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小子倒是个性情中人。”景行听后心里也是暗自点头,记下了小六的名字,毕竟这年头还有如此重情之人也是不多,景行也不希望再少一个这样的人。轻轻掀起马车上的窗帘,淡淡的看了站在外面的小六一眼,道:“要脏一起脏,宁愿一起活肮脏,也不愿意一个人单独干净吗,这倒是一个讲义气的好小子。“
然景行接着问道,”刚才我在楼顶便听到你们打算去救一个女子,看来那女子跟你们的交情也是非同一般的咯?”
“是的,秦妹子不仅仅跟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她还是我们的兄妹,在我们当中她排行老四。”张建元说道。
景行静静的思考一阵后,道:“若是我告诉你我不仅能把她安然无恙的救出来,甚至还能给外面那个傻小子一个美好的前程,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景行说罢后便低垂下眼帘,他知道眼前这个聪明人,会做出明确的选择的。
果然,只是沉默了一会,张建元便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坚定的回答,“只要,阁下能够救出秦妹子,以后我张建元便任由阁下差遣。至于小六,能有大好前程,也是再好不过的。”
“好,果然爽快。不过有些话我要先说在前面,待我救下那秦姑娘后,她可能要在我身边待一段时间,还有小六也是,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可以担保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说罢景行便收回了抵在张建元背后的短剑,算是表示了自己的诚意。
“哼,那我要是背叛的话,他们怕是第一个死的人吧。”张建元心中不以为然,他当然是知道景行这句话中的警告意味,很明显的秦老四和小六已经成了景行的人质,假如自己日后背叛景行,或者提供一些虚假的情报,导致自己让眼前的人不满的话,他的这两个兄妹,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当然,老谋深算的张建元表面上却是不动神色,他也明白景行这些做法不过是取得信任的必要条件而已,所以他只是沉默一会,便诚恳的道,“张建元定不负阁下所托,等下还请麻烦阁下救人了!”
景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将手中的短剑收回了剑鞘,他在等待着张建元的诚意。
“小六,停车,去前面酒楼给老子,买壶酒来。”张大管事大声吩咐道。
“大哥!我们还要去救四姐呢!”外面传来了,小六不甘愿的声音。
“老子让你去买酒,就是为了救老四,还不赶紧去!”张建宇怒声骂道。
“哦。”小六不情愿的应了一声,停下了马车,跳了下去,显然是买酒去了。
支走小六,一方面是为了隐秘,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小六,不过,不管怎样,张建宇的诚意,景行是看到。
他也不多说,单一拱手,就如同狸猫一般,蹿了出去,脚尖在马车架上一点,消失在了人群。
“大哥,酒已经买回来了。”很快,小六就提着酒回来了。
“回去。”张建元按着伤口道,闷声道。
“啊?不救四姐了?”小六有些惊讶。
“已经有人去救了,你,你小子隔两天,去把你四姐接回来知道吗?”
“哦,知道了。”小六显得兴致勃勃的跳上马车,往回走,只要能把四姐救回来就行,至少是谁救的,为什么要过几天,由他去接,这些都无所谓。
景行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黑夜笼罩下的街道,如他来时一样,离开时也依旧没一个人注意到他。
离开位于城东的青船帮的势力范围后,景行为了不引起城中守卫的注意,则是将一身黑袍脱下,重新换上了一身青衣,然后悠哉的前往关押着青船帮秦四妹的京司衙门。
京司衙门作为楚国国都中维护整个国家治安和法律的行政机关,在楚国京城中可谓是人人皆知,所以景行随便找了个路人问话便是找到了京司衙门的具体位置。
“唔……这就是楚国赫赫有名的京司衙门吗?还真是气派呀。”望着京司衙门气势磅礴的大门,景行不由感慨道。
作为国家的权力象征的京司衙门,自然是戒备森严,光是那笔直的站在大门前的十名守卫便是灵王境中期的高手,而且虽然这些守卫的脸上一个个都是神情冷漠,但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暗示着他们都是久经杀戮的战士!
“还真是可怕。”景行一看这种阵势不由得暗暗咂舌,当下也知道了为何连城中的势力最大的青船帮面对京司衙门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原因了——强大的实力告诫着所有想挑战京司衙门的人,叛逆者,杀无赦!
“看来硬闯是不太现实的……那怎么办呢?”景行看着这些实力极强的守卫,不用想便知道既然京司衙门门外的守卫便已经是灵王境,那里面肯定还有更加实力恐怖的存在,若是硬闯,只怕自己当时候救人不成,反而还需别人救自己了,要是那样的话自己还有何脸面见人?
正在苦思如何进入京司衙门中救人的景行,突然注意到本该生人莫近的京司衙门大门前的校场口,此刻却是人潮人涌,不由心生好奇,便跟着来往的行人一并走向了人群汇集的地方。
一边跟着行人,景行也一边仔细观察着眼前的情况,心中的好奇心更是浓厚了许多。
“嘿,兄弟,听说最近京司衙门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一旁有人问道。
“可不是嘛,听说这可是当年骆都督定下的规矩,京司衙门每年从京司大牢里将一些凶神恶煞的犯人提出来,让他们互相残杀,活到最后的那个,就可以活着走出京司衙门的大牢。”
“而且听说最后的胜利者可以得到黄金万两,而且更让人兴奋的是,还能得到京司衙门督主的亲自召见呢!”一旁更是有人激动地说道。
“哦?有意思。”景行一边跟在这些人身后一边饶有兴趣的听着,此时突然开口问道,“为什么京司衙门要这么做啊?”
那人也是个喜欢听人吹捧的人,见有人问道,更是兴致高涨,眉飞色舞道,“听说是因为,京司衙门后六层里面关押的犯人来头都不小,这些犯人互相厮杀,活到最后那个,也会因为杀了其他犯人,而得罪江湖上的其他势力,如果没有京司衙门,他估计走出去的第一天,就让人杀了,况且胜者,还能得到黄金万两,得到京司衙门都督的亲自召见,这样一来,活到最后那个犯人,除了投靠京司衙门,还能有什么选择吗?”
“京司衙门果然好算计啊。”众人一片赞叹声。
景行也微微点头,能想出这个方法的骆督主果然是个天才。
“只是,每年都给胜者,黄金万两的话,这么大的一笔支出,整个京司衙门每年的预算都没有这么多吧,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没人参京司衙门一本吗?”有人问道。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还是那人接的话,“京司衙门,每年的比武大会,都有他们自己办的赌场的,光是每年赌资的收入,都足以支撑,京司衙门一年的用度了。”
“这是个机会。”景行心道,慢慢凑到门口,往校场上的高台忘了一眼,果然上面坐了黑压压的一片人。
今天京司衙门的这个比武大会,为了吸引人们去观看,所以开放了前面的一部分,同时也将大部分的精锐都掉了过来,守在这里,不可避免的,大牢的守护力度就减弱了。
“师父,我们全都在这里看热闹,万一有人劫狱怎么办?”一身皂青色的年轻校尉,那手肘怼了怼自家师父,疑惑的问道。
“嘿嘿。”师父怪笑两声,校考道,“那你可曾,听说过,我京司衙门的大牢,被人劫走犯人的消息。”
“这个,自是没有。”
“那就对了,整个比武大会都是督主做的一个饵,我京司衙门的大牢,由无数能工巧匠打造,机关重重,平日里,戒备森严,那些叛逆找不到机会,而现在我们就给他一个机会,每年的比武大会都有些蠢货,试图去劫狱,然后通通要么被迷晕,或是射杀,或是生擒,作为下一次参加比武大会的选手。”
老校尉又是咧嘴一笑,说不出的恐怖,“那些关在六层大牢以下的犯人,一直在那里从来都没动过。”
年轻的校尉,浑身一颤,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冷,“原来,这一切都是督主大人设下的局吗。以那些被关押在大牢里的犯人,为诱饵,引诱那些想要劫狱的前来劫狱的,然后在把他们全部抓起来,作为下一年的死斗人选。”
当然这一切,景行并不知晓,他已经绕到了京司衙门大牢的背面,远离前门的校场。
“看来,注定我还是要硬闯这里吗……”景行的嘴角微微扬起,面对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此刻他心里却是十分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