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魏清妍一家子这次回来较为低调,但这村子小,被一个人看见了那就是等于所有人都看见了。
等魏清妍两人回到老宅的时候,就会发现家门口零零散散站着几个人,样子又不像是路过。走近后,站在门口眺望的人看清来人是魏清妍和闫伯武,马上往院内喊了句什么,院子内倒是出来了一群人,每个人手中都还提着东西。众人还叽叽喳喳得在说些什么,和刚刚的宁静相比,好不热闹。
魏清妍其实老远就看见那群人,心中有些疑惑,待走近后,看清带头的人是张家老大,又看每人手里都提着东西,有些明了这些人的来意。
闫伯武一看这么多人涌了上来,马上将魏清妍护在了身后,他本来就对着村子里的人不存好感,这会儿脸色更是有些凶神恶煞,把上来迎魏清妍两人的人们吓得止住脚步甚至还有人往后退了退,但这一举动倒是逗笑了还在纠结怎么去应付这群人的魏清妍。
“呃……魏姑娘,闫将军是我,我是张家老大,上次我们在宴会上见过的。”张家老大见闫伯武那模样有些发怵,毕竟人将军也不是白当的,有些犹豫上前对上闫伯武那双审视的眼睛说。
“所以,这些人是你带过来的?”闫伯武低沉着声,说的话倒还真的有当将军的模样。
见闫伯武发问,他缩了缩脖子,以为惹他不快,轻声道:“昨日我们就听说了你们回乡祭祖,众乡亲们都听说魏姑娘的相公回了家还成了将军,今日便打算过来祝贺一番……”
闫伯武望向张家老大身后那些人,他们一开始被闫伯武那模样吓到不敢出声,这会儿又开始叽叽喳喳轻声说个不停,姑娘家说着说着还会不时看看闫伯武后羞涩低下头……
闫伯武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最不会做的事其中之一就是这种应付别人的祝福,他回头看了眼魏清妍,眼中带着询问,却大有你要是也不乐意应付他们,我现在就把他们赶走之意。
魏清妍看着闫伯武这模样就有点好笑,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在她面前摆出他将军的架势,这第一次竟还是来应对她村里的人。这赶走的意思倒是应了魏清妍的心意,但是……
魏清妍最终还是对着闫伯武摇了摇头,越过闫伯武走上前,这事儿还是她来解决比较好。
魏清妍:“张老大。”
张家老大见魏清妍出了面,表情放松了许多,但这大将军还在她的身后,也不敢多夸张,说:“魏姑娘,哦不是,现在应该是将军夫人了,乡亲们这会儿听说你们回来了,都准备了贺礼来祝贺,你看这……”
“是啊是啊,这次我们是来恭喜你的。”
“对对对,这趟去城里不仅成了亲有了孩子还成了将军夫人,我们啊都想来沾沾喜气。”
……
魏清妍面带笑意听完他们说的话,开口:“谢谢乡亲们一大早就赶过来,你们的祝福和心意我们收下了,但是这些个礼物我们就不收了,就当是我们的回礼了。”
说完话就带着闫伯武往屋里去,众人还想凑上去说些什么,被闫伯武的一个眼神就给挡了回来。
关上门,知夏几人才从屋子里出来。知夏上前,一副劫后重生的模样,“刚刚真是吓死我了,一下子那么多人进来,连门都不带敲一下的。”其实当时门是有敲的,只是大伙儿声音有些大,知夏几人又在屋内便没有听清,只看到一众人涌进来。
“什么时候来的?”魏清妍进屋坐下喝了口水,问。
“就知秋回来之后。”坐在一旁逗着小安的闫伯文回道,突然想到什么,砖头问向知秋,“莫不是你进门的时候忘了关门?”
知秋一听,有些恍然大悟,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好像是的……”
“你看看你,唉。”闫伯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众人笑笑,这件事倒是和谐得过去了。
这趟回乡倒是与之前相比少了很多闲言碎语,那杜二娘和她的那几个同行婆娘也再也没有出现在几人面前动她那嘴皮子,这让众人的耳根清静不少。
再在村里待了两日,闫伯武算算这要回京都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回城后还要收拾东西交待琐事,几人便匆匆告别村长后,回了城。
……
出发去京都的时间定在了回城后的第三天。这日,几人起了大早,将昨晚就收拾好的细软装进马车,魏清妍站在门口回头四周环视了这个待了两年的屋子。闫伯武将她的东西放进后头载物的马车后,走到魏清妍身旁。
两人静默良久,直到闫伯文在门口喊了他们,闫伯武才环住魏清妍往外走去。在门口两人眼角瞧见街角露出一角裙摆,刚探出头对视上了两人,缩回去裙摆也消失了,魏清妍两人心中明了,对视一眼,不置一词。
那处街道深处低着头失魂落魄走着的正是刚刚那慌忙逃走的姑娘,柔儿。这会儿一切都是不可能了,亲眼所见,她也该死心了。
魏清妍和闫伯武马车坐定,知夏把车帘撩开,轻声说:“姑姑,我们这会儿是真的要走了,是吧?”不等魏清妍回答自己接下喃喃道:“还真是不舍啊。”
魏清妍轻叹,伸手安抚式得摸着她的脑袋。
知夏将帘子放下,顺势趴在魏清妍的腿上,良久,问:“姑姑,今日兰儿姐姐怎的没来?”
“你兰儿姐姐昨日说不来的,怕离别伤感。”
“恩。”
离开长时间生活的地方,车上的众人心情都难免低落。
只是这低落的气氛也只是维持了一小会,等马车驶出了城,到了郊外。
这日阳光正好,冬日未过但春日的气息也悄悄开始扑面,郊外的风景正好,知夏在车内耐不住凑到了车外与闫伯文和知秋坐在了一起看看风景聊聊天,魏清妍也将马车里的车帘用夹子夹起让阳光从外头照进,小安躺在魏清妍怀里睡得安详。一路倒像是郊游,说说笑笑,好不愉快。
午后,众人希望能在晚间进到下一个镇上,便加快了马力。
只是在接近下一个镇口的时候,闫伯文眼尖发现路边草堆躺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