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左寅在这里每天都好好干活,安分了整整一个月,没有再惹出任何的麻烦事,赵老大以为他已经放弃了逃跑,被自己给打怕了,不敢再惹事了呢。
他不知道的只是左寅一直在等一个机会,一个他能够让他再次逃跑的机会。
“左寅,赵老大找你,”
闻言,左寅握着铲子顿住了,他有多恨那个丑陋的男人,手中的力气在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大得可以将铲子捏断。
可是他还是放下了铲子去找他,他不得再惹出麻烦,他得省点精力逃跑,逃离这个黑暗的地狱,多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推开门,还是那个样子,昏暗的灯光下,赵老大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左寅走了进去,这一次他没有害怕没有惶恐,有的只是从容与淡定,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先前的紧张,但也看不出任何表情。
“来来来,过来坐。”见左寅进来,赵老大便拍了拍身旁的凳子,示意他坐下。
左寅走过去,坐了下去,仍然面无表情。
“来,陪叔叔喝一杯。”赵老大说着倒满了一杯酒递给他,他这话与其说是邀请,更像是不容拒绝的命令。
他端着酒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哪里容得了他拒绝。
左寅接过酒杯,抬头,一饮而尽,这是他第一次喝酒,只觉得难喝至极。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在胃里翻腾。
赵老大看着他,满意的笑了笑,也将自己酒喝了。
“今晚,要不要好好陪陪叔叔啊”说着他的手便朝左寅胸口摸去,左寅一个机灵,蹭的站了起来,赵老大脸色忽然不悦。
“给脸不要脸,非要吃点苦头才听话是不是。”很显然,他已经失去了个左寅周旋的耐心。
他忽然上前掐住左寅的脖子,让左寅有微的疼痛,觉得呼吸困难,涨红了脸,却又不至于让他断了呼吸。
左寅嘶哑的叫着,拼命的扳动他的手,可是丝毫没有作用。
“你打啊,那天不是挺能打嘛。居然敢踹老子。”说着把左寅按倒在身后的床上,便整个人压了下去。
左寅的手被他死死按住,根本动弹不了,他伸手去褪他的裤子,尽管左手拼命挣扎也无济于事,赵老大庞大的身躯,他跟本连翻身的力气都没有。
“长着这么好看的皮囊,不让我好好玩玩那多浪费啊”
“乖,别乱动”他的话让左寅恶心。
“你放开我……啊”左寅用力的挣扎。
“啪”他重重的打了左寅一耳光,“他妈的,怎么这么烦人,又不是让你去死。”
“乖,别动,叔叔待会让你舒服。”他俯身在左寅耳边说着,手却往下褪去了左寅的裤子。
“滚,滚开”左寅哭喊。
赵老大觉着他实在烦,叫喊得让他没了兴趣,便随手拿布塞住了他的嘴,捆上了他的手。
左寅的哭喊变得无力,绝望再一次袭上心头,挣扎都是无用的徒劳,左寅咬住嘴唇,血腥味充满整个喉咙。
左寅只觉得下体一阵疼痛,他闭上了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左寅颤抖着脚步走了出来,紧握着的双拳青筋凸起,他很用力很用力,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忍,总有一他会让他付出代价。
日暮的余晖衬衬得他的背影格外孤独,但却又坚定而沉重。
三天后。
入夜,左寅敲开了赵老大的门。
“哦哟,今天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看到是左寅,赵老大以为他是要来陪自己呢,蔑视的笑着。
站在门口的左寅忽然笑了,没有接话,他走了进去,关上了门。
站在赵老大面前,赵老大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猛的将他压到在床上。左寅没有叫也没有哭喊,任由他摆布,只是嘴角一直携着一抹不正常的笑。
“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啊,和你母亲一样,都是个婊子。”提到他母亲,他的瞳孔放大了。
“听他们说,你母亲可是很美味呢。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尝过呢,婊子果然不一样。”
左寅忍了又忍,赵老大只是把他当做一件工具,都是为了发泄自己的怨气罢了。
一抹银光闪过,左寅的笑消失了。
赵老大只顾着侵犯左寅,哪里会在意去揣测左寅的真正目的。
“啊”
一把利刃插入了他的胸口,直到这一刻他才恍然惊醒,原来这小子是想让自己死啊。
“来人,来人”赵老大捂着胸口向门口走去,不短的距离,他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左寅站起身来,拿着那把沾满了鲜血的刀,一步步逼近赵老大。
死亡一步步靠近,赵老大的手不停的颤抖。
“别杀我,别杀我……我放你走,我立马放你走。”对于怕死的人来说,人性只不过是被踩踏在脚下的废泥罢了。
他这低声下去的样子真是让人恶心。
“别杀你。”左寅凑进,看着他微颤的眼眸说,像是疑问句又像是肯定句。
“对,我放你走。”赵老大讨好般的说着。
“不杀你,难道给你机会来杀我吗?”左寅突然怒吼道,他狰狞的样子让人害怕。
“钱呢?”
为了抓住任何可能活下去的机会,赵老大惟命是听。
“在……在那个抽屉里。”费力的伸手指了指床旁的抽屉。
左寅顺着他的手,转头看了一眼,走了过去。他将里面的钱全拿出来,放到桌上,一张张数了起来。
“都给你,别杀我,我还有很多,只要你不杀我,我全都给你。”
赵老大一说话打断了左寅,他忘了自己数到多少了,“啪”他将钱拍在桌上,满脸怒气的转头看向赵老大。
“你很吵。”
赵老大瞬间不再敢开口发出任何声音,左寅又从新数了一遍钱数。
这空隔着的一分钟,只剩下钱币的声响。
左寅数完的那一刻,赵老大的心抖了抖。
他向赵老大走去,拿着刀的手紧了紧,赵老大一看,不好,他是下了决心要杀自己,再不逃要等死吗。
他已经很虚弱了,地上流了许多血,他几乎是爬着向门口去的。
手起刀落,血溅了左寅一脸,在他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鲜红,一刀一刀,左寅不记得自己插了多少刀,只记得他起身时,他的衬衣滴落了几滴血。
把钱塞进包里,他跨过尸体,在跨出门时他顿住了,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睁着双目的赵老大,他收回了跨出去的一只脚。
夜深得让人无眠,树林间不时传来几声鸟叫。
左寅从逃出那个地狱时便一直走,一直走,他不敢停,多走一秒都为他逃生多加一份希望。
如果不出意外,赵老大的尸体在清明将会被人发现,而他的失踪也会被发现,警察一定会将他们两人联系在一起,稍微一查便可以查出是他杀了赵老大,以警方的速度,不出半日便会找到他。
他必须走得越远越好,大路他不敢走,所以他选择了顺着大路绕山林。
又饿又渴,再次抬头时,天边已经微白,一丝光打在远处的山顶上。
算起来,他在这个地方已经待了三个月,度日如年。不知道母亲现在在哪,怎么样了,有没有因为找不到自己而焦急。
一刻不耽误的,左寅一直向前走,当太阳整个露出来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城市。
整个矿区都在回响着警报声,所有的工人都被集结在了一起,当警察通告他们赵老大被人谋杀时,所有人都震惊了。
发现尸体的是要去给他送早餐的工人,在门口叫了许久,也没有应答,便想推门进去将早餐放下。
可一推门,便看到浑身是血,眼睛瞪得大大的赵老大的尸体横在门口,工人吓得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早餐也洒了一地。
警察来后,立马封锁了现场,然后他们才发现,桌子上放着赵老大被割下的身体,触目惊心,警察都第一次见如此残忍血腥的场面。
当然这件事警察并没有告诉旷工们,只是让人清点人数,看有没有消失,因为他们断定这种矿场里的人做的。
很容易的,左寅被提了名。经证实,警察确定凶手就是左寅。
一时之间,大街小巷都贴满了他的通缉令。
看着墙上显眼的通缉令,左寅将帽子往下压了压,拉起衣领,转身离开了。
没想到警方的速度这么快,他原本想买机票离开,可却在机场门口看到了粘贴他的通缉令的警察,便放弃了。
这两日他住在一栋废楼里,除了必要的食物外,他没再出过这栋楼。晚上他也只是闭着眼休息,从没睡着,没有一刻不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他太孤独了,那么小,确要承认如此大的压力和恐惧,生存下来,连他自己觉得奇迹。
命运给你的,永远超出你的想象。
警方的这般搜查,让左寅无力藏身,他不知道等到天亮他要面对的又会是怎么样的人生,或许是被警察逮捕,然后在他们的枪下结束生命,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或许……或许他能逃过这劫吧。
有的人出生就在天堂,而有的人出生便是在地狱,左寅想,他大概是后一种吧,只是,他也曾经见过天堂的样子,而如今,他再也看不见。
夜空中,月亮被云彩一点点遮挡,了无痕迹。
左寅靠在墙角,身心疲惫,耳边是几只老鼠的叫声,空荡而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