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好怀里的女人,他便从后尾箱拿出一个骨灰盒,对她说道:
“子清,你看这是什么?”纪深殇望着任子清,把骨灰盒慢慢伸到她面前。
突然看到这个东西,任子清都惊呆了,她颤抖着双手接过盒子她说:
“这是……”任子清望着眼前这个盒子,一怔,睫毛一痒,眼睛瞬时通红,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嗯,没错,我帮你把你母亲的骨灰取回来了。”
纪深殇用忧郁的表情看着情绪不受控制的任子清。
“妈妈……微笑中带着忧郁的你在天堂还好吗?”她紧紧抱住手中的骨灰盒,眼泪一颗一颗砸了下来,哭的很伤心。
“子清,放宽心。”他拍着她的背部,让她情绪缓和一下。
可是女人根本就哭得停不下来,突然纪深殇接近任子清,深情地吻下了她的嘴唇。
渐渐的,女人哭泣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停止。
纪深殇才不舍的放开紧紧吸附她的唇。
“走吧,牧师和其他人都在等着我们。”
纪深殇抱住她的肩部,领着她走上一层层白色大石阶梯。
走了一层又一层,渐渐看见不远的一处人多了起来。
来到一处宽大的墓园前,纪深殇停下了脚步,
“到了。”
走到这里,她仿佛做了一个世纪的梦,最后醒来,任子清惊讶地望着气派的墓园说道:“这是你为我妈妈买的吗?”
“嗯。”男人点头。
在东区买一块墓地不是单单有钱就可以做到的,而且位置又选的这么好,任子清心里十分感激她的老公。
她望向围立在墓园四周的人,扫了一眼,有牧师,有演奏哀乐的乐队,还有守灵人,他们整整齐齐地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同样是笔挺的黑色帽子,他们的手中都配拿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矗立在他们的手跟地面之间。
纪深殇让任子清把手中的骨灰盒交给牧师,只见牧师接过盒子后,便走到墓园中间的墓碑前,打开在墓碑前面的石板盖,便露出一个凹槽,他把骨灰盒轻轻放进去,然后又合上石板盖。
她不能遏制自己的冲动,踏上那六级白色台阶,伸手去抚摸那黑得发亮的墓碑,上面精雕细琢刻着几个大字,是自己母亲的名字“慈母茹荟”。
她的心怦怦乱跳,悬在胸前的手微微颤抖着,用着同样颤抖的哭声说道:
“妈妈,女儿不孝,没有保护好你。”她低声哭泣着。
一块碑,隔着俩个世界。
纪深殇把跪在地里的任子清抱在怀里,让她冷静下来,好让牧师继续。
牧师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他站起来,咳嗽起来,先是一声,接着好几声。
于是,低音的风笛,低音的号角一起鸣奏,有点清脆,有点忧伤。
牧师对着墓碑,伴随着哀乐,缓缓念起悼词:
“永别了,善良美丽的茹荟女士;
子清的妈妈,伟大的女人;
你的肉体或将腐朽;
但是你的灵魂必将永存;
如此,你的心爱的人们;
才会在经久的悲恸中寻得一丝宽慰。”
牧师早已读完了,没有人注意到,昏暗,阴冷,的天空悄悄飘起了小雨,乐器在雨中闪着金色的光,但是它们很快沉没了,消失了,停止了一切退缩到雨衣之下,鞋子陷在雨水里,雨水汇成了一条条细流向低处流去。
哭泣的任子清,不时摸着她的背部为她打伞的纪深殇,这一刻,饱含深情,丝丝温暖。
纪深殇答谢送走了牧师和其他的人,交代好守灵人一些事宜之后,便走到呆呆地望着墓碑的妻子身边,对哭的眼睛红肿的任子清说道:
“等下次有空再来扫一次墓,就算是安顿好了妈妈。”
“深殇,谢谢你帮助我做的这么多事情,我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我只能更加爱你,更加珍惜你。”任子清哀嚎地哭道。
“傻瓜,跟我还说谢谢,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我们是俩夫妻。”纪深殇疼惜的说道,他怕她吹风冷,更加抱紧了一些怀里的女人。
“这里风大雨大,咱们先回去车里吧,等有空随时可有过来看望妈妈,好不好?”纪深殇接着说。
雨水的悄悄来临,墓园的风更加冷了。
兀自伤感了许久的任子清,望了望天色暗沉,人迹悉数的环境,也许是站的时间也久,脚下也越来越沉重,连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在抗议,她突然感到腹部一阵刺痛,带的心脏抽疼,胃里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冲的她喘不过气来。
“啊!哎哟。”她抚上疼痛的小腹,无力地靠在纪深殇身上,好像快要倒向地面。
纪深殇眼疾手快把她拉上怀中,皱眉开口:
“怎么了?肚子又疼了?”纪深殇担心的问道。
她点了点头,脸色惨白了几分,纪深殇马上说道:“子清,听话,先回车里休息。”
她也不敢再任性了,自己也是一个母亲,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只好平复心情答应纪深殇,
“好吧,快回车里,宝宝有点闹了。”她摸着已有三个多月的身孕,虽然月份不大,但是已经在身前弯起了一个弧度。
纪深殇听到肯定的回答后,便起势要抱着她走。
任子清担心的说:“抱着我走更加危险,而且雨水还会淋到一部分,我自己走,我们俩个都不会淋到,好不好。”
听到妻子这番合情合理的言辞,他也不好执意下去,看到天空突然下起的绵绵细雨,他还是很担心,毕竟他的妻子是个孕妇。而且从墓园回到车里,大概要走600米的阶梯,平时楼梯路面就很滑,更何况现在又下雨,就更加容易摔倒了。连一般人走都不好走,更何况是个孕妇。
“这样吧,我挽着你的腰,你靠着我走,这次听话,不许再抗议了。”
“额,嘻嘻,好吧。”被打败的任子清,听话的一笑。
就这样,纪深殇一步一顿地扶着任子清下楼梯。
“大傻瓜,我们俩个现在是不是像个鸭子似得啊。走起路来,一顿一顿的。”任子清对纪深殇温柔的打趣着。
纪深殇微笑着没有说话,只是继续谨慎地看着地面扶着她走。
原本只要10分钟的路程,俩人硬生生走了三十分钟。
纪深殇抚妻子上了车坐好后,贴心给她系好安全带,特意帮她拉高,不压到她的肚子,轻轻关上了车门。
然后绕过车头,走到驾驶位坐上去,关好车门后,便马上打来车的暖气,他突然想起什么东西来似得,伸手去后面的座位上拿起保温杯,打开杯盖递给任子清,说道,
“喝点热红糖姜水,驱寒用的。”
“你先喝一口。”
“我这还有,你不喝,肚子里的宝宝又该闹你了。快喝。”
任子清心中一暖,接过姜茶便喝了起来。暖暖的茶水通过她的食道直到胃部,顿时间整个人都暖起来了。
见到女人这般模样,纪深殇又给她拿来一张毯子,铺在她的肚子跟大腿处,防止下腹发凉。
纪深殇喝了一口姜茶,看了一眼车上显示的时间,原来等回到车里的这时候,已经快要中午了。
突然车内传来一阵肚子咕咕叫的声音。纪深殇看像女人,问道,
“子清,是不是肚子饿了?”
“嗯,我饿了。”任子清有些尴尬的说道。原来出来这么久,任子清早就饿了,刚刚才悲伤过,一定会吃很多东西的,正所谓化悲伤为食量。
“呵呵,那我们赶紧去外面吃饭吧。”纪深殇知道任子清是个吃货,所以早早就订好了餐厅。
“额,那个,深殇,今天我想要亲自下厨,做顿饭给你吃好不好?”任子清期待地等着纪深殇的回答。
“好啊,很多年不曾吃到你做的饭菜了,很是想念。”纪深殇被任子清这么一说,脸上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丫头,太懂我的心思了,果然不辜负我对她这么好。
“谢谢老公的赏光,那我们先开车去超市买点什么菜吧,然后回家准备午饭,吃过午饭,我们晚饭再出去吃你早帮我预定好的美食,好不好”
“好,那我们现在先去大润发吧。”
事不宜迟,车子快速的从东区八宝山飞驰回到市区内。
车子开到了最近的大超市的楼顶停车场,找好停车位,停好车后,纪深殇走下车,帮妻子拉开车门,谁知道,任子清又在车上睡觉了。
纪深殇忍不住笑了笑开口说道:“喂,大懒猪,醒醒啦。”
等男人拿走了她腿上的毯子,任子清感到腿上一凉,才睁开眼睛,
“这么快就到了,我还想谁一会儿呢。”
“傻瓜,小宝宝要喝奶了,还睡。”说着纪深殇伸手摸了摸她的肚子。
任子清尴尬的笑了笑,只好下车。
纪深殇扶她小心翼翼的下车,偌大的顶楼停车场因为是靠近中午吃饭的时候,所以寂寥无人,只有她和纪深殇的脚步声回荡其中。
突然纪深殇尿急,叫任子清在外面等等他,便一个人向着停车场厕所走过去。
过了一会还不见老公回来,任子清便向着老公刚才离开的方向走去。
任子清快走到厕所的时候才发现有人伫立在门口处吸烟,高大挺拔的背影在这幽暗的停车场里平添了几分恐怖紧张的气氛,只见他用指尖掐着一个燃烧的烟头,忽明忽暗的,看起来神秘又孤寂。
任子清屏住呼吸,硬着头皮走近,那个人的背影越清晰,定睛一看,任子清为之一振。
是纪深殇!
“我的妈呀。”
她长舒了一口气,差点心眼子都吓到了喉咙上。
“我不是你的妈,我是你的老公。”
一听到老公的这句话任子清脸红的笑了出来。
任子清因为怀孕的缘故喜欢疑神疑鬼,又刚从墓地回来,不由有些不安,她对纪深殇说道,
“深殇,我……”
纪深殇看向一旁有些紧张的女人,马上会意道,
“我知道,又害怕了吧,傻瓜,有我在呢。”说完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挽着她的腰,任子清整个人都靠在纪深殇的肩上,往超市入门口处的方向走去,一切都是那么羡煞旁人,好恩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