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城将军已经在城下与村长带领的乡兵,展开了激烈的作战。而冷夜立于城头观察着局势的变化,倒有几分运筹帷幄之感。
冷夜本以为在村长身旁会看到玉潇潇。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村长坐镇于战场后方指挥战争的进行,而玉潇潇的白狼被铁链束缚在战场的后方,一副虚弱到不行的样子。
城墙上凌冽的寒风吹袭着冷夜单薄的身影,纷扰的思绪也在这寒风中起起伏伏。
看到这般出人意料的场景,冷夜不禁有些怀疑。
之前他和守城将军的猜测,难道都是错误的吗?
就因为他们的多疑,说不定会让一个无辜的女子遭受迫害。
想到这里,冷夜的心里就有些乱乱的。
虽然玉潇潇不在战场也不能说明什么,但是白狼却被锁链禁锢在那里 ,毫无战斗力可言。像极了对待战俘的样子。怎么看也不会觉得玉潇潇会和村长达成同盟。
冷夜陷入了沉重的思考中。任凭寒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他也恍若未闻。
如果他和守城将军的猜测真的错误的话,那他岂不是误会了玉潇潇?
本应该被他们当成对手的人,此刻却成了受害者。这让冷夜不得不多想。
“那么现在,当务之急,就应该是营救白狼,有了它,说不定就会知道玉潇潇的位置所在。”
在内疚与自责交织的复杂情绪中,冷夜的头脑也有些冲动。
于是在守城士兵惊讶的目光中,冷夜立马回头,直接冲进了战场。
“大人您怎么了?”士兵看着冷夜矫健的身影,赞叹之余,也不忘关心正事。
“需不需要我们带些部队前去啊?”
“别喊了,他已经跑远了。”小队长在旁边默默的说。
“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冷夜大人这么激动的样子。”小士兵本就对冷夜充满仰慕之情,之前能这么近距离的和冷夜站在一起已经觉得自己三生有幸,现在看到冷夜的身影,不禁有些失神。
“谁说不是呢?看来这次是真的有麻烦了。不然以冷夜大人的性子,断不会如此着急。”
在士兵们交谈的空档,冷夜单枪匹马冲出了城门。
守城将军率领的卫兵正在与那些乡兵进行激烈的战斗,场面十分的胶着。
按理说,说成将军的卫兵,经过专业训练,应该会碾压那一头。守城将军正是有着这份自信,才敢只带一小支部队亲自征战。
但令人意外的是。群身经百战的卫兵不但没有他所想象的一样,而且还隐隐有被那群乡兵打得落花流水的势头。
刚刚冷夜在墙头上就觉得事情不对,此刻身临其境,仔细观察倒看出了问题。
虽说卫兵个个骁勇善战。但他们确实缺少一种东西。
那种视死而归的强大觉悟。
那群乡兵在村长的驱使下,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冲。像是一群没有了痛觉的机器。
离近点看,他们的表情狰狞,或者说是疯狂,完全不像是一个正常人在战场上该有的样子。
这样的一支怪物军队,也难怪他们会落入下风。
那就像士兵与死士,虽然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生活,但无论在胆识还是能力方面,士兵都比死士要弱太多太多。
刚刚冷夜出城的时候,没有闹出太大的动静,并没有人注意到他。
那很快,一切都不一样了。
那些不怕死的乡兵突然发现,有一个人笔直的向他们冲过来,而他们,居然根本挡不住他。
冷夜不愧为青光榜的榜首,武功超群,没有带任何武器,仅凭他一个人,便在这焦着的战场上硬生生撕出了一条血路。
“这个人……好恐怖!”
“我要不行了,谁来救救我!”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的战斗力?”
“那是冷夜……没想到,他居然亲自下来了。”之前有个见过冷夜的人回答道。
“冷夜?那个第一高手?他来了这仗还怎么打?”
“没事,我们人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但事实证明,他们错了。
有时候战斗力就是这么悬殊,根本不是人数能弥补的。
“将军,你看那里好像有什么状况。”正陷入苦战的一个小士兵,突然听到身后有奇怪的声响,偏头去看,便见到了一生中最可怕的场景。
血肉翻飞,横尸遍野,而这一切全都是一个人的杰作。
暴力,凶残,可怖,各种负面词汇都不足以表达这般骇人的场景。哪怕是在血流成河的战场 这样的情景,依然称得上震撼。
守城将军也注意到了那边的情况,事实上,几乎整个战场的人都看到了。
冷夜的一身黑衣早已被鲜血浸染。满身都是深色的血痕,但因为是黑色的衣服,又粘的太多,反而看不出来。
冷夜的脸上也已满是血污,战场上刀枪无眼,冷夜也难免被人伤到。此刻敌人的血与自己的鞋不分彼此,全部沾染在冷夜那如刀削斧劈般的面庞上,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血色修罗,而不是白衣榜榜首那位翩翩公子。
儒雅与暴力,就这样完美的贴合于冷夜一身。
“冷夜,你跑出来干什么?”
守城将军不由得大喊,然而离得太远,冷夜又杀红了眼,根本没听到。
在这样凶残的战斗力加持下,冷夜就像一柄尖刀,把焦灼的战场硬生生撕破了一道口子。终于,他穿过重重的阻碍,来到了白狼的面前。
此刻白狼的状态十分糟糕。多到数不清的锁链紧紧的缠绕在他的身旁,平时它那洁白光滑的皮毛也黯淡无光。狼毛上沾着不少血迹,位置很集中。看得出来是它自己受了伤。
白狼发现冷夜过来,失神的眼睛立马恢复了光彩。
只见它哀叫着,两只前爪也在不断的向前挠着,带动着他身上的锁链也发出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
“别担心,”冷夜摸摸白狼的头。白狼用头蹭了蹭冷夜的手心,一副讨好的样子。只是眼神中仍有忧伤。
“我是来救你的,你没事了。等会儿我就带你去找玉潇潇。”
然而白狼仍然在发出哀叫,声音异常的凄惨,又透着些急切。它着急的用爪子把冷夜往外推,看的冷夜一头雾水。
“怎么了,不想我来救你?还是说你想你的主人来救?放心吧,我会找到她的。”
冷夜以为它是想念主人过度,所以才会这样。于是又摸了摸它的头,温柔的安慰它。
“别担心,我马上就去救她,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帮你把这碍事的锁链去掉。”
说完,冷夜伸出左手,蒙上了白狼的眼睛。同时伸出右手,随手从旁边的尸体堆里露出一把尖刀。手起刀落。劈碎了白狼身上的锁链。
金属与金属的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那是金属的哀鸣。
很快,白狼便恢复了自由身。
冷夜拍拍他的脊背,刚想转身去搜寻玉潇潇的位置,白狼突然一个箭步跑到了他的身前,挡住了他的前路。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冷夜不解的看向那只白狼,很早以前他便知道,这只白狼相当有灵性,对主人的关心程度也许它知道玉潇潇的具体位置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冷夜看着白狼的眼光,也从不解转为热切,他蹲下身,直视着白狼的眼睛。
“难道说你知道玉潇潇的位置?”
然而白狼仍旧呆在那里没有动,只是每次冷夜想要绕过它,它就固执的拦住他的去路。碧绿的瞳仁在阳光下闪着摄人的光芒,耀眼程度可与日月媲美。
冷夜内心着急上火,语气中也带了些许焦躁“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白狼似乎还想挽留,但一人一狼对峙一会儿之后,它也只是默默的举起一只前爪,指向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小帐篷。
“你是说玉潇潇就在那里?”冷夜的情绪有些激动。
然而白狼似乎很低落的样子。他抬起前爪。搭在冷夜的膝盖上,做着最后的挽留。
冷夜完全没当回事。只是随意的拨开了它的爪子,然后便向那顶小帐篷进发。
他的步伐坚决,高强度的战斗过后仍保持着挺拔的身姿。
明明身在敌军的营帐附近,照理说是最为把守严格的地方。然而冷夜左看右看,都没有发现有守兵的存在。
虽然冷夜的危机意识此刻在不断的为他敲响着警钟,但冷夜此刻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立马跑过去,撩起帘子,果然看到了玉潇潇。
玉潇潇被绑在案台旁边,嘴也被布条堵住了,她听到有人来,条件反射的回头,内心的惊慌一览无余。
这般脆弱的眼神,让冷夜相当的心疼。
玉潇潇分明是被抓住了,他和守城将军居然之前还在怀疑她的清白,若不是冷夜及时跑来,还真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玉潇潇,是我,我来救你了。”冷夜对帐中的人大声呼喊。
所有人都看着冷夜冲到了敌军深处,本以为冷夜是要擒贼先擒王,却没有想到冷夜只是为了救玉潇潇。
那些敌军看见冷夜的注意力全都在玉潇潇的位置上,立刻悄悄的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