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千龙冶站在守城之上,远处是星星点点的守城将士,看到这日趋稳固的城池,段千龙冶不由的又想收回帅印。“这世上,只有权利才是真实可靠的,你慕容瑾羽再如何用兵如神,也不如把帅印放在我手里让人心安哪。”段千龙冶这样想着,于是对身后谋士玩笑般问道“等城池守住,我就去慕容瑾羽那收回帅印,诸位以为如何?”
这一群身穿锦衣玉服的谋士却没有了往日的能说会道,只是低垂着头,一语不发。因为他们太了解站在自己身前的这个人了,生性爱权的段千龙冶这句话又怎会是句玩笑,定是心里不便表达的肺腑之言,自己一介谋士,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段千龙冶似乎读懂了自己这些的谋士的心声,也就不说什么,默默地扶着城墙走回自己居室。看着身后跟着的谋士,段千龙冶心里莫名的有些烦,于是挥挥手让他们离开,看着一群人有些羞愧的走出门,段千龙冶有些不忍心,毕竟他们都是自己得到权势的左膀右臂,有他们为自己出谋划策才有自己权势日益强盛的今天,所以段千龙冶心里还是感激着他们的。
“你们也都出去吧!”段千龙冶屋子里的一干人说道。可是当这偌大个屋子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段千龙冶却有一种空荡荡的感觉,只有远处若有似无的盆器相撞声和自己突突的心跳声。“嗯?我不叫他们都出去吗,怎么还会有盆器之声?”
段千龙冶寻着声音走去,脸色略显温怒,心想自己就算没了帅印也是一国皇子,竟有人公然违抗自己命令。走到卧室的时候,段千龙冶看到一个身穿碧色衣裳的侍女正在替自己打洗脚水。“我叫你们都出去,没听到吗?”段千龙冶大声呵斥,而那个侍女在听到呵斥声后就转过身子,低头跪下。
叫段千龙冶不再说话,侍女抬起头,“参见殿下,奴婢看殿下身上还带着伤,就斗胆留下意欲照顾殿下,不知殿下会如此震怒,请殿下责罚!”这一段话却是说的段千龙冶无言以对,本来也就是因为没有拿到帅印而迁怒于人,所以段千龙冶此刻也是怒气渐消,看着这张嘴上说着请罚却并无惧意的脸,段千龙冶略带玩味的托起这个侍女的脸,问道:“你可知我若是责罚你,你便没了性命。”
“我一家都因着皇上的一道谕令而丧命,再多加我一个也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段千龙冶看着眼前侍女平静的说着,好像在诉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心中反而有些害怕起来,试探性的问道:“你是来刺杀我的?”“不是,我有意报仇却无半点机会,注定要遗恨终生了。”
“你叫什么名字?”“奴婢叫姚婧。”
姚婧自入宫以来,从未对人说起自己的经历,可是眼前这人是自己悄悄爱慕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伟岸的男子。而且在听到段千龙冶的呵斥之后,姚婧就知道自己一定会死了,因为眼前这个自己曾以为英明神武的男子原来也是一个暴戾的人。说完后姚婧闭上眼,等着段千龙冶赐死。
而段千龙冶却只是叹息一声,自己的父皇残暴嗜杀,自己是在了解不过了的,因他而死的人又何止成百上千,或许这就是自己想千方百计的想把他拉下龙位的原因吧。段千龙冶这样想着,不免对姚婧起了一丝同仇敌忾之心,“今晚你就服侍我睡下吧!”段千龙冶对跪在地上的姚婧说了这一句就转身朝床上走去。
姚婧有些意外的睁开眼,看着段千龙冶已经坐在床沿上,姚婧会意,端上洗脚水然后替段千龙冶除下鞋袜。“奴婢有一事不解。”姚婧抬起头看着段千龙冶,疑惑的说道:“我既有对皇上不利之心,殿下为何不赐奴婢一死?”
段千龙冶并不回答姚婧的问话,只是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现在只想着几时才能拿回帅印。”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晚过后,你就走吧,以后你就是自由之身了,别再想那些报仇之事了。”说着拿出一个元宝递给姚婧。
姚婧伸手接过,道了声谢就随手将之放入上衣口袋。洗完脚后姚婧端起盆起身往屋外走去,心想原来刚才自己误会他了,当他对自己说让自己离开的时候姚婧看到了他眼神中浮现了些许爱怜,就像自己小时候看到心爱的小猫死了一样,那种爱怜。想到这,姚婧的心又一次被段千龙冶占据,脑海中不断往返重复着段千龙冶的脸庞。从卧室到门口这短短几百米路,姚婧却感觉很长‘,她只想尽快回去见到段千龙冶,于是把水往门外一泼,接着顺手把那个元宝丢出去后转身回到卧室。
此刻的段千龙冶却在想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把自己父皇拉下皇位,又想到怎么夺回帅印,一时愁绪万千,却总想不出个好办法来。见姚婧回来,随口道:“帮我拿瓶酒来。”姚婧怔了怔,“殿下,您身上还有伤!大夫说不要喝酒!”温柔劝说着,脚下却不停,替段千龙冶拿来了酒。
断断续续喝了很多,段千龙冶感觉昏昏欲睡,接着便有一双温凉的手替自己解来衣服。都说酒后容易乱性,段千龙冶也就是因为喝了酒然后跟侍女姚婧做了男女之事,看着段千龙冶沉沉睡去,姚婧起身轻轻穿好衣服,脸上一片绯红。
姚婧知道段千龙冶一直闷闷不乐就是没有拿回帅印,所以姚婧准备今夜就去替他“取”回来。她知道,不管能否帮这个自己心爱的男子拿回帅印,自己都难逃一死,索性心一横,便朝慕容瑾羽所在的方向走去。
夜,总是深沉的,无边的黑暗吞没了世间万物,黑暗总是给人一种不安全的感觉,段千龙冶此时就有这么一种感觉,远处,依稀有几股冷风吹过来。走在这房间外面,可以感受到丝丝凉意。
此时,段千龙冶在外面不断走来走去,良久,才有侍女来报,“该回房歇息了,夜已经深了!”段千龙冶的面庞上露出一丝不安,沉吟许久,“不了,本王还有事情要办!”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了?侍女不知道,但主人的命令不敢违抗,只得遵命行事。
晚风依旧在吹,他的心情也和这风一样,高高低低,四处起伏。究竟姚婧能不能成功了,这,一切都要看天意了。段千龙冶拿着剑,依旧在等候。夜晚,姚婧换了一身紧身的夜行衣,衣服很合身,勾勒出她迷人的曲线,腰间挂了一把匕首,蒙上黑布,人,已经被黑夜吞没,吞没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营外面灯火辉煌,到处都是火把。帅帐好似是整个营地的心脏,被团团围住。拱卫在中间,姚婧依旧在潜伏,等待着一个最佳的时机。等待,和潜伏,本就是刺客的习惯。一击必中,不辱使命,这是刺客的信条。不断有巡防的兵士在外面来来回回,给人一种密不透风的感觉。
但,时机总会有的,人,总有松懈的时候。“老张,我去撒泡尿啊,你替我看着点!”以为兵士说道,另一个人摆摆手,“就你事多,快去,快去,现在可不是什么好时候!”那人显得有些不悦,“人有三急,好了,不扯了,我先解决去了!”看到这一幕,姚婧暗道,“机会来了!”
“刷!”姚婧身影掠洞,快的像一个影子。匕首闪出,一瞬间要了那人的性命。换上兵士的铠甲,在夜色的掩护之下,姚静开始接近那大帐。靠近核心地带自然需要一定的身份,姚婧没有,不过身份虽然没有,却不是不能靠近,人,总要吃饭的。
靠近伙夫的地方,此时虽然战事差不多结束了,但是慕容谨羽却依旧在城外扎营,也许是不习惯城内现在的动荡吧。姚婧偷偷将那送饭的人打晕,端着一碗燕窝滋补晚膳靠近那大帐。刺杀,每一次就是行走在死亡的边缘,姚婧此时都能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进了大帐,就只有几个文官和慕容惊羽在处理一些案件,和军情要务。姚婧将东西放在桌子上,看到帅印就放在桌子上,心里一动,匕首摸出,一把刺向那慕容婧羽。“有刺客!”有人大呼,但是没想到慕容惊羽十分镇定,“先走!”
姚婧是想抓住帅印就跑,但那却是假的,里面射出许多细如牛毛的针来,当然是有剧毒了,姚婧死了,死的不明不白。过了午夜了,段千龙冶有些悲伤,不知不觉滑下几滴泪来,他知道姚婧是一去不会了,正想起身回去,没想到慕容惊羽来了,“殿下,那姚婧可是你的人,殿下未免太急了,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今有离梦儿虎视眈眈,你居然敢这么做,是不是有自掘坟墓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