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景色大概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天空被一望无际的夜色笼罩,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就好像是一片无比空洞的漩涡沼泽,莫名的能够感觉到周围身边环绕着一股阴森可怖的气息,令人不禁感到全身的毛骨悚然,身体上面忍不住的会瑟瑟发抖。
天幕最尽的边缘上面,不同于那无边无际的深沉漆黑,依稀可见的是幽幽泛上血红色的迷雾,显眼清晰地悬挂在清冷的如同打翻了墨汁一样的夜色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加之万分的诡异。
萧瑟刮起的风就好像是被关了很长时间,并且还受到了虐待的一头头发了疯般声嘶力竭的野兽,从空气中呼啸而过,仿佛正仰着头在对凄惨而皎洁的陨月发出疯狂猛烈的咆哮。
原本突然刮起的一阵风不过只是为世界平添几分寒冷的凉意,然而今夜的吹刮声却莫名异常的刺耳,狂风不止,几乎快要将人给震耳欲聋,偶尔还会吹动枝桠带出了一阵又一阵的‘沙沙’声,气氛煞是阴森恐怖。
树上的猫头鹰睁着那双特有的漆黑而圆滚的眼睛,停在枝头一动不动,静静的看着眼前不知何时已陷入黑幕的森林。
这时空气了又突然间慢慢的刮起了一阵风,带动了林间的树叶枝桠,不停地摆晃,周围一片呜呜咽咽的吵闹声,静耳一听,好像是有人在哭,又有人在笑,又仿佛除了风声以外再没有其他什么别的声音响起。
世间万物皆是十分狰狞的笑着,张开那黑黝黝的手臂,想要把自己心中所厌恶的东西给抓入无穷无尽的黑暗里,让它一辈子在深渊里面沉沦,永远只能够活在充满了痛苦的折磨里,张着血淋淋的大口,似乎是要将什么东西给彻底的吞噬。
前所未有的遇见了一个高深莫测的阴沉天,风无情而寒冷冷的刮着,如同一把锋刃锐利的刀子,狠狠的刻着人的脸,似乎想要把人的皮给活生生的割下来一般。
此时就好像身处于十八层地狱,没有了白天里的灿烂阳光,周围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温暖,只剩下满地的阴寒,各个品种的树木耷拉着被风吹得残缺不全的身体躯干,正仍旧不停地左右摇晃着。
仿佛是在故作得意的向人们展示着它那‘鲜血淋漓’,‘残破不堪的’的伤口,实际上就是它被吹得几乎面目全非的树干。
四周的环境突然间又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来,那弯虚晃而越发惨白诡异的钩月,不知何时早已经不知不觉的把自己整个都藏进了深深的云层里,躲得很隐秘,仿佛就像是自身在恐惧着什么,让人几乎寻不到它的影子。
由于它的逃离躲避,使得原本照耀下来的惨白朦胧的月光立即变成了漆黑无比的暗色,天空也变得越发的深沉了,凶猛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一般的阴狠,完全的遮住了仅有的一点点光,万物似乎都在随风根本不受控制的瑟瑟发抖。
几乎没有任何一丝一缕星辰的痕迹孤孤单单的飘零而落,那些儿陷落的废墟之中,正张牙舞爪在地上爬行着鬼魅,就好像是一个个从地狱里面的走出来的僵尸,低吼里面发出喘息和带着满腔狰狞清晰的贪婪笑。
最终,那刚刚躲进黑云里的苍白的月光慢慢的探出了脑袋,渐渐的徘徊着坠向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抹倒影里,紧接着又只见天际的云层突然间彻底的变成了一条鲜血一样的河流,是那么的醒目刺眼,令人内心恐惧。
今晚,空气中弥漫着的无穷无尽的阴森恐怖,让人忍不住就感到了浑身胆战心惊的气息,仿佛接下来就会隆重的开设一场专属于死神的宴会……
一阵刺耳的电闪雷鸣,像是瞬间奔腾起来的滔滔洪水,毫无预料的就变了天,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中夹杂着沙尘席卷了城市中央的各个角落,然而支离破碎的噩梦不过才刚刚在这个时候开始拉开了序幕。
即将步入一个你根本无法想象恐怖世界,然而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接下来所要发生的事情做一个陪衬,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的开端而已。
……
愣愣的站在原地,像是一个不倒翁一般身体上一动不动,眼神里面流露出来的目光说不出来的呆滞,此时此刻只见任子清的面色越发的惨白,唇瓣干裂。
嘴角上面隐约的还能够看见沾有着不知何时被擦花了的口红,头发凌乱,衣衫褴褛,整个人看上去是那么的邋遢,就好像是一个彻头彻尾、完完全全的疯子,甚至于那样子儿比疯子还要让人心中会快速的产生害怕。
泛白干裂的嘴唇毫无血色,只见它正缓缓地一张一合,满腔的悲痛欲绝,口中喃喃自语的说道:“天赐,我心疼的心肝儿子,妍笑,我可怜的宝贝儿,你们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儿?那些儿好狠辣的手段。”
任子清的心脏毫无规律的疯狂加速,猛烈的狂跳不止,垂在身侧的两只脏兮兮的手紧紧的抓着两边的衣角,指甲都快要陷进肉里面去了,而她却似乎也感觉不到任何一丝一毫的疼痛,依旧呆若木鸡般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见她雪白的牙齿恶狠狠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好看的眉头紧紧的蹙起,瞳孔里面凝重的神色笔直而专注,脸上流露出来的充满了凝重与深深的沉思。
刚刚经历了一场满是痛苦的幻境,此刻的任子清理智已然的完全的清醒过来,她双眸沉静凝神,呈现在眼前的是两个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两样的房间。
里面井然有序的摆放着几件生活中十分常见的家具,比如桌椅板凳,衣柜电视,甚至还有一台正在工作中发出水流翻滚声音的洗衣机。
大致的东西看上去摆放的都一样,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一边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名贵物品。
而另一边则是看起来十分残破不堪的旧物品,一看就是已经上了好几个年头的那一种,这样的情况相比起来仿佛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许是考虑到了俩个孩子的身份,因此便把纪天赐给放到了那间看起来穷困潦倒的破旧家具屋里,他的身上正被一根绳子捆绑在了椅子上,昏昏沉沉的仰靠着脑袋,额头上面隐约的还能够看见有一滩鲜红的血迹。
然而旁边一间看起来十分高端大气上档次,很能彰显身份名贵的房间里,同样昏迷不醒的顾妍笑正被绳子给从身后反手捆着。
不同于纪天赐额头上的伤势醒目,她的身上完好无损的似乎什么事也没有,正整个人蜷缩着身体侧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看到两个孩子儿就那样奄奄一息、一动不动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任子清的心早就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虽然心中很想要冲上去把他们给流下来,可是任子清马上眼神犀利的发现了两个房间里面的不对劲。
这虽然是两个中间被一堵白花花的墙隔离起来,而且里面摆放着的也是两种天差地别的家具,但是它们似乎是连在一起的。
定睛一看,这好像并不是生活中常见的红砖白漆实心墙,倒像是漂浮在半空之中的两个个车厢,两端分别有一根大铁链把它们给栓起来。
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可是仔细一点儿就能够看出,两个车厢虽然各有一根结实的铁链把它们吊起来。
而侧面相连最近,也就是那一堵隔着两节车厢的白墙地方,底下唯独只有简简单单的几根钢丝把它们串起来,以此来保持着一定的平衡。
车厢的地板上也不是什么水泥地板,而是靠承受一定重量来保持平衡的夹板,下方是深不见底的空洞。
假设任子清只进去其中一间的话,那么另一间就会因为重量太轻的缘故,从而使得夹板下垂,那么到时候那个孩子儿就会往下方坠去,丢掉性命。
任子清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儿人恐怕是早就变得冷血无情,丧失了一个人应该拥有的所有人情味了,心肠竟然会如此的歹毒。
拿两个几乎毫无能力发起反抗的孩子儿的身体安危来这样做,救一个死一个,这是要让自己永远的背上‘杀人’的罪名,难道人的生命对于这些人来说就真的一点儿也不重要吗?
就算是因爱生恨,也不应该把两个无辜的孩子儿给牵扯进来,并且还把他们的性命给放在生死边缘。
意识到自己不能够同时救俩个人的时候,任子清的心里面仿佛突然间被一把锋刃锐利的刀子给狠狠的剜了一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痛苦难受。
虽然她刚才的第一反应是冲上去先救躺在地上的顾妍笑,然后再去解开捆绑着自己儿子的绳子。
可是当她发现房间的不对劲以后,立马就放弃了这个念头想要去救纪天赐了,而是转眼看着顾妍笑,想到她也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儿,既然就在自己的面前,那么就不能够对她的生命安危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