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荣来到礼部尚书府的时候妾妻又在闹,只见礼部尚书愁眉苦脸的低着头,像是已经麻木了仍由妾妻胡闹着也一言不发。
“你这个老不死的,当初嫁给你就是一个错误,看看你养的好女儿,她不是皇后吗?让她帮你呀?哼~没用的东西,眼看舒家的香火马上就要断了,可是你呢,只会坐在这,有什么用?”
说着那妾妻掩面大哭起来,要是往常这妾妻是断然不敢这么肆意的,可是如今怕是逼到了份上加上见礼部尚书闷头不语自然是越骂越大胆,越骂越放肆。
李荣看着此时憔悴不堪的礼部尚书心头一酸,慢慢的走上前去俯身作礼道:“大人。”
礼部尚书闻声抬头,眼神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双眼迷离,眼睛昏暗的就像是一潭浑浊的污水,没有一点光,一点神色。
看到他的那一刻声音沙哑,从嗓子里挤出:“李荣!”
接着头又深深的低了下去。
李荣见状欲言又止,下了半天的决心这才凑上前去道:“大人。”
说着手紧紧的攥住了他的手,就因为这一举动,让礼部尚书那脆弱的长居冰山上的心终于感受到了一点温度。
二人一起来到了书房,身后还有那妾妻哭天喊地的咒骂声,待门关好之后李荣双手作揖跪在了地上,一副赤胆忠心视死如归之相:“大人,李荣愿追随大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礼部尚书颤抖的双手慢慢的把他扶起,眼神中终于划过一抹亮光,可是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只听他长叹口气:“哎~如今一切都于事无补了,我老了,就连我们舒家的香火我都保不住了。”
“大人,大人切勿此言,小的愿追随大人,与大人一同把公子救出来。”
“救?哼~谈何容易,如今敏儿不愿意帮我,皇上那里,更不会松口,众臣群谏我的孩儿此刻可算是四面楚歌,我……我该怎么办啊。”
说着礼部尚书不顾颜面在李荣面前抹起了泪水:“眼看着我们家的香火就要在我这一辈断了,可是……可是我却无力挽回,敏儿就算是皇后又怎么样?”
“这都怪我,都怪我呀,都怪我造孽太深,都怪我管儿无教,都怪我太过放纵他,才会有今日的结果,如若不是我对他娘的宠爱让她恃宠而骄,敏儿的娘如今恐怕还活着。”
“敏儿对他也就没有这么的恨,如今……他的命也就得以保全,都怪我呀,都怪我平日里不积善德才会落得如此下场,报应,报应呀。”
礼部尚书说话间已经泣不成声,李荣看着心疼,但是谁都有家,谁都有妻儿老小,如若他此刻心软,那么迎来的将是他的家道人亡,他咬了咬牙,上前慢慢的扶起礼部尚书。
“大人,事到如今,小的有一计,不知您愿不愿意听。”
“说,快说。”听到这话礼部尚书的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点上火把的草原重新亮了起来。
李荣顿了顿说道:“小的认为事到如今这皇上也不太需要拥护了,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大人此时已然是四面楚歌,如若指望别人怕是指望不上了,倒不如大人自己雄起,破釜沉舟一试。”
“这……”礼部尚书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就像是一个缩水的苹果失去了水润:“你的意思是……”
“大人,小的斗胆,小的愿随大人上到刑场为公子拼出一条血路,救公子逃出法场。”
“这……”礼部尚书一脸的不可思议,可是转念一想如果这李荣真的愿意牺牲那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劫法场,虽然听着惊心动魄,可是这是他最后的希望。
只要李荣愿意追随,牺牲他人性命,换取自己孩子的性命,又何尝不是一个方法呢?
想到这儿礼部尚书再次确定到:“李荣,你当真愿意与我去劫法场?”
“大人,您对李荣有知遇之恩,对李荣来说犹如再生父母,如今大人有难,李荣自然在所不辞,别说是性命了,能够让李荣替大人死对李荣来说是莫大的荣幸。”
“好,好孩子,我没有白疼你,如今看来保住我儿的性命,恐怕唯有这一条路了。”
“只是……”
“大人还犹豫什么?”
礼部尚书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只是我这一把岁数了,只恐怕……”
“大人在害怕?大人可要想想公子可是您舒家的最后一脉香火,如若公子死了,舒家就绝后了,这香火也就断了啊。”
“可是如果不成……”礼部尚书担忧道。
“但大人,你也知道,这可是公子最后的机会啊。”
思来想去虽然礼部尚书还有顾虑可是与舒家的香火相比,与自己的儿子相比他最终还是同意了李荣的提议。
李荣安排好了一切,兵马,法场当日的计划,礼部尚书心惊胆战的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日子终于越来越近了,过了今晚这个夜头明天就是处决的日子了,这一夜注定是一个漫长的夜晚,三王爷,李荣,礼部尚书这三人是最忐忑的,这关系了他们三个人各自的命运。
而最为忐忑不安,最为担心的就是礼部尚书,他害怕失败,也害怕自己被抓,向他们一生为官的人是最为小心翼翼,最为自私的。
因为他们拥有的太多太多了,官位,金钱,美女,一切大家共有的欲望他们都拥有了,他们时常感慨生命的短暂,时常感叹拥有的太多来不及享受。
如果明天劫法场失败,那这一切的一切将离他远去,他一辈子辛辛苦苦赞下的家业也将化为乌云。
辗转反侧,眼看着夜越来越深了,他索性起身披着件外套来到了房间的暗室,不是他平常藏金纳宝的地方,珠宝翡翠多的数不胜数,他清楚的记得每件宝贝的得来。
他记得当时看到这些宝贝的心情,越是拥有的多,欲望就越野0,他想拥有一切,一切天下的奇珍异宝,可是到了此刻他才明白,就算他拥有了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