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幂谜带着油纸伞走进了凉亭,显然是被莉桑的话给气到了,向来淡定的他竟然被莉桑惹得一点也不淡定了,随手一收手上的油纸伞,大力的一甩,就将在上面的水,弄得周围都是,他脚上的黑色鞋子机会要湿透。
这一切莉桑自然是也看到了,稍微跳了跳,避开了这水渍。
然后得意的说道:“就算是老子没有人要,跟着咱家王爷,自然少不了有吃有喝的,日后的日子自然是不愁的,万一某一天摄政王看上了莉桑,那么莉桑就可以做王爷的一房小妾,也是高枕无忧了,不像某些人,孤独终老!”
“哼,还想做摄政王的小妾,怕王爷一点也看不你罢。”幂谜将油纸伞随意放到了一旁,双手环胸,不屑的瞅着莉桑,两人一直打打闹闹的,互相看不对眼的样子,显然就是八字不合。
莉桑明明就是一副可爱的娃娃脸,年纪不大的样子,其实年纪已然是不小了,自称“老子”的时候也是熟稔不拗口,显然说的此书已经不少了,而气势还是有的。
雨淋淋漓漓的,一直在下,水滴打在红瓦上又留下,池塘上的拍打声不断。
她瞥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言郢,后者目光浅淡,但是面上的神色似乎有些冷,莉桑于是安静下来了,没有再同幂谜相互对骂,而蒙面的黑衣人也感受了言郢的周身的冷淡,淡淡的神色变化,就让两个人安静下来了。
他们两个可不是存粹来此处玩的,毕竟算起来,言郢才是他们的主子。
“之前,不是说莫要往这里面种荷花么,怎么还会有荷叶出现?”在两人的打闹结束之后,言郢淡淡说道,面上是一贯的冷淡,也让人感受不到其情绪是好的还是坏的。
莉桑看了一眼幂谜,后者微微摇了摇头,连他也表示不知道言郢问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好奇想要知道,还是想怪罪往池塘里种下荷花的匠人?
在言郢周边服侍的心腹都知道这件事。
自从三年前之后,他不喜欢荷花,特别讨厌,不许周围出现半点与荷花有关的东西,于是乎将府内所有相关的东西都给弄走了,莉桑等人还心痛了一段时间,不过在见识到言郢的脾气之后,莉桑自然是不敢惹怒眼影的,连幂谜都不敢得罪这个狠心的家伙。
府中的人都觉着王爷变得莫名其妙,毁掉与荷花相关的一切,明明之前对其是那么的喜欢,还投入了很多心思研究,喜欢很多与莲花相关的物什,而一夜之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变得如此厌恶,没有人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兴许即便是有人知道,也不敢乱所说。
在幂谜服侍过几次醉酒的言郢之后,从言郢的嘴里听到另外一个人的名字,幂谜就猜到了一些事情,但是他从来都不会提起,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而今日,池塘里忽然多出来荷叶,也不知道是那个粗心的人不小心弄的。
幂谜没有摸准言郢此时又是什么心思,平淡的口吻叫人捉摸不清,在踌躇了片刻之后,他开口说道:“摄政王,这大约是新来的匠人不小心投放进去的罢。是否看着不舒服,要叫人弄掉么?”
与之相反的莉桑,则好有些可惜的低声说道:“弄掉多可惜啊,夏日里头就是要有田田荷叶,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这小花苞都出来了,现在摘掉多可惜。”
蒙面的黑衣人瞪了一眼莉桑,后者装作看不见,看着别的地方,嘟着嘴巴,侧着身的角度,正好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还有吹弹可破的肌肤。
幂谜心里头微微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言郢是怎么想的,莉桑说的话有些不适合。而且那粗心将莲藕投入这个池子里的仆人也可能会遭殃,言郢可是不喜欢莲花的。
出乎人意料的是,言郢竟然颔首,淡淡说道:“铲掉是有些可惜,不用弄掉了。谁种的,找出来,有赏。”
黑衣人面上愕然,莉桑面上也是有着惊诧,怎么近来摄政王像是转了性子一样,竟然不讨厌荷花了,至于其中的原因,一个是没敢问出来,另一个人是猜到了大半。
结合这些日子来帮言郢做的事情,幂谜猜到了他心里面的变化,心中暗道:言郢,你好不容易要从那个坑里出来,怎么如今是要彻底栽进去么?
反正问了言郢估计他也不会回答的,索性莉桑不再思考这个问题,走到摆满食物的桌子旁,捏起一颗葡萄吃了起来,明明有如此多好吃的东西,竟然都没有人吃,真是暴殄天物。
而在吃着吃着,才发现,言郢淡淡的眼眸正在看着她,莉桑马上会意,忙着咽下葡萄,清了清嗓子,站直,正色说道:“王爷,莉桑这些日子在查着关于朝廷上不安分臣子的名单,已经初步有些眉目了。”
顿了顿,又道:“关于他们反对太后娘娘的事情也已经查明,是写不起眼的小事,就是在您没有上朝的这段日子发生的,如今只要您一声令下,既可以解决的。臣子中有一部分是因为您之前与太后娘娘不和,所以斗胆站出来表示立场。”
“本王,何时与太后不和?”言郢忽然说道,声音不轻不重。
一句简单的话却叫人有些莫名奇妙,莉桑心下有些鄙夷,面上没有表现出来。
她心暗道:是个正常人都能够看出来,摄政王与太后娘娘的关系显然不同于从前了,之前摄政王还会站在殷洛的一边,支持太后娘娘的政见,而最近的三年,都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提起太后的名字,就是一脸阴郁,难道这还不是关系不好么?!
问这种没意义的问题,有意思么?!
莉桑瞅了一眼幂谜,他眼里想的东西与她完全一样,两人同样表现得很是无奈,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言郢的问题。
细雨依旧飘摇,而落在池塘上的声音变小了,雨势变小了。
幂谜靠在白色的柱子上,幽幽说道:“摄政王,您说与太后娘娘关系如何就是如何,臣的不过是外人,或许是看不清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