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殷洛就是怕喝中药,见到这么黑黑的一大碗,哪里还喝得下去,十分坚决的摇头拒绝,“言郢,这只怕是毒药罢,看起来如此的恐怖!”
殷洛还想不明白的是,为何言郢就一定要逼着她喝呢?这很是奇怪,没事为什么这么关系她,不去关系一下他的红粉知己——苏幕!
“听闻太后娘娘最近对左相很感兴趣,是否想要知道关于左相的事情?”言郢淡淡的抛出几句话,一下子就让殷洛来了兴趣,眼睛变亮了起来。
在一系列事件中,最大的谜团就锁定了在左相身上,为了了解整个事件,为了拯救户部,殷洛都急需知道关于左相的线索,所以在言郢一说到此事的时候,她就非常感兴趣,当时却没有去想为何言郢会知道殷洛的想法。
“摄政王的意思是,你知道关于左相与户部尚书的事情?”殷洛撑起身,坐在床头,打起精神来,盯着言郢问道。
言郢用勺子搅拌着碗里黑黢黢的药水,低头看着浑浊的药水翻腾,应了一声,长长的睫毛垂着,近距离看发现他真是肤质白腻,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微微抿着,简直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谪仙。
殷洛擦了擦嘴角,幸好没有流口水,要不然又要被嘲笑了……但是即便是谪仙,也不能这么轻易屈服!还是一个城府这么深的谪仙!
殷洛见言郢没有继续说话,又望了望他手里的东西,想着只怕这东西真的是有古怪,他既然这么想让她喝下去,就一定是在里面添加了什么特殊的东西,想要对殷洛进行控制之类的,不愧是言郢,心思这么歹毒!
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有着百毒不侵的身体,应该是不怕的?!就算喝了也不过是拉肚子!
于是她咬咬牙,面上带着英勇就义的惨痛表情,说道:“是不是只要哀家喝了这碗黑水,你就告诉哀家左相在对户部图谋什么东西?!”
全然与殷洛是另外一个画风的悠然公子言郢,下颌微点,眼睛微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弯起,嘴角也有着上扬,分明是一副狡猾狐狸的样子,他舀了一勺药水,递到了殷洛的唇边,示意喝下去。
殷洛犹豫了一刻,闭着眼睛将那一口喝了下去,果不其然,就是非常的苦,她的脸都纠结成了苦瓜,“就算是毒药也不能做得这么难吃罢?!”
言郢嘴角依旧扬着,优雅的动作,修长白皙的手指端着药碗,又舀了一勺,递给了殷洛,殷洛瞪着言郢,言郢依旧面不改色,狭长的桃花眼氤氲又朦胧,有着一丝玩味的神采。
真是太狠了,她心里咒怨言郢,却又只能紧闭着双眼一口接着一口喝下去,直到喝了大半碗了,殷洛实在些有些受不了,终于叫停,“不行了!歇一歇,这实在是太苦了,你就是想要苦死哀家也不要这么着急!呜……”
在殷洛还在抱怨的时候,措不及防就言郢被塞了一颗东西进嘴里,一开始殷洛害怕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还想赶紧吐掉,却不经意间发现是一颗蜜枣?!
才吃过苦涩的药水,当吃到蜜枣的时候甜蜜瞬间在口里化开,那种甜味给舌头的冲击,简直像是人间美味,苦和甜的对比,是天壤之别!殷洛纠结着的脸瞬间被抚平,无意识的笑成一朵花,那种美好的感觉实在飘飘欲仙。
她没有注意到言郢这万年冰山的脸,就算是笑也是带着森冷的模样,此时竟然透出了一丝温柔,是某种宠溺般的神情,不过转瞬即逝,等到殷洛望向言郢的时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不过就算是殷洛看见,也只会怀疑自己的眼睛,不会相信言郢会有这样的神情,而且对象是她,不是苏幕?!
“娘娘,那碗药你可有喝……” 此时采薇进来了,却发现言郢也在连忙福身,“奴婢给摄政王请安。”
言郢微颔首,示意平身,而殷洛听了采薇前半句话后,疑惑问道:“采薇你说这碗难喝的东西是药?”
采薇点了点头,身后的小宫女和太监们也跟着进来,想来是被叫来照顾殷洛的人,这些人纷纷有些诧异的望着言郢手中端着药碗,似乎在给殷洛喂药,脸上摆着明显的疑惑。
甚至于有宫女小声嘀咕道:“虽然说摄政王待人极为有礼貌,而且心底良善,连老嬷嬷摔倒了都会上去搀扶一下,可是现在给太后娘娘喂药这种事情,摄政王好心来做,怕是不妥罢。”
身旁还有宫女忙不迭的点头,“就是嘛。”
本来这两人的对话其余人是听不到的,毕竟只是窃窃私语,可偏生殷洛听见了,还听得很清楚,她不禁觉着怀疑,从宫女们口中听到的那个摄政王真的她认识的言郢吗?扶摔倒的老嬷嬷?!那个画面还真是想象不出来!
在采薇皱眉瞪了一眼两个宫女之后,她们不敢再说闲话,还以为没有人听清楚她们两个说了些什么。
“娘娘,方才的药是奴婢请了太医过来给你把过脉,开了方子之后,煎熬而成的,因为太烫了,所以就先放在一旁摊着。”采薇解释了一遍那碗药的来源。
殷洛顿时愣了愣,原来这么苦的东西还真是中药,言郢没有暗算她……
殷洛狐疑探看着言郢,那为何此人要这么逼着她吃药,难不成是为了她身体考虑?不不不,不会的,依照从前的惯例来说,言郢对殷洛从未这么好心。
但是药已经喝了,不管喝的是什么,反正之前她与言郢可是有个协议的,只要喝了药,他就会告诉她左相的消息的!
于是殷洛说道:“摄政王,那现在你可以告诉哀家了吧?”
这时又进来一人,是苏幕!
苏幕一看言郢在,立马站到言郢身旁,装作没有看到他手上的药碗和勺子,拉着他起身,又朝殷洛笑笑说道:“太后娘娘,原来摄政王在此处,家父找他需要商议些事情,所以只得无礼了,急着要去呢。”
言郢起身时放下了碗,但是没有立刻走,神色淡淡的伫立着,虽然是由着苏幕拉扯着,但是周身依旧有种冷淡。
殷洛挑了挑眉,这苏幕在她面前也真是够嚣张的,她掩着嘴咳了咳,然后说道:“苏幕姑娘,莫要这么急着走,哀家还有话没问完摄政王。”
谁知言郢果然是向着苏幕,面色平淡的说道:“太后娘娘,臣没什么可说的,也并不记得有什么要同娘娘说的。”
他竟然赖账!堂堂摄政王竟然敢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