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要冲动!”无蝶立刻下意识的劝道,她是真的为了景行好,景行能够冒着生命的危险来救她,她非常的感动,因为在被诸葛冶抓到的时候,她已经彻底绝望了,越是了解灵羽门,才越是能知道灵羽门出来的弟子的恐怖,她一方面,渴望有人来救她,另一方又不希望景行来救她,因为他知道景行很可能不仅救不了她,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可是就算这样,无蝶也渴望着奇迹的发生,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样的奇迹,然而就在她已经彻底绝望的时候,景行来了,不仅来了,还真的把她救出来了。
所以就算景行现在说要和她成道侣,她也肯定会立马答应,正是为了景行好,所以才会立刻出言阻止景行的冲动,在仔细斟酌了语气后,无蝶尽量用缓和,不伤害景行自尊心的语调,温柔的道:“灵羽门是东灵域的第一仙道大门派,势力强大,即使是高山宗也不得不臣服于它,我们现在连宗门也不能回了,因为宗门一定会为了平息灵羽门的怒火,而将我们交出去的,哪怕我的师傅是长老也不行,为了宗门的利益,他们一定会牺牲我们的,哪怕会寒了其他弟子的心。”
这一点,无蝶倒是看得透彻,缓了一口气,无蝶继续道:“况且,师弟你也发现了,诸葛冶的实力高强,我们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身为灵羽门的首席弟子,身上的秘法、灵器,恐怕多得吓人,师弟你现在虽然也很强,但还需要蛰伏几年才能崛起。”
“对了。”无蝶心里念头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好去处,“我的姑姑,在秦国的百花谷,那里远离楚国,靠近东灵域的边缘,不仅远离灵羽门,也远离妖族前线,不如我们先去投靠我姑姑,等到以后,修为大成,再回来报仇。”
“而且,你也可以假扮我的道侣,姑姑一定会收留你的。”处于姑娘家的羞涩,无蝶终究没有说出这句话。
言罢,无蝶热切的盯着景行的脸,期盼他的回答。
景行只是自信的笑了笑,“你可知,诸葛冶最虚弱的是什么时候?”
不等无蝶回答,景行又自言自语道:“正是现在,大鹏吞日大法最后的那招,威力如此恐怖,恐怕已经有了灵宗境的实力了,而威力越是强大,相比代价也越高,我想诸葛冶现在也肯定不好受,而且,周围的灵羽门弟子都被诸葛冶调到了这里来,现在灵羽门所有的弟子都死在了这里,说明诸葛冶现在身边没有一个帮手,只有他一个人,现在不杀他,等他渡过了这段虚弱期,可就难杀了。”
“可是……”无蝶还是想说点什么,然后她看见了景行眼里的坚决,默默的闭上了眼,“那我在这里等你。”她坚决的说道。
景行笑了起来,他站了起来,左手握着腰间的青铜长剑,“不,你先去秦国找你姑姑,我随后就到,对了,你留个信物给我,方便我追上你。”
“不,我们要走一起走。”无蝶毫不犹豫的道,绝不肯抛下景行一人独自逃走。
“我杀了诸葛冶之后,灵羽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会四处通缉我们,到时候一男一女,两人在一起行走的话,会显得非常显眼,目标太过明显,倒不如你我分开逃走,现在正值妖族入侵,绝命海域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一个人的话,反倒不显得明显,更好逃走一些。” 景行解释道。
“那我出了绝命海域就等你!”无蝶依旧坚持要和景行一起走。
景行只好无奈的笑笑,果断的答应了,“那你自己小心。”
“我明白!”无蝶也笑着点头,脆生生的答道,犹如清冽的泉水,又好像热烈的鲜花,然后从自己头上拔下了一缕青丝,红着脸,将其盘成了一个环,套在了景行的手腕上,还强硬的解释道:“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可以当信物的东西,只有用头发了。”
景行笑而不语,只是轻轻摸了摸手腕上的青丝,“好,我知道了。”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以青丝结环,套在手腕上,只有凡间的夫妻才会这么做,无蝶的行为已经相当大胆了。
无蝶赶紧点头,红着脸道:“那祝君,一路顺风,只盼能早日归来。”,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猛的低下了头,这也是夫妻之间道别的话了,自己真是太大胆了。
“知道了。”景行也温柔的回道,看了无蝶一眼,然后一脚踏在了青铜长剑上,破空而去,留下一道长虹。
移动海市
在离开数日之后,景行又回到了这里,不过这次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在靠近移动海市的时候,景行运用灵气改变了自己的骨骼肌肉,让自己看起来身形大变,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再用吸源决隐藏自己的气息,用六欲魔经模拟出一股阴鸷、毒辣的气息出来,再把青铜剑收入储物戒里,这一下,就没人能够认出景行了,活脱脱的就是一个,阴狠毒辣的海外散修的,模样。
变化了一个模样的景行顺利的潜入了移动海市里,灵羽门家大业大,即使是在寸土寸金的移动海市,也占有一处府邸作为落脚之地,这倒是方便了景行,不用去寻找诸葛冶的下落,直接潜入进去就是。
入夜了,夜里又刮起了大风,呼啸的狂风卷起了千层的海浪,足有三四人高的海浪,狠狠的打在了移动海市的边缘,然后流了下去,厚厚的云层遮挡了月光,整个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偶尔的一道雷霆闪过,才照亮了整个海市,深夜里的海市,依旧热闹,各处的酒楼依旧缓歌慢舞,欢笑声不断,都是修为有成的修士,区区暴风雨自然不惧,不过任谁也没心情在这雨天里出来行走,所以这些酒楼,拍卖行反而热闹了起来。
不过没人出来闲逛就够了,景行走在路边的阴影里,潜藏着自己的身影,慢慢的朝着诸葛冶所在的地方走去。
轰!一道雷霆闪过,照亮了景行的眼睛,里面杀意正浓,月黑风高正是杀人夜。
灵羽门的驻地,四周空无一人,灵羽门威严极重,根本不许旁人待在旁边,否则便是侮辱了灵羽门的高贵,所以周围百米内都没有一个多余的人,此时景行一个人走在这条寂寥的街道上,只有脚步落下践踏水滴的声音,清脆而短促。
前面就是灵羽门的驻地了,一道高大的门户,豪华而高贵,看似古朴却珍贵异常,倒是符合灵羽门以往的作风,景行看着这道大门,无悲无喜就这样跨了进去。
吸源决运起,干扰这阵法的运转,景行就这样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凭着第六感,直直的向着诸葛冶所在的位置走去。
恨、怒、岔、种种情绪在心里翻滚,贪嗔痴,三毒在心神里如野草般滋长,但是景行却平静如此,六欲魔经,情绪越是高涨,贪嗔痴三毒越重,理智反而越发冰冷,景行的识海犹如镜子一样,观照着自己种种情绪,心里却比谁都要冷漠,好似旁观者一样,精确的控制着自己的每一分灵气。
每一个念头的诞生都会吸收一缕天地之间的灵气,每一个念头平复,这缕灵气便会变成景行自身的修为。
每一步踏出,就有百万的念头升起,再一步踏出,又有百万的念头寂灭,每一步之间就有百万缕的灵气,被景行所吸纳进体内,经过丹田的转化,转化成他自身的修为。
一步一步,一共一百三十七步,景行走到了诸葛冶的房前,景行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双手握紧了青铜长剑,灵力不停灌注进去,狂暴的雷霆喷涌而出,然后被强行压缩在了青铜剑上,一剑决生死。
这是属于景行自己的剑,是他悟出来的属于自己道,这一剑向死而生,这一剑有去无回,如果杀不死敌人,那就毁灭自己,景行接下来的这一剑,是必杀的一剑,充斥着赤裸裸的杀机和毁灭,非大毅力、大勇气者不可用也。
“谁!!”这恐怖的、毫无生机的一剑,终于惊动了房间里的诸葛冶,这是针对他,断绝生机的一剑,诸葛冶的灵识在疯狂的警告他,他会死,这一剑会杀了他,他死定了。
诸葛冶眼神一眯,也不多说,拿起手边的灵器,就冲出了房间,来到庭院里,哪怕诸葛冶做足了心里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景,景行?”
随后又咬牙切齿的道:“怎么可能,你个卑贱的下贱种,不是应该死了吗?你个该死的低贱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能乖乖的让我杀死呢,我可是灵羽门的首席弟子,我要杀你,你不应该引颈受虐吗?”
说道最后,诸葛冶已经嘶声大吼起来,身前的雨点为之一空,强大的声波,震散了他身前的雨幕,随后又被落下来的雨水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