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就像是被用力的拉了一下一样一下一下的抽痛着,其实他刚才只是说气话,为的就是想看她在自己面前妥协楚楚可怜的祈求自己,可是他没有想到,魏清研是如此的倔强。
同时对闫伯武坚韧的爱,就像是一把坚韧的小刀一样在他那火热的心上深深的拉了一道,她的爱是那么的坚决,那么的坚韧,她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愿低头楚楚哀求自己。
也许,这时她保留最后尊严的方式,又或者,她是在替闫伯武保存他最后的颜面,总之,魏清研就是为了闫伯武可以付出一切。
他眼神中闪烁着哀伤:“魏清研,你为了他,是不是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如果今天你求的不是我,而是湛王或者齐王,为了救他出来,你也会答应这么无理的要求是吗?”
三王爷的这一席话,就像是一把小刀一把利刃,像是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狠狠的给她甩了一个耳光,又像是有一条皮鞭在一下一下狠狠的抽打着她那娇嫩的心脏。
毫不留情的话语让她的心脏有种被羞辱的屈辱,但是,他说的却又没有错,如果今天她求的不是三王爷,而是别人,如果说别人也同样提出这样无理的要求,为了闫伯武她照样会毫不犹豫的答应。
虽然她知道,她点头的那一刻她将不再是那个倔强坚韧,保有尊严充满傲骨的魏清研,而是一个……一个与娼妓没有区别,卑微到尘埃,没有尊严没有自尊,苟活在那肮脏的人性之中的躯壳。
但是不论如何,唯一值得欢喜的是,起码闫伯武还活着。
只要他活着,那就是她心脏跳动的唯一希望,只要看着他能好好的活着,那么对她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但倘若他死了,那么她活着的所有希望和意义也都一起破灭了,她的苟活也就没有任何的意义和价值了,到那时候她定然不会撇下他独自一人苟活于世。
对她来说,没有闫伯武的世界是冰冷的,孤单的,冷漠的,没有任何人情味儿的,她害怕这些冰冷的词语,害怕面对这种逼至绝路没有希望和寄托的绝望境况。
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让闫伯武死去,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撇下自己离开,肚留她一人在这冰冷的世界苟活。
为了这些她也要救闫伯武,她要让他活着,她要看着他好,看着他好好活着,想到这些,魏清研再次坚定的点了点头。
三王爷像是收到了莫大的羞辱,他愤慨的高高的举起右手,可是看着她那倔强的眼神他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他像是个挫败的孩子一样,眼神中闪烁着怨和恨,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仍然下不了手,他恨自己,恨自己爱他爱得入骨,恨自己明知道是荆棘还要伸手去触碰。
许久之后他放下了手,愤愤的说道:“好了,你走吧,别忘了答应本王的事儿。”
魏清研闻声睁开眼睛,她隐隐的感觉到了三王爷的犹豫和心疼,可是转念一想,也许一切都是错觉,狼的眼中,怎么会有泪水和怜惜。
她跌跌撞撞的出了门,就像是一个喝醉的酒鬼,又像是一个负伤的伤员,她只觉得脚下失去了力气,每踩一步,就犹如踩在松软的棉花上。
三王爷终于卸下了所有的盔甲,浑身无力的跌坐在哪里,他在做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他的夙愿很简单,只要她幸福就好。
他明白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爱的那个人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就如他的母妃,为了爱的男人宁愿飞蛾扑火。
所以他不愿意做恶人,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把他们分开,可是……可是这一切都是魏清研造成的,他一心帮她却引来了她的怀疑,他的一片赤诚,却被她当成是早有预谋。
他伤心了,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偏偏被人当做了满嘴谎言的坏小孩一样,让他无法争辩,他对她产生了怨,他要报复她,他要让她明白他的心痛。
可以等他真正狠心做了这一切之后,他的心痛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更加的疼痛,强扭的瓜不甜,他知道就算得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没有笑容的生活是不灿烂的。
可是……可是……可能这一切都是老天注定好的,否则,怎么会让自己遇到魏清研,又怎么会让自己的一片赤忱热心被人误解为歹心,从而激起他心中的怨恨,对她发起报复。
罢了,事已至此,他唯有前行,再说了,既然已经是恶人了,倒不如恶人做到底。
出了王爷府的门,一阵寒风吹来,吹的她的眼睛凉丝丝的,忍了许久的眼泪也终于落了下来,毫无防备,毫无保留像是深冬的寒雨一样,不停的,豆大的带着心里的寒意向外流着。
回到府内她颤抖的提起笔,慢慢的拿起休书,上面的字都是她不认识的,但是她亲爱的记得,这是上一次在皇后的威逼利诱下闫伯武写下的休书。
当日的情景,仿佛历历就在眼前,她的心又开始剧烈的抽痛了起来,她疼痛的张大嘴,眼泪就顺着脸庞慢慢留下,流过那嘴唇,顺着嘴唇流到了嘴里。
一股咸味儿顺着牙齿留到了舌尖,她终于明白,眼泪为什么是咸的?没有经历过苦楚,眼泪怎么会流下来,轻易流下的没有咸涩,那有怎么陪称之为眼泪呢。
它是藏在眼睛里的水晶,也是藏在人心底的苦楚,只有在你伤心的时候它才会出现,帮你抚平苦楚,带走酸涩。
一阵寒风刮过,砰的一声,窗户被大风吹开,一片秋叶轻盈的顺着寒风飘了进来,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最后慢慢的飘到了桌上,修落在了休书上面。
苍白的文字在枯黄色的落叶下更加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王爷……”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
只见来人眉头微微一皱,接着有所顾虑的问道:“王爷,您可想好了,这事儿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