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僵直了身体,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座人。
他的双腿微微地颤抖着,背后冒着丝丝寒气,仿佛有一阵凛冽的寒风穿透了他的躯体。浑身的肌肉都甭紧了,喉咙略显嘶哑地说道:“三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在自作聪明。
细思极恐,现在的三哥和子竟哥眼睛里哪还有曾经的那一丝温柔。就连曾经自己说一不二的流云都变了。
现在他们的眼里是冷漠,三哥深邃眼眸透着冷冽,让他不敢正视。
他算什么?一个跳梁小丑,他做了这么多无所谓的事到底是为了什么?百里炎第一次替自己感到悲哀。
“三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那为何要放我走,让我去银灵国,为何不还要在这里审着对你来说无所谓的我。”当眼泪流下来,他才知道,什么叫痛。
三哥眼里的冷漠让他不知所措,他是真的把百里奚当做哥哥一样看待的。
他没有想过去做伤害三哥的事。
百里奚冷漠的拿了一样东西递给百里炎,“这是朕唯一能给你的东西了,好好收着吧,今日下午朕会召开群臣商讨关于你和祁王所犯下的错事。”
百里奚丝毫没有一丝动摇,他冰冷无焦距的眼神刺痛了百里炎那颗心。
看着手中的免死金牌,百里炎整个人摊在了地上,那金牌上的四个词刺的他有些睁不开眼。那不是曾经他送给三哥的生日礼物吗?
为什么现在还给他,是不是想要跟他断绝关系。
看到百里奚要走,百里炎爬到他的身旁,揪住了他的龙袍,嘶哑的问道:“三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冷漠,我们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
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的,我发誓,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和百里祁联系了。
三哥,你原谅我好不好,我就只有你这一个亲人了,你不能离开我。
我发誓,我以后一定安安稳稳的做好自己的炎王,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我求求你,三哥,我们和子竟哥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以后,你就让流云看着我,我一定不会再乱跑。我也不会告诉别人你和子竟哥的事。”百里炎说的有些语无伦次,他从小就跟着百里奚。
哪怕,百里奚在外人眼里是那么的昏庸、好色无道。可是他知道,跟在三哥后面,他一定可以平平安安。
他知道三哥的那些是装出来的,三哥信任他,所以在他的面前,三哥从来不会伪装。
可是,现在的三哥,他看不透,不知是三哥有意带上那帝王的面具,还是,这才是真正的三哥。
流云看不上百里炎,他也相信主子不会再让他保护百里炎。至于主子和子竟,流云知道主子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威胁,而刚刚百里炎口不择言的话已经算是为自己的后路上了封。
百里奚轻轻的挑起百里炎的下巴,冷漠的声音从口出,“朕和子竟有什么事?恩?
你既然这么舍不得朕这个三哥,那你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在骗朕,你私下里和百里祁相交数年,与朕的相交不过是你为自己做的一个选择罢了。
你害怕,没人庇佑你,所以假意投靠朕,这些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朕现在是皇帝,是百里国的帝王,朕的身边不缺人,请你记住想要算计朕,你还嫩了一点。”
冷!凉!这是百里炎此刻的感觉,他抓住龙袍的手突然没有了力气。
百里奚甩袖离去,流云跟着也离开了,只剩子竟不知道还在等什么。
面对百里奚的指责,百里炎说不出话来,他想告诉三哥他和百里祁并没有交情。但又不可否认,他曾经在三哥和百里祁之间有过周旋。
他当时还没有和三哥接触过,自然也就不会想那么多,只是后来与三哥相处久了,才放弃了百里祁。
但他那时也不过是为了生存,他的生母不受父皇喜欢,自己这卑微的身世让他根本没有能力好好活下去。
所以他才会想到这些,但现在的他是真的把三哥当做自己的亲哥。
子竟看着沉浸在自己情绪里的百里炎,无奈的叹了叹气,说道:“你不应该利用他的,无论何时,他总是护着你。
就算是畜生都知道感恩,拿着这个免死金牌做完你该做的事,然后离开京城。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此生,就不要在进宫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他知道的,三哥一直用自己的昏庸无道护着他。
他一直是知道的。
百里炎摊在原地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子竟说完自己想说的就离开了,他不希望奚儿受到任何伤害,谁能想到曾经那温润如绵,看似无害的小男孩在那个年纪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自从他登上了帝位,那条路上就已经铺满了荆棘,他要小心翼翼的活着。
在这之前,他首先要除掉让他连枕头都不能安稳枕舒服的人。
现在乌鸡国的乱贼已经除了,与银灵国的关系也稳定了下来。
其实,百里奚从来没有想过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他的舅舅最近因为他当上皇帝,似乎变得有些不太安分,今日下午这一仗,他必须要赢。
看着百里奚那孤单的背影,子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心疼,这一路上,百里奚所受到的种种,他都感同身受。
接下来的这条路,哪怕布满荆棘,他也要陪奚儿走下去。
子竟加快脚步,跟着百里奚,似乎是感觉到了子竟的气息,百里奚的面容缓了缓。
一条路哪怕在难走,只要有个人陪你一起,就是在大的困难,再难走的路,你都会变得勇敢起来。
祁王府,这次,来的人竟然是百里渊和漓悦。
相比其他人,百里渊也许就是最适合来的那一位,至于漓悦,当然是要和百里渊形影不离。
迎面而来,一个身着绿色纱裙的女子从书房离开。看到百里渊,音痕有些发愣。
音痕看着要去推门的百里渊丝毫没有任何动作,他有些发愣的望着百里渊手中的圣旨。
百里渊开门的那一瞬间,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蓬头垢面,没有梳洗,看上去像个糟老头子的人真的是百里祁吗?
他这一个月到底经历了什么?
“渊王,您手中拿的是什么!您能不能不要!”
“不要求他!”
音痕还未说完,便被百里祁呵住了。
自古成王败寇,不求生。
百里祁由他自己的尊严,他不会去求别人,更不会去求百里渊。
音痕还跪在地上,这些日子王爷受的打击已经太多了,他不希望王爷在受到什么打击了,王爷真的已经吃不消了。
漓悦站在百里渊的身后探了探脑袋,这屋子里看样子有些日子没收拾了,都有些味了。
看到站在百里渊身后的女子,百里祁有些愣了愣,一直没注意到漓悦的音痕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漓心?姑娘。”音痕试探性的问道。
漓悦指了指自己疑问道:“你说我?你大概认错人了吧。我叫漓悦。”
看着百里祁那炽热的视线,百里渊挎住漓悦介绍到:“这是本王的王妃,还没来得及告知二哥。”
漓悦有些害羞的捂了捂自己的脸颊,真的是一个秀妻狂魔,不过这感觉,还不错。
“呵呵,是本王忘了,她早就已经走了。谢谢你。”这声谢谢,祁王是为了感谢上次关心之恩。
音痕也回过了神,这女子虽说长的和心姐很像,可是单从性格,身形来说,还是大不一样的。
这女子看上去肤若凝脂,心姐是王爷的心腹,杀戮无数,她绝对不会像眼前的女子一样,露出这么幸福开朗的笑。
而且,在她的身上你嗅不出一丝杀戮的味道。
漓悦搞不懂,怎么这祁王好像与自己认识,还说谢谢,难不成是这具身体的主人?
不过,想到这具身体的主人在镜子面前那伤心的模样,唉,想想就是爱情不顺,这些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她可是漓悦,没必要把自己活的那么累,她会替原主好好生活的。