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到处一片寂静,冷夜却没有睡意,站在窗子前。
他推开窗,外面一轮明月,但他没有心情赏月,不断的反省自己。
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事情不好收拾,当初自己意气用事,现在终于明白一件事如果没有深思熟虑就去做,结果就是给自己找苦头吃。
“唉。”冷夜一声长叹,在夜里格外孤寂。
不管怎样,事情已经做了,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世上没有后悔药,与其唉声叹气,不如想想解决的办法。
可是冷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心情也开始焦躁起来,还搞得头痛不已,他一只手攥成拳头,不住的捶着额头。
“我聪明一世,怎么会把自己弄的这焦头烂额。”冷夜再次叹气。
夜更深了,他一直在窗口站着,始终没有睡。
和冷夜一样,玉潇潇今晚也没有睡,她独自在卧室里,坐在桌子旁,想着白天时候小丫环们私下里议论说冷夜犯了众怒,不知道如何收场。
如果换作别人,玉潇潇才不会放在心上,但那个人是冷夜,她不由自主的关心起来。
“不知道冷夜现在怎么样了。”玉潇潇给自己倒了一杯差,却没有心思喝,只拿着茶杯出神。
外面打更人的更声一下一下的传来,已经三更天了,玉潇潇忽然站了起来。
“不行,我不能让冷夜出事。”玉潇潇脸色坚定,她已经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等到天凉好,小丫环端来了洗脸水,玉潇潇开始梳妆,小丫环在一旁服侍你着。
“把我那套水蓝色的衣服找出来。”玉潇潇吩咐。
“夫人,那是出席重大场合的衣服,您要去什么地方?”小丫环好奇的问。
“傻丫头,穿出席重大场合的衣服,自然是去重大的场合。”玉潇潇来到梳妆台前,往发髻上戴了一支华丽的步摇。
一切装扮好以后,她直接去了朝会。
此时朝会刚刚开始,段干燕华阴沉着脸一语不发,但文武百官没有沉默,他们围着冷夜,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就连小太监通报她来了都没有在意。
只有段干燕华看了玉潇潇一眼,还是没有说话,玉潇潇朝着段干燕华轻轻一礼,他也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玉潇潇朝着冷夜那里走去,这才听清大臣们原来是在埋怨冷夜。
“您真不该这样,太鲁莽了。”一个文官说道。
“就是啊,都说我们武将是大老粗有勇无谋,可你不同,你是天下闻名的人,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一个常年带兵打仗的武将嗓门很粗。
面对大家的抱怨,冷夜站的直直的,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个字也没有说,任凭文武百官一句接着一句的说着。
他从来都是能言善辩的人,但此刻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也不想胡搅蛮缠,所以只能任人评说了。
“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吗?”一个倚老卖老的官员吹胡子瞪眼的。
玉潇潇见冷夜还是没有开口,也能猜到他在想什么,但实在不想看他被人这样说。
“诸位。”玉潇潇毫不犹豫的开口,声音清脆的响在朝会上。
直到此时,那些文武百官才留意到玉潇潇,大家停止了对冷夜的抱怨,都看着玉潇潇,不知道这女人来朝会做什么。
“你们都错怪冷夜了,那些事不是冷夜做的。”玉潇潇看向众人。
“不是他是谁?”那个武将没好气的问。
“是我。”玉潇潇把所有罪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一下子就把玉潇潇给围住了。
玉潇潇一点都被害怕,她来之前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了,泰然自若的面对着众人。
“就算你是冷夜的夫人,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来。”先前的文官搬出很多规矩来,一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会说玉潇潇嫁了冷夜就应该谨守妇道,在家相夫教子,不应该来朝会。
“不要以为你是女人,做错了事我们就不会跟你计较了,你说怎么办吧?”武将攥紧了拳头,好像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他就会动手。
玉潇潇低垂眼眸,没有看任何人,不管这些人指责她什么,她都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你怎么不说话?”文官不耐烦的问。
“哼,她能有什么可说的,又不是出生在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哪里懂得礼节,只是一个没教养的女人而已。”武将越说越不堪。
有了武将的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言语不堪起来,玉潇潇还是一个字都不说。
“你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你是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这些大男人如此说一个弱女子,恐怕不大合适吧。”冷夜知道玉潇潇是在帮自己,不忍看她被众人这样说,便开口说了几句。
文武百官并没有冷夜的话而住口,还把冷夜和玉潇潇围在了一起说三道四的。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段干燕华忽然大喝一声,整个朝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文武百官们偷眼看段干燕华,只见他双目圆瞪,面色不善,这是龙颜大怒了,不过这些人不觉得是自己惹怒了段干燕华,都是冷夜和玉潇潇惹的货。
冷夜鲁莽行事,玉潇潇也脱不了干系,段干燕华肯定在想着怎么收拾这两人,不过大臣们也不敢再造次,生怕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段干燕华会迁怒他们。
“你,告诉这些人朝会是做什么的。”段干燕华指着冷夜说。
“朝会是皇上和文武百官讨论朝廷和天下百姓事情的地方。”冷夜正色回答道。
文武百官不知道段干燕华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现在你们知道该做什么了吗?”段干燕华视线扫向群臣。
这些人总算明白了过来,即使心里不满,也不敢再说冷夜和玉潇潇,开始和以前一样开始递上奏章,讨论气朝事来。
段干燕华和百官都没有再理会冷夜和玉潇潇,无形之中将两人拒于千里之外。
冷夜不好先行离开,玉潇潇可不管那么多,见没有人再理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站出来揽下所有罪过会有什么下场,索性独自离开了,甚至都没有和段干燕华和冷夜打招呼。
过了两个多时辰后,段干燕华和文武百官才处理完奏章,宣布退朝,冷夜和大臣们一起朝着段干燕华行礼,段干燕华高昂着头走出大殿,始终没有看过冷夜一眼。
大臣们也没有人理会冷夜,都三三两两的离开,最后只剩下了冷夜一个人。
冷夜苦笑,看来他被孤立了。
正这时,忽然传来脚步声,他转头一看,原来是段干燕华身边一个当红的小太监。
“冷大人,皇上让您去北书房。”小太监传达段干燕华的旨意。
冷夜只好跟着小太监一起来到了别书房,一进去就看到段干燕华正双目炯炯的看着他。
“皇上。”冷夜不知道段干燕华找自己干什么,躬身问道。
“现在你想怎么解决?”段干燕华没有让冷夜平身,直接问道。
“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好的办法。”冷夜实话实说,但再困难,他都不会推脱自己的责任。
“今天朝会你也在,大臣们对你非常不满,今天我可以制止,但谁能保证明天大臣们不再抱怨你,我不能每天都护着你。”段干燕华说的语重心长。
“是,我已经引起众怒。”在朝会上,最忌讳的就是犯众怒,但冷夜对段干燕华的语重心长并不感激。
因为今天就算段干燕华不阻止群臣,那些人最多也就是抱怨指责,段干燕华的人情冷夜不肯领。
“我一直很器重你,没想到你让我如此失望。”段干燕华叹了一口气。
冷夜仔细揣摩段干燕华的每一个字,当即明白,自己功高盖主,又犯了众怒,段干燕华如果对付自己,别人会说他卸磨杀驴,如果不对付自己,又难以平息百官的怒气。
“我想去江湖上走走。”冷夜知道现在自己绝对不能再留在朝廷,否则到了最后,段干燕华肯定会听取群臣的意见对付自己,到时会很糟糕,不如现在去江湖上避避风头再说。
本来冷夜还抱着一丝希望,以为段干燕华会念在他以前的功劳上挽留一下,但没想到段干燕华直接点头。
“这样也好,你为朝廷辛苦了这么久,没怎么休息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养一下,等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我等着你再立奇功。”段干燕华表情很是诚恳,但言语之间明明没有什么诚意。
“是,我也早就想着能休息一下。”冷夜只能顺着段干燕华的话说。
段干燕华叫来小太监,让小太监拿过很多银票交给冷夜。
“去江湖上多走一些地方,要是遇到什么新奇有趣的事,记得将来回来讲给我听。”段干燕华微笑道。
“是,我记住了。”冷夜接过银票收好。
“还有,在外面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段干燕华看着冷夜,一个字一个字的叮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