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李大人朝那牢头使了个眼色，那牢头会意，拿着一大盆水便向他浇了上去，本就皮开肉绽的身体受到凉水的浇灌，他感觉凉水顺着伤口慢慢的流到了他的五脏六腑，全身冰透了。
他打着寒颤，牙齿不停的咯咯作响，头不停的点着，李大人见他这样咧嘴不屑的笑了起来。
“我以为闫将军是铁打的刀枪不如呢，看来是我小看你了，实话告诉你吧，这字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你知道为什么？因为你树敌太多了。”
“多少人想要置你于死地，而且就算没有今天这事儿，也总会有别的事情，总而言之这次你无论如何也是不可能活着走出去的。”
“所以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就快快把这签了吧，起码这样还能让你死的得体一些，有尊严一些。”
他颤抖的不停晃动着脑袋，意识里不停说着不，可是嘴一张一张，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终于他挤出一个不字，那李大人闻声色变，没有了方才的温文尔雅，脸色惊悚的让人害怕。
牢头本以为他就是一介书生，在他眼里，书生都是榆木脑袋，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可是他突然的转变让牢头也为之一颤。
只听他怒声吼道：“把鞭子给我。”
那声音就像是一只发怒的老虎嘶吼的声音一样响彻了整个监狱，狱中的劳犯们闻声看去，无不替闫伯武觉得心疼。
牢头颤颤巍巍的把鞭子递过去，只见李大人把袖子撸起，手上早已经青筋暴起。
只听一记响亮的鞭子，闫伯武身上的水活着鲜血一起四周溅起，牢头呆滞的摸了一把溅到脸上的液体，伸手一看，不知是水还是血总之早已经被染成了红色。
一声一声，刚开始闫伯武还反抗，片刻之后他但再没有了动静，像一滩烂肉一样挂在那里，任由鞭打任由人骂。
许久之后李大人像是打累了，如果说刚才是血肉模糊，那么现在就是惨不忍睹。
他扔下鞭子立马又恢复了方才那温文尔雅的样子，就像是带了一张恐怖的面具一样，摘下面具的他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让你完全不可能把这两种人联系到一起的样子。
牢头看呆了，许久之后他才反应过来：“大……大人，这闫伯武晕倒了，您看这……着该怎么办？”
他没有回答，只是拿起那张纸站了起来，冷冷说道：“把他反过来。”
闫伯武就像是一滩烂肉，躺在那里，血水顺着衣服形成一条小溪状慢慢的向外留着。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肯上前。
李大人见状眉头微微一皱，面露愠色，牢头见状，心惊胆战的说道：“快！还愣着干嘛，赶快把他给我翻过来。”
大家这才像是被冬日的冷风吹了一样，打了个颤纷纷冲了上来，闫伯武虽然收了很多苦，但是毕竟身形魁梧，再加上此时的他就像是烂泥，众人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它翻过来。
李大人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他不屑的冷冷一笑，倒是牢头有些担心的问道：“大人，他……他不会死了吧？”
他抿嘴轻蔑一笑：“放心吧，一时半会儿他还死不了，再说了，处决他也就这几天的事儿，几天的时间他还是撑得过去的。”
那牢头这才似笑非笑生硬的点了点头，接着疑惑的问道：“那这字还没有签呢人都已经这样了，这可怎么办？”
李大人仍然是轻蔑一笑道：“你听说过画押和人的生死有关吗？画押只需要他一只手便是了，其余的都无关紧要。”
牢头一脸疑惑可是又不敢继续问下去，苦思冥想一番他这才恍然大悟道：“大人，您的意思是……”说着他绽开了惊喜的笑容道：“还是大人聪明，小的恐怕这辈子都望而莫及啊。”
官员们对这浮夸的称赞似乎并不排斥，反倒是很享受一般，他得意的笑笑，接着走上前蹲下来拿起闫伯武的手按在了那纸张上。
按下那处瞬间被血浸湿，取开之后已经深深的印上了他的指纹，他站起来，仔细的看着手中那罪状书接着满意的点了。
签字画押，只要有这两个东西，那么，他的罪名也算是成立了，恶人在笑，良人在哭。
闫伯武晕死了过去，浑然不知他所坚持的一切，却被别人轻而易举的打破，他所谓的正义，所谓了坦荡，所谓的对错分明在别人眼里，确是一文不值。
如果没有他的这些倔强，也许还不能够为他惹来这么多麻烦，甚至杀身之祸。
可是他一生的坚持，就因为这些，却为他引来了这么多的麻烦，难道他的坚持是错的吗？难道助纣为虐才会得到同僚的支持吗？
他不明白他也不相信，大理寺的关于们拿着那张按有他手印的纸满意的离开了。
牢头狱卒们也散开了，方才的热闹一散而空，只剩刑房里那些斑驳的血迹，地上的湿润和挣扎留下的印记证明着他曾经为了自己的原则坚持过。
为了正义极力维护过，为了他没有做过的事儿极力的辩解过解释过。
牢犯们心疼的看着闫伯武，这里面虽然有些事因为真的犯了事儿被抓紧来的，可是也有一些是因为和闫伯武遭遇了同样不公的境遇才落的如此下场。
血顺着地上的麦草慢慢的流到了最深处，最终流到了地面流出一道印子。
老鼠闻到了血腥味，缩头缩脑的从洞里弹出脑袋，几番的试探发现躺在地上的人文斯微动。
浓郁的血腥味吸引着它们的味蕾，也许今天就是它们开荤的时候，看来它们可以饱餐一顿了。
“什么，签字画押了？”礼部尚书兴奋的问道，他简直不敢相信闫伯武那倔强的脾气真的能够被屈服。
他颤抖的结果来人手上的那张纸，只见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闫伯武为了逃出狱中结合外当里应外合一起设计了毒害案，还有之前死去的那家丁都是他一手杀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