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雨霁很是担心,担心姐姐一个不小心就挂了。就刚才,她身上的伤口还在滴血,虽然被神医及时救治,也不知道他的医术顶不顶用。
再者,冷夜进了房间这么久也没出来,肯定是姐姐伤势太过于严重了。
慕容雨霁在房外左右踱步,心里焦急如焚,此刻,她终究忍不住,她就打开门准备冲进去看个究竟。
就在她开门时候,冷夜倒是从厨房里冒了出来。
冷夜见她神情紧张,心想,这慕容雨霁似乎对嫤羽很上心,这就很奇怪了。
好奇心驱使,冷夜把人拦下,就问:“你这是做什么?”
雨霁眉头一皱,回答说:“我进去看看她伤势如何,有什么问题?”
冷夜笑了笑,“问题就是这个。你身为天纵阁阁主,怎么关心起别的人来了?”
“难道我要关心谁,还需要得到你的允许吗?”
雨霁往前一步,可冷夜不依不饶,愣是拦在前面。
“走开!”雨霁喊道。
“你有这样的反应,我更加好奇了。”
冷夜的嘴角露出一抹邪笑,老不正经的,他凝视着雨霁,那双眼睛,像能穿透对方的身体一般。被这么盯着看,雨霁不由心跳加速,不过,说到底,她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像这样的小场面,她绝对能应付自如。
一下间,她收回紧张的表情,微笑着说:“真想到,所谓天下无双的冷夜公子,居然是这样的婆婆妈妈,跟个大姑娘似的。”
“此话怎讲?”冷夜不为所动,他知道对方是在故意激他。
“哼,还讲什么讲,你快快让开,否则我就跟你不客气!”
看得出来,慕容雨霁是认真的,这姑娘说动手就动手的性格,在江湖上早有传言。只要在江湖上碰见了慕容雨霁,除非是跟她有仇,否则,没人敢随便跟她在言语上过不去。
要知道,跟她动起手来,输了不可怕,就怕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被她的毒药折磨死的。
据闻,慕容雨霁亲自研发出一味毒药,这药无色无味,中毒者,浑身奇痒,还得痒个七八天,尽管是挠破皮,还是挠出血,身上就是不止痒,而在这七八天之后,中毒者更会七孔流血,这血流得慢,还止不住,就这样,活生生被折磨到半个月,人才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冷夜不怕动武,也不怕她的奇门毒药,毕竟,他是青衣榜第一武者。不过,他不想跟雨霁开打,说到底,对方也只是出于好意罢了,没必要一言不合就干起来,这对大家都没有什么好处。
末了,冷夜便说:“罢了罢了,只是,你进去可以,且不要把人惊了,嫤羽现在很是虚弱,让她多多歇息吧。”
说罢,人又跑回厨房继续煎药去了。
慕容雨霁进了屋子,只见姐姐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闭合,脸色发白,额有细汗,加上呼吸微弱,看着就让人心疼。
雨霁觉得自己有愧,心想,要是能早点赶到,姐姐就不至于伤重至此。随后又想,无奈那离梦儿是镇国将军,若非如此,她必定灭其全家不可。
叹了一口气后,雨霁走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嫤羽的额头。
好热。怕是发高烧了。
慕容雨霁心疼得很,又开始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姐姐的安全。
细细观察后,发现嫤羽身上那沾血的衣服还没换下来。于是乎,她就命来一个小女仆,让其端来一盘热水,又让带来一套干净的衣衫。
随后,雨霁便对女仆说道:“你且留下。”
女仆低下头,稍稍弯腰,回答道:“是的,慕容阁主,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呢?”
“你就为她更衣吧,小心了,别触碰到她身上的伤口。”
“谨遵吩咐。”
掀起了被子,女仆就慌了,活了十几个年头,她还没见过有人流过这么多的。
“还愣着干嘛?”慕容雨霁催促道。
“这……”女仆很是犹豫,“嫤羽姑娘的伤势这么重,我若贸然动她的身子,怕是会让她的伤口开裂啊。”
“所以我方才就叫你小心点啊。”慕容雨霁皱眉,认为这女仆是个笨蛋,连照顾伤者都不会,真是白吃了十几年的米饭,“你好生办事,她的伤口若是再流一次血,你也不用活了,知道了吗?”
听了这话,女仆更慌了,两腿发着抖,几乎就要站不稳。
她哀求道:“慕容阁主,您还是让宁大夫来处理吧,我不敢……”
“你傻啊?”雨霁骂了起来,“宁大夫是个男人,你让他来给一个姑娘换衣服?你脑袋没被驴踢过的吧?男女授受不亲,这么简单的道理,没人教过你吗?”
“道理我都懂……”女仆急得要哭,“可是……我怕没命啊,您看这位姑娘,伤势如此之重,稍一动身,肯定会坏事的。”
“哼,我看你人长得挺肥,胆子为何这样小?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还想走出这个门,那就乖乖按我说的做!”
好不容易,终是把嫤羽的战袍给褪下了,接着,女仆又给伤者全身擦了个干净,最后,便小心翼翼地为其穿上干净的衣衫。
末了,女仆不忘捏了一把冷汗,心里念道:“好在没意外,感谢上苍保佑啊!”
慕容雨霁觉得妥了,便说道:“你可以走了。”
“是。”女仆乐坏了,恨不能立马就飞出去。
“且慢!”
“您、您还有其他吩咐吗?”
女仆头一低,心想,真是倒霉透了。
然而,让她没料到的是,这回,慕容雨霁并非要吩咐她做事,而是甩给她一锭银子。
“把这银子收着,你应得的。”
“谢谢慕容阁主,谢谢……”
女仆见了银子,当场就两眼放光,收下这锭银,够她吃喝好几个月了,能不乐吗?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是的,若有其他吩咐,随时命我来便是了。”
打发了下人,慕容雨霁又走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姐姐的脸,这看着看着,只见嫤羽眉头一跳。
雨霁又惊又喜,心想姐姐要醒了,便不断叫着姐姐的名字。
叫着叫着,嫤羽果真就醒了,她想坐起来,却被雨霁阻止。
“姐姐勿动,你的伤势很重,躺着休息吧。”
“战况如何了?”嫤羽虚弱地说道。
“战况?”雨霁想来就气,“管他娘的战况如何,姐姐你的身体要紧,别的事情,就不要多想了,需调养好身子为先啊。”
“胡闹。”嫤羽说话有气无力,稍稍激动,就咳嗽不断,良久,她才顺过气来,又说:“冷夜在何处?”
“那人到厨房为你煎药去了。”
“快,扶我起来,我要去见他。”
“见他做什么?”
“自然是要讨论对敌之事啊。”
慕容雨霁眉头紧皱,摁住姐姐不让她动,便说:“到时候他自己会来,也不急在一时。”
随后,怕姐姐担心,就接着说道:“我刚赶到时,冷夜已经派出人马击退敌人,这才把人从敌人手中救了过来,敌人大将败了,一时半刻也不会再贸然前来讨战,你就放心好了。”
听了这番话,嫤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可是,这气舒完,人又晕过去了。
雨霁大骇,立马就唤下人前来。
“快,快把宁大夫叫来!”
过了一会,宁大夫赶到,随之,立马为嫤羽进行施针,扎了好几针后,便对雨霁说道:“你好生照料她,让她少说话,现在她气血不足,多说一句或多动一下,都对伤情有碍。”
“明白了。”
另一面,敌军营帐之中。
几位少将围着离梦儿,个个心有不甘。
其中一名将领愤然道:“去他娘的冷夜,说好的单挑,忽然又冒出好几人来,真他娘的不要脸!”
离梦儿哼了一声,说道:“所谓兵不厌诈,不过,他这么做,至少也摸清了他们的实力,那个慕容嫤羽,也不是什么强敌,接下来,只要我们全军出动,定必杀他们一个全军覆没!”
几位将军听了,觉得在理,便不约而同地拱手齐声道:“将军英明!”
接着,离梦儿吩咐道,今日不必吝啬粮食,她要犒赏三军,让大家尽情吃喝,吃饱喝足后,好好休息,在过几日,定要拿下敌方城池!
之后,离梦儿灵机一动,叫来了一个年轻将领,她说:“在你的手下里面,是否有能说会道之人?”
年轻将领愣了愣, 问道:“将军此话何意?属下愚钝,还望将军明示。”
“你去找来一名细作,扮作难民,让他混入敌人城内。”
“这?”年轻将领摇摇头,还是不懂。
“唉,废话不多说,你只要把人找来便是,到时候,我自有安排。”
“是。”
“记得,必须是能言善辩者。”离梦儿再一次提醒,生怕这愣头青把事情搞砸了。
“遵命!”
之后,那小将果真就把一人领来了。
离梦儿对其上下打量,只见那人是个马前卒,满脸的皱纹,下巴还长着白胡子,看着摸样,怕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