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顿时火冒三丈,她看着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男人,生平第一次生了想要杀人的冲动,她默默攥紧了拳头,那人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他总是贼眉鼠眼的四处打量着。殷洛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吩咐言郢将他好生看管,切忌不要有任何的差池。
言郢冲着殷洛点了点头,示意她自己明白了。
那人在路途中倒还是不忘记想要逃跑一事,只是每次都被言郢抓了个正着,过了一会,他仿佛认命一般,也就不再要跑了,只是呆呆的看着某一处不做声,不一会,殷洛一行人就到了那位买簪子的老伯的家。
老伯正在家中料理家务,忽而听得门外传来动静,他听着声音,倒很像是先前来过的那两位贵人,想到这里,老伯也顾不得炉灶之上的饭食,只管一股脑的朝外看去。
殷洛轻声唤了老伯几声,老伯便迎了出来。
他看着神情有些严肃的殷洛,不禁有些好奇,再向后看去,后面跟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个不孝子。老伯看着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凑手从旁边摸了把扫帚,朝他儿子挥去。
他儿子倒是吓得不轻,直往言郢后面躲着。
言郢朝旁边一闪,那人见再也无处可躲,这才不得不走了出来,那老伯气的上气不接下气,脸颊憋的直发紫,殷洛见状凑上前去,为那老伯顺着后背。
那老伯这才缓了过来,他对殷洛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无事,殷洛这才退了后去,殷洛仍是一副担心的模样,紧紧的盯着那老伯,生怕他有个什么闪失。
老伯的儿子磨蹭着朝他父亲所站的地方走去,“爹,爹,我回来了……”那人嗫嚅着说,声音好似从喉咙中挤出来一样。
“你这逆子,你还回来干什么?你还有脸回来,你去看看你娘,被你气成了什么模样。”老伯看着自己窝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殷洛本已经平静了心绪,听了老伯这番话,对眼前之人又生出诸多厌恶之情,她走上前去,对着那个低着头,眼睛不知道该看向那里的男子走去。
“你若还算是个人,就去看看你的娘亲。她如今重病在床,你这个儿子竟是半点也不关心。”殷洛说着便更是愤慨。
言郢见殷洛的情绪渐渐激动起来,便伸出手拉住了殷洛,殷洛看了言郢一眼,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那人总还算是有点良心,听闻他的娘亲如今的境遇,便冲到老婆婆的病榻之前。
他跪在老婆婆的床榻之前哀声说道:“娘,娘,不孝子回来了,你快些睁开眼睛看看儿子啊。”
许是听到儿子的呼唤,老婆婆渐渐睁开了眼睛,黯淡无光的眼睛中流下了两滴浑浊的泪水,她缓缓抬起手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颊,摸着她有些扎手的胡茬,缓缓开口,“既然知道回家了,那就回来吧。”
老伯听了这句话,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殷洛在一旁听着这句话,心中更是觉得有些难过。
看着老婆婆他们,殷洛不禁联想到自己。
若是自己没有来到这个朝代,只怕现在有可以偎依在父母的身旁,与他们一道享受着这时光静好,只是天意弄人啊。
殷洛暗暗想着,不觉便出了神。
言郢本没有在意殷洛的情绪转化,只是无意间的转头发现她的眼睛中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言郢心下很是好奇,却碍于现在的状况,不好上前相问,便只得作罢,只是言郢实在有些放心不下殷洛,便寻了个由头将她拉到一旁细细询问。
殷洛冷不丁的被拽到一旁,她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言郢,“好好的,为何突然要过来这边?”
言郢确实一副担心的模样紧紧的盯着殷洛,生怕错过了她面上的任何一处表情,“只是我瞧着你实在奇怪,可是身体上有什么不适吗?是不是需要找个郎中来看看?”言郢以为殷洛只是因为身体不适才会这般古怪,于是便柔声问道。
殷洛仔细想了一下,此刻断然不是告诉言郢所有的最好时机,为求稳妥,只好先瞒着他了。
如此想着,殷洛便决定暂且不告诉言郢此事,殷洛收拾了一番心情,看着言郢缓缓说道:“无事,只是看着老伯他们终于一家团聚,心里不觉为他们感到开心罢了。”
言郢见殷洛实在不愿意告诉他,就也不再追问下去,他深知殷洛的性子,她不愿意说的事情,纵然是自己也断然问不出来什么。
只是言郢看着殷洛这个什么都埋在心里的样子,实在是心疼的不行,他将殷洛紧紧拥在怀里,仿佛稀世珍宝一样,殷洛静静的将头埋在言郢的怀里,心中暗自琢磨着。
好在这个时代还有言郢,还有这群朋友在陪着她,若是没有他们,殷洛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走下去。想着,殷洛便也用力抱紧了言郢。
老伯拄着拐杖一步一挪的走向他们,殷洛见状便上前扶住他。
“姑娘,老汉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们,我家老婆子希望二位可以进屋说话。”老伯搓着手说道。
殷洛看着言郢,柔声对老伯说道:“老伯,您先进去,我们稍后就来。”
老伯这才放心回了房间,殷洛和言郢收拾了心情,紧随其后进了房间,进了房间便只看到老伯的儿子静静的抓住老婆婆的手。
殷洛看着这一派岁月静好的模样,心中不禁生出不少的感慨。
老伯的儿子见言郢与殷洛进了房间,便轻轻将老婆婆的手放下。他快步走到殷洛与言郢面前。
他对着殷洛所站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若不是有二位的当头棒喝,只怕我如今仍是浑浑噩噩的。”
殷洛虚扶了一把,说道:“若是真的感激我,便将你在赌场中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与我,不得有任何欺瞒。”
那男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