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推开门,领着沈通进了屋:“小伙子,你别嫌弃。我这屋子破的狠。”
“不会不会。”沈通谢道。“这屋子是你自己搭的吗?”
“那可不,你可别看这屋子破。可能挡的住风沙了,这么多天都抗的过来了。”谈到此,老人眼睛里满是骄傲。
沈通跟着笑。
老人住的屋子算得上简陋,屋里也不过是简单的陈设,简简单单,却也都井然有序。“那这屋子就您一个人住?”所有的东西都是单份的,隐约的暗示了些什么。
“是啊,就我一人咯。”
沈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老人招呼着他坐下,递了杯茶水:“来喝口水,你刚刚埋在沙里那么久,应该有些脱水了吧,赶紧多喝几口。”
沈通道谢后连忙接过,的确,他早就干的更沙漠一样,嗓子里都冒着烟。
咕咚几口,杯子很快就见底了。
老人在一旁不停给沈通加水:“来来来,这里水多着呢,你多喝一点。哎呦,看你渴的哦。”
“我够了。”沈通垂下杯子,向老人致谢:“老爷子,谢谢你了,我喝不下了。”晃荡一下,隔着肚皮感觉都是水。
“够了?不够再自己添啊,别跟老头我客气。”
“不会不会。”沈通笑道,“今天还真的是要谢谢您了,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估计我真的就葬在沙漠里面了。”
老人弯腰坐在一旁,“怎么会呢?能遇见就是巧合,既然你有难,老朽我就自然是要出手的。”一番话说得坦荡。
“这附近就你一户吗?你的家人呢?”沈通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家人?”提到此,老人脸上的笑多了几分的嘲讽:“那都是很远的事情了。你别看这附近地儿怎么荒凉,那是现在,过去这片可是快绿洲,可繁华了。”开始回忆起过往的种种,脸上的表情也渐渐精彩不少。
沈通还期待着,老人的表情瞬间衰了:“不过那都是很早的以前的事情了。”跟着深深的叹了口气。
怕是里面有很深的故事。
“那你的家人呢?”
“家人……我老伴儿去的早,膝下无子,所以这些年就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沈通微微颔首,再看一眼老人的模样,多少感觉到几分的荒凉。
“那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无儿无女,无依无靠。完全是独处一人的生活,沈通是在是不敢想象。
“怎么过来的?”老人笑道:“可能我命如此吧。”
看沈通一脸痛苦的表情,老人反而笑的开怀:“以前我也痛苦过一段时间,想着还不如自己一个早早的死了算了。可发现死也不能解决问题,就混一天是一天,时间长了发现好像也没什么。反正都一样的。”
沈通认同的点了点头。
“老爷子,你知道……怎么出去这里吗?”
“出去?”
“对!”沈通露出无奈的表情:“不瞒你说,我是莫名来的这里。”
“莫名来的这里?”老人表情莫名,似乎没太明白沈通的意思。
“就是……”再次尝试着开口去表达点什么,可无奈无果。
“我也挺想帮你的,可这沙漠真的进来容易出去难啊。”
老人表情有些许为难:“老头子我也挺想帮你的。可出去真的没有那么简单。”手在空中颤着,最后稳稳地落在沈通的肩膀上:“小伙子,既来之则要之啊。”
老人有心安慰沈通。
沈通只能暗暗的点头,“谢谢了。”止不住内心无底的失望,他脑袋垂落,眼神空洞的望着自己的脚底,心乱如麻,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答案。
忽然,沈通感觉脚下的土地有些震动感,先是稍微的抖动,可越往后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甚至发展到带动着整个房屋都开始晃动起来。沈通不安地从板凳上站了起来,眼神惶恐的望着四周:“怎么回事?这是……”将疑惑的眼神望向老人。
老人微笑,镇定自若的坐在原位,朝着沈通挥手。
似乎也监管了这个情况。
老人:“变天了,就像是我刚刚跟你说的。沙漠变天变的厉害,习惯就好,习惯就好。”
变天?
沈通还是摸不准老人口中的“半天”究竟是什么样的景象。
“你可以稍微推开点窗户看看,记得别把脑袋给伸出去就好。”
倒地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沈通转身推开身后的木窗。别的不说,老人的这个房子真的非常结实,推开窗户这点小事都花费他不少的力气。“喀嚓”一声,木窗发出碰撞的声响。沈通用力的将窗户往外推展。
他是花了不少力气的,可那点力气施展到上面却意外的变得微弱。
“用力,再用力一点。”老人在一旁喊道。
咬着牙,窗户终于有点松动,拉开一点小缝。
就是一点点的小缝,沈通通过它朝外看,一瞬间,手一松,窗户又狠狠地合上了。
这回发出比刚才更猛烈的声响。
背后传来老人的笑声:“怎么样?是不是奇景?”
沈通咽了口水,脑袋里回旋着刚刚的景象。他只看了一部分,风吹的整个地面上的黄沙都凤舞起来,整个天泛着诡异的绿色。
可怕。只能想到用这个形容。
“怎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天?”他问道。
这样的景象太不科学了。
“谁知道呢。”老人耸了耸肩膀,上前添了把手,将窗户扣的更严实了。“你也知道,老天爷奇怪的很。到处都是奇怪的景象。”
这样的解释似乎有那么一定的道理。
“你就一直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吗?”
“对啊。”老人回应道:“嗨,我都住了那么多年了,风稍微有点变动我就立马能知道,老爷子我还是有两把手的。而且我这屋子经历过许多次风暴都没事,不怕的。”
“厉害。”沈通对老人表示敬意,“老爷子你可真厉害。”
这还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做的到。
“好了,小伙子,你还是赶紧睡下吧,我看你也累的不行了。”絮叨的差不多,老人从柜子里面翻出一床被子塞到沈通的手里面:“先把精神给养足了,要是还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们留着明天再说就好。”
“好的。”
将被子掀开扑在地上。沈通直接躺了下来,躺下的一瞬间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他已经恍惚到无法评判眼前的所有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不过他好像是真的累了,躺下没有多久,人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中间多次被屋外的猛烈风声给吵醒。
呜呼的风声像极了女人嚎啕的哭喊声,呜咽的抽泣。
再睁开眼,已经是天明。
老人比他起的还要早,将食材都备好:“洗洗就赶快吃吧,吃完了我带你去隔壁的镇上走走。”
沈通木讷的站在原地上,“镇上?这附近还有镇?”
“有啊,你先弄好,弄好了老爷子我就带你去。”
沈通挑眉,兴趣再次被挑了起来,感觉眼前有一个接着一个的谜团等着自己。
老人说道做到,等二人饭好后就开始了行程。走在荒芜的沙漠当中,沈通感觉前方怎么望都是同样的景,实在是想不到还有镇这种东西的存在。
走在半截,他实在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人家,你确定有镇吗?”
“确定的,前面就是了,你跟着我就好了。”
“好吧。”看老人一脸笃定的表情,沈通也只能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了下来。
又是很长的的一段路,他走的精疲力尽。
脚踩着黄沙,始终保持着警惕,最害怕的是遇到同样的事情,自己再一次的陷入到沙土当中。
“到了。”
前方的人忽然停下了脚步,手直指着前方,对着沈通一脸兴奋地笑道:“我们到了。”
沈通就顺着老人手指的地方,一眼望去,果不其然,前方真的有,看着不大,隔着距离甚至能听到吵闹声。他跟着兴奋起来:“我们去吧,赶紧过去看看吧。”还没有等老人引路,自己已经兴冲冲的跑了过去。
踏入小镇,就等同进入了另外一番新的天地,所有的一切都让他移不开眼。实在是太美,太壮观了。他眼神惊奇的望着周围的一切,周围的人见到他回以同样的眼神。在这样封闭的小镇里面,彼此熟识,沈通这般陌生的人闯了进来,肯定是引起不少的风波。
这不,立马就有人凑了上前,挡在了沈通的去路。
“小伙子是什么人?怎么头一次见到?”
“我……”沈通刚要开口自我介绍。
紧跟其后的老人替他抢先回答了:“这孩子跟自己同伴走丢了,倒在沙漠里,我给救回来了。”
“哦哦哦。”有了老人的解释,周边的人自然是明了,态度瞬间变得不一样。
老人很郑重地指着沈通:“这是我的客人,沈通。”
“原来小兄弟姓沈啊,既然是老杨头的客人就是我们的客人。”手揽过沈通的肩。笑盈盈地迎着沈通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