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都愣了愣,从闫伯武回来这短短两日,上门贺喜的人源源不绝,家里忙着招待人,一时之间竟忘记这等喜事不摆个宴席,实在不像话,不知道的人还道他们吝啬于这几桌酒菜,着实不大气。
魏清妍点头道:“既然消息都传遍了,这宴席也免不了。更何况这一年多来,我们也受了街坊不少帮衬,理应好好感谢一番才是。”
闫伯武满心满眼都是魏清妍,自然她说什么都答应。
倒是闫伯文一听要摆宴席,兴致高涨的不行:“不如我去天香楼订个十桌八桌如何,排场大才好让那些冒酸泡乱嚼舌根的人闭嘴。”
知夏笑道:“你管他们做什么,我们只管过我们的安生日子,别人眼红也好,嚼舌根也罢,你只当看不见就好,你还特意为了那些不相干的人去天香楼摆上十桌八桌,傻不傻?”
魏清妍也笑:“知夏这话不错,我看这院子就不错,宽敞,摆个十桌八桌不在话下,”说着又打趣道:“伯文若是实在舍不得那天香楼,我们请几个天香楼的大厨来,正好省了我们手忙脚乱的。”
众人哄笑,闫伯文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不过既然要摆个十桌八桌,桌椅必然是不够的。
好在如今闫伯武的名头好用的很,众人都巴巴看着这个新晋大将军,想着攀上去打好关系日后也好靠着闫伯武办事。闫伯文去城北天香楼商量定几个厨子来帮忙,那老板一听是闫家要摆酒席,二话不说答应了,还热情同闫伯文道有什么缺的只管拿去。
饭间,闫伯文得意洋洋的同众人说起这事:“你们真没看见那天香楼老板有多热情,和以前简直就是两个人。”
几人也不奇怪,这小城权贵不多,数来数去叫得上名字的就那几个,如今从天上掉下个大将军,这将军是什么官职,不说那县令见了要点头哈腰的,就是在京城这种满地权贵的天子脚下,一个像闫伯武这样的大将军名头也是叫得响的。
这小城,闫伯武风光一时无二。连带着知夏知秋几人这几日出门都颇有一呼百应的架势,几人一天都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魏清妍倒还好,一派风平浪静的模样。这一年来,她经历过太多潮起潮落,如今亲友都在,她只觉得庆幸,对那些名利,看得倒是不重。
闫伯文还在讲那天香楼老板态度有多少热乎,魏清妍突然道:“那老板也是大方,我们却不能白借人家东西,这一无交情二没往来的,回头该多少租金你还是给人家送去。”
众人都懂得这个道理,现在多少人正盯着他们看,那老板白白借出桌椅是人家愿意,但是这不代表人人都知道这老板的心思,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仗着家里有个将军就仗势欺人。
只是闫伯文颇有些为难道:“这我是知道的,只不过他说什么也不肯收,同我唠了一下午,若不是我跑的快,他还要好酒好肉留我吃晚饭。”
魏清妍思考了番:“既然他不愿收租金,你明日去送个请帖,请他到时候一定光临。”
知夏噗嗤一笑:“这老板好不容易来个宴席,结果坐的是自家的桌椅,吃的还是自家大厨烧的菜。”
众人大笑。
次日,闫伯文拿着请帖就往天香楼去。小二一看是闫家的人,连忙找自己老板出来。
那老板也不耽搁,急匆匆出来,笑道:“闫公子,可是还什么昨日忘记交代了?您只管说。”
闫伯文摆摆手:“我今日是受哥嫂所托,来给老板您送请帖来的。”说着拿出一张摹金大红请帖。
老板一愣,连忙接过请帖,笑道:“这……这是将军的意思?”
闫伯文点点头:“正是。”
老板反反复复看了会儿请帖,像什么宝贝一般,这才妥帖收好请帖,同闫伯文道:“还请闫公子帮我谢过将军,我一定如期上门叨唠。”
等第二日,这事沸沸扬扬的传开了,一时间,大街小巷众人见着知夏知秋几人就围上去问这宴席可还有什么缺的,一个个恨不得拿出全家身家去换张薄薄的请帖,吓得知夏几人一时都不敢出门。
闫伯武也无奈,在军队里他只想着打胜仗了早些时日回家,就算被封了将军,兄弟们也不过对他恭敬些,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让他有些手足无措。
魏清妍看着几人这模样忍不住的笑,前几日知夏伯文几人出个门回来个个都是洋洋得意的,这才几日,就吃不消了,看来个个都不是空享福的主啊。
只不过这宴席要请谁来,众人早已商议好,平日里相熟的人家是不能少的,还有随闫伯武回来的几个亲卫,魏清妍的绣庄的绣娘,此外县令那儿也省不了跑一趟。
如此粗粗算下来,来的人还真不少。
这两日秋雨连绵,天气阴阴沉沉的。几人把宴席日子定在十月初七,好在提前一两天,这雨水总算是下尽了,阳光明媚,天气大好。
这日,天香楼那边把桌椅托送了来。魏清妍怕人手不够,提前叫了兰儿来帮忙,柔儿自告奋勇也要来帮忙,魏清妍推辞不过,便答应了。
兰儿和知夏要出门采买食材,魏清妍将早些拟好的单子交予二人,还想嘱咐些什么,却见面前的兰儿不知看到什么,不屑的撇撇嘴。魏清妍转身看去,闫伯武和闫伯文在摆放桌子,一旁柔儿笑着不知在说些什么。
魏清妍淡笑着摇了摇头,催着两人出了门。又进门拿了桌布来,好大一张,她一人铺展开来铺在摆放好的酒桌上,身后一人接过她手中的一角:“怎么一人埋头干活?”
她回头,看见是闫伯武,回道:“知夏和兰儿出门采买去了。”
闫伯武回头看了眼:“柔儿不是来帮忙的吗,你这两天忙上忙下的,也累坏了,这些就放着让旁人来吧,”说着利落铺好桌子,又问:“小安可醒了?”
闫伯武如今三句话不离儿子,魏清妍笑道:“早醒了,朱大娘看着呢。”
闫伯武放下手里的桌布,拉着魏清妍就往后院去:“这些他们会弄,走,去看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