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所有人都是一夜无眠。
无论是殷洛,还是许清,亦或是言战,他们三人各怀心事,始终无法安眠。
几乎到了天将破晓,实在无法忍受住困意的侵袭,才悠悠陷入沉睡。
只是言战还未刚刚合目,却发现已然快到了上朝的时辰。
李公公一早便在寝殿门外候着了,只等言战宣召。
言战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懊恼的想着,这个皇位表面看上去是万人敬仰,众人艳羡,可是只有真正身处这个位置的人才会明白,什么叫做高处不胜寒。李公公见寝殿之中久久没有动静,再一抬头看了看时辰,发现已经是到了快要上朝议事的时候了。
他便抬手敲了敲寝殿的宫门,轻声说道:“回禀皇上,已是快要到了上朝议事的时辰,还请皇上速速更衣洗漱,切莫耽误了时间才是。”
言战已经在起身,身边的侍女随从也是已经鱼贯而入,为言战更衣。
言战看着他们忙忙碌碌的样子,心中一时有些烦闷。
于是他有些不耐烦的应着:“朕知道了。”李公公只当言战似平日一样,只是起床气罢了,便也没再多问。
言战认命的低下了头,任凭那些侍女随从怎么伺候自己。
还未整理的冠发自鬓边散落,遮住了言战清爽英气的面容,谁也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亦是不知道他心中在想些什么。
言战默默是想着,今日上朝,凭着那些老臣倚老卖老的德行,怕是又会重提选妃一事,到时自己又该如何是好,怎么处理才算得当。这个问题想的言战有些头疼。
这时只见一名掌事模样的宫女朝言战微微屈身行了一礼,柔声说着:“禀皇上,奴婢已经为皇上更衣完毕,还请皇上落座,奴婢方便为您束发。”
言战闻声,低头看了看那名宫女,竟发现这个宫女远远看上去与许清倒是有一二分相似。
只是她的面容上尽是逆来顺受的侍女温顺谦卑,不似许清似的,没有半点淑女气质,倒有些像张牙舞爪的小兽。
想起许清,言战本来还有些冷峻的面容倏忽变得有些缓和,他对着那名婢女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回话。
那婢女亦是千恩万谢的抬头望着言战,言战本来还心存有一丝幻想,期待着这个宫女可以再有一二分与许清相似,可是当她抬起头的那一瞬间。言战才蓦然发现,她与许清好像又不是那么相似。
这样想着,言战又恢复成原先那个冷冰冰的模样。
他冷着声音说:“那便为朕束发洗漱罢了。动作需得快点,若是耽误了上朝时间,你们的小命都保不住。”
一众人等都跪在地上,口中喊着:“皇上恕罪,请皇上恕罪。”
此起彼伏的声音让言战听着,更是心中烦闷。
他挥了挥手,身边只留下两名侍女,一名为他束发,而另一个则是为他整理衣着。
寝殿中顿时安静了不少,静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这日清晨,宁丞相刚刚准备踏出房门,却在大厅处被言郢拦了个正着。
言郢朝着宁丞相拱手行了一礼,缓缓开口说着:“宁丞相,不知丞相这可是要去上朝议事?”
宁丞相不解言郢此问何意,但出于尊敬,他仍是点了点头:“王爷为何相问此事?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夫代为转达?”
言郢摇了摇头:“宁丞相客气,只是本王身上伤势已经大好。想着也该会宫向皇上复命。正巧赶上宁丞相您也是去上朝议事,便想着与丞相大人同往。”
宁丞相听了言郢此话,倒是着实好好思虑了一番,并没有立刻答复他。
宁丞相半低着头,他默默想着,此番皇上出了重金悬赏能够寻到摄政王之人,若是今日摄政王随我上朝,这个功劳只怕就是我的了。
想到这里,宁丞相缓了缓心神,对着言郢说道:“摄政王殿下可是想好了?老夫本还存着让殿下在丞相府养些时日再走的。只是殿下若是执意如此,老夫也不好阻拦。殿下快些去换身衣服再来吧,老夫等你便是。”
言郢听了此话,便拱手对着宁丞相行了一礼“:如此说,丞相大人是答应了?还请大人在此稍后片刻,本王去去就回。”
许是想着如此便可以距离殷洛又近了一些,言郢的面上尽是掩盖不住的惊喜神色。
宁丞相看着言郢转身离开的背影,有些感叹道,此等青年俊秀,怕是与宁清无缘咯。若真的二人两情相悦,必定是坊间流传的一段佳话。只是……只是如今到底是可惜了。
言郢出门着急,正巧与宁清撞了个满怀。
宁清捂着额头,见来人是言郢,便微微屈身朝他行了一礼说道:“王爷匆匆忙忙这是要去哪里?”
“本王今日打算入宫复命。已在府上叨扰数日了,本王心中亦是十分过意不去。”言郢很是着急,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回答宁清。
“那王爷现在是要干什么去?请恕宁清多嘴问一句”宁清许是瞧出了言郢的不耐烦。
“本王见自己邋里邋遢,实在不忍有损皇上龙目。所以打算收拾一番,待到收拾齐整才去面见皇上。”言郢淡淡的回答着,此时的言郢心中似是有一百只蚂蚁在啃噬叮咬一般。
“府上也没有什么伺候得力,王爷用得惯的下人。不如王爷就让宁清来为王爷梳洗吧,也算是让宁清报了王爷送我回府的恩情。”宁清仍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
言郢本想拒绝,可是细细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如此想着,言郢便冲着宁清招了招手,暗自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那便一切都随你吧。只是咱们需得快点,切莫误了大人上朝的时辰。”
宁清听了言郢此言,心中不禁乐开了花。她对着言郢使劲的点了点头,示意她明白了。
言郢便认命的带着宁清回了他的客房。
宁清好像是第一次来到言郢房间一样,她有些好奇的四处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