“采棋么?本姑娘又不只是针对她一人,你们都别忘了,本门定下来的规矩就是只能讲出一半的预言,泄露天机本就是不吉利之事,若是逆天而为,迟早是要遭报应的。”绿芝继续磕着瓜子,“这么有空,不若研究一下本门秘籍。”
接着绿芝就开始在身上翻找着秘籍,可是找了很久很久,都没有找着。
“我的秘籍呢?!”夜里回荡着绿芝的嚎叫。
霜霜嘀咕着:“难道这就报应?”
过了几日,翠微宫里,殷洛把玩着手中的木令牌,想着那晚麒麟的窘态,真是由衷的觉着好笑。
“娘娘,刑部侍郎求见。”小吕子宣道。
殷洛摆手示意,可以让其进来,殷洛曾找过凌燕,想要问吏部侍郎被害一事是真是假,可是也一直等到如今才见到他。
“参见太后娘娘。”凌燕拱手道。
殷洛颔首,因为与凌燕十分熟稔,也视为心腹,便直接问道:“赵己之死,刑部的人插了手么?”
这个问题问得很是尖锐,这相当于直接挑明了其中的关系。
“回太后娘娘,臣不知。”凌燕低头拱手道,刀削似的脸上出现了一些从前没有过的复杂之色,“刑部尚书,臣的家父与臣说道,不知道那日为何会发生此事。”
殷洛淡淡望了几眼凌燕,这人她太熟悉了,很容易就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凌大人,你在说谎。你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能与哀家说么?”
凌燕刀削似的脸庞顿了顿,却还是义正言辞的说道:“太后娘娘,臣就与娘娘直说了罢,牵扯到这个人以现在的太后娘娘最好不要和他作对,与其作对就像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不若待其再多露出一些马脚来再说。”
“左相?”殷洛拿起茶杯,吹了吹热气。
“微臣不可说……娘娘,你怎么知道的?!”凌燕还想着说出一些理由说服殷洛此事莫要太过关注此人,静候时机,怎么想到殷洛已经知晓了。
“凌大人,这件事情已经很久了,哀家看到了这么多,也不是傻子,总能察觉到什么的。”殷洛倚在暖榻上,手上还拿着暖炉。
现在既然已经得到了凌燕的验证,那么就是说左相就是参与了吏部侍郎之死最后的幕后黑手之一了,目前情况看来,从吏部侍郎被举报、死于牢里、户部被举报,这一系列的事件,究竟是早有预谋呢,还是将计就计?
吏部侍郎是因为被户部尚书告发受贿而入牢的,接着诡异的死了,一封血书里认了自己的罪,同时检举户部尚书,导致其现在仍在调查之中。
这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大多数人会顺着这个思路,想着户部尚书究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吏部侍郎以死相谏!
可是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如果那封血书不是吏部侍郎写的,而是他人伪造的,如果吏部侍郎是死于他杀,就值得琢磨一下了。
若还有人像殷洛一样,恰好知晓吏部侍郎身上有一桩命案还与左相扯上了关系,那么左相的种种行为便可以由此联想起来了,出自车夫之口,殷洛得知左相秘密叫吏部侍郎处理一个宫女,而宫女最后被吏部侍郎弄死了。
然而知道此事的人,现在都死了或者是疯了,车夫、吏部侍郎、赵氏无一能逃过,那么这样一联想,其中最大的嫌疑也就是左相秦南了!他与那个宫女之间,定然不是简单的事情!而且那还是出自翠微宫的宫女!
由此看来,左相当初坚持彻查户部尚书的事情,是为了掩人耳目,想要众人转移注意力,放过追查吏部侍郎之事,才会在血书中十分干脆的认了全部的罪责!
这还真是一盘好棋!
“也就只有左相这等身份的人在监牢里搞点小动作,刑部尚书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殷洛缓缓说道:“也只有他,才会让刑部尚书如此顾忌。听闻,左相乃三朝元老罢,平时即便是不出声,也是威名显赫罢。”
凌燕满脸的佩服,不禁动容,“不愧是太后娘娘,竟然想得如此透彻!”
殷洛抿起嘴角,她还有未曾想通的,那就是言郢在这一些列的事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可是站在支持彻查户部尚书这一方的,那么他又什么目的?而绿芝的占卜中,其中涉及的黄色衣袍的人又会不会是他?
待到凌燕走后,采薇给殷洛轻轻捏着肩膀,望着殷洛不展的眉心,担忧问道:“娘娘,你可是在忧心那日绿眼姑娘给您占卜之事?”
此时的采薇与殷洛有一点心意相通的感觉有了,毕竟处得久了,了解彼此的脾性,殷洛微微点头,却没有说些什么。
绿芝提到的橙色果子和华丽匕首,匕首是代表危险的人,而殷洛不知这即将给她带来险境的人,言郢是否是其中一个?
她摸不透言郢的想法,只觉着这人情绪捉摸不定,做的事情也让人疑惑不解,有时候她以为言郢是在帮她,可是每每此时他又会给出残酷的打击,那么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娘娘,上林苑监派了花匠过来。”小吕子忽然进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