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完全黑透了的时候,殷洛不放心言战的身体,再加上许清的不依不饶,就只能过来看了看言战。
“皇儿,你最近身体怎么样,听你身边的太监说,最近你很劳累,国家大事是很重要,但是也别劳累过度,你是整个国家的顶梁柱,没有你,那怎么办?”殷洛语重心长的跟言战说。
此时言战正在书桌前翻阅着奏折,丝毫没有注意到殷洛进来了,声音传进来了,言战听到了才抬起头来。
“孩儿参见母后。”言战站起身来,然后给殷洛行了个礼。
殷洛见怪不怪了,就让言战坐到那儿。
“今日又看了多少的奏折?听喜子前几日说,你咳血了?身子都成这样子了,怎么不将这些事情放一放再说,身子骨要紧。”殷洛开启了在现代她母亲对她的那一套的说辞,看到这样的人,总是免不了担心。
虽然表面上与他是母子关系,但实际上殷洛对于他并没有任何想要关心的冲动,也可能是出于心疼。
言战本来让瘟疫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弄得十分头疼,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也可能是母子连心,殷洛一来,言战就感觉心定了许多,没有以前那么漂浮了,就好像是吃了一颗心定丸。
“母后,孩儿知道了,让母后担心了,最近朝中之事确实有点多,孩儿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言战恭恭敬敬的回答了这些话,心里却有些疑虑。
以前殷洛可不是这样的性格,对于他的关心远远少于现在,毕竟是帝王之家,人们之间的亲情并没有民间那样那么明显的浮于表面之上,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自相残杀。
而殷洛之前,为了让他好好管理这个国家,好好地当这个皇帝,背后也做了不少的事情,可现在的态度,就好像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若不是还有着殷洛的这幅相貌,言战还真以为殷洛被下了什么符咒。
“母后,儿臣有一事不解。”言战终究还是想把心中的疑虑问出来,只有问出来,自己的心里才不会压着事情,才能放心。
这下换殷洛不解了,点点头示意言战继续往下说。殷洛拿起了手边的杯子轻轻地抿了一口,就看着言战。
言战有些犹豫,还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母后,儿臣觉得您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以前您对于儿臣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言战慢条斯理的说,时不时的不忘抬起头来看看殷洛。
她听到这样的话,心下一惊,是不是言战发觉了什么?她自己伪装的不够好吗?还是什么的,殷洛就这么一直保持着沉默。
是不是言战知道了些什么,便起了疑心,对于自己的身份有些怀疑。
在一定条件的环境下待久了之后,便有了相应的反射弧,在这个时代,太多太多的陷阱了,一次两次掉进去之后,就不会再上第三次的当,所以殷洛到了这里之后,就一直小心翼翼的,生怕露出了马脚。
“怎么会,天下所有的母亲都是关心孩子的,只是你以前没有发觉罢了,母后永远都是你的母后。”殷洛有些手足无措,但是绝对不能让言战看出来她的慌忙,就顺手拿起了手边的水杯。
杯盖与杯体轻轻地摩擦,晾着里面的水,等到里面的水稍微凉了一点之后,殷洛轻轻地喝了一口。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还好她还记得那些土掉渣的宫廷剧里,人们都是怎样的喝水吃饭的,虽然说到了这里,慢慢的被训练出来了,但是身上的本性依然都在,只能学到七分,剩下的三分依旧是不通。
言战觉得自己的话似乎是错了,毕竟不能怀疑自己的母后,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个人之间就只剩下沉默。
月色当空,外面只有少许几只的夜莺在外面叫着,微风吹动着树枝,轻轻摇曳,现世安稳的一幅画面。
王府之中,自从殷洛走之后,言郢就日日睡得不安稳,还是习惯有殷洛的陪伴,如今殷洛回到了宫里,大家的身份都各归各位,一切都回到了当初的时候,不知道以后他们两个的情况,要何去何从。
毕竟两个人的身份悬殊巨大,而且还有着世故伦理在里面,言郢也很是焦灼,他们的保密措施做的很好,言战那边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言郢的心里却很是纠结。
面对这样的问题,只有言郢心里是无可奈何的吧,在床上翻来覆去,却丝毫无睡意,想到那天晚上,他们两个就这么相拥而眠,现在床上却只有他一个人,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虽然是一个堂堂的王爷,但是毕竟是一个男人,对于喜欢的人,还是有些念想的,看着外面又大又圆的月亮,心里又有些伤心。
解语也随着殷洛回到了宫里,王府里也没有殷洛在的时候热闹了,也渐渐的变得冷清了,这些时日,自己不就是去宫里上朝,就是在书房里处理公事,后宫又不能去的太勤,怕被别人看了去,落了话柄。
太多太多的阻碍束缚着他,但是既然选择了这条路,言郢就没有退路了,从来都没有一个合适的退路,只有一往无前的向前冲,不然的话,就什么都没有。
不知道现在殷洛正在干什么,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在思念着他,到了晚上,便是一个多愁善感的时间,平常想不到的事情,拥有不了的心情,在现在那一刻都全部涌上了心头。
大约,人就是这样一种奇怪的生物吧。
画面转回到书房,两个人依旧相顾无言,谁也不开口说话,惜字如金,仿佛说了一句话,便失去了什么。
殷洛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错了只会给自己增加负担,而言战看到殷洛不太好的表情,也不再多问,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翻阅奏折,今日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完,言战一向讲究,今日事今日毕,从来不拖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